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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白一心不想再见到李寻欢,却不知道对方已经在回中原的路上了。
十年的自我放逐,足以让一个二十三四岁,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变成一个历经风霜,疾病缠身的浪子醉鬼。
如果让晏修白见到他,恐怕都有点不敢认他了。
当年的小李探花何等风流倜傥,俊朗洒脱,十年的关外风霜让他鬓发灰白,眼角眉梢被刻上岁月的痕迹。
他的脸色颇为憔悴,褶皱的眉宇满是愁苦,再加上那身洗的泛白的灰衣,时不时捂唇咳得弯下腰去,看上去就是个落魄到了极点的普通中年男人。
唯一和当初一模一样,历经十年而没有变化的恐怕就是那双眼睛了,淡绿色的,温暖柔和,充满了令人愉悦的欢快和魅力。
阿飞很大程度上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了和他做了朋友的,既然是朋友,那么为他挥剑,交托生死都是他愿意的。
但他看的出来,对方并不快乐,这种不快乐越是临近中原越是明显,阿飞本就有着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他敏锐的感觉到自己新交的这位朋友是个有很多故事的男人,尤其是在知道对方的名字曾经非常有名之后。‘’‘
’
李寻欢自我放逐十年,这次回来为的只是想见一见旧时故友而已——在他病的越来越严重的现在,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被卷进梅花盗的事情中去。
梅花盗曾在二十年前横霸江湖,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犯下累累血案,他曾经劫掠豪富之家,灭人满门,就连看门的狗都没放过,得罪过他的人,不出三天,都被他杀死,手段残忍血腥。
不是没有人想杀他,只是梅花盗武功太高,且行踪神秘,别说杀了,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都已经死了。
那时候江湖上人心惶惶,直到某一天,罪恶昭彰的梅花盗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再没有了他的任何消息,当时江湖上流传着各种猜测,传言,没人知道梅花盗到底是生是死,如果还活着,他在哪里,倘若是死了又是怎么死的?谁杀的?谁又能杀的了他?
但无论梅花盗是生是死,一代魔头终于消失,不在祸害武林,终究是好的,恐怕谁也没有想到,时间兜兜转转,在二十年后的现在,竟然又出现了关于梅花盗的事情。
二十年的时间,梅花盗的手段甚至更加残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犯下了十多起大案,金陵富商贾家的灭门,银钗短剑秦娘子被人淫、辱之后残忍杀害,枯林大师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禅房之内等等,每一个现场都留下了五个梅花般排列的血痕,那是梅花盗的标记。
而李寻欢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怎么,他现在就成了别人口中无恶不作的梅花盗!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清白的,阿飞也相信他,可别人就不信了,于是李寻欢这次回中原的目的就成了两个,看一看旧时故友,外加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一路上当然不可能顺畅,只是有阿飞陪着,倒也算不上难受,可所有的情绪在回到保定,看到龙啸云之后全都不见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想象了十年的大哥和诗音定然夫妻恩爱,幸福美满,他的退让是值得的念头被彻底打破了,林诗音不在李园,林诗音十年前就不见了,他们两人没有成亲,大哥他找了诗音十年,却依旧毫无消息不知到她现在是生是死。
事情的真相像个晴天霹雳一样狠狠地劈在李寻欢身上,他忽然前所未有的悔愧起来,为何当初自己要提前远走,哪怕晚走一天,如果自己还在,他也不会十年后的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
他这十年都在干什么?在喝酒,在堕落,在自我流放,可诗音呢,却生死不知!
生死不知的林诗音正在冷着脸教训人,而被她训斥的两个人像鹌鹑一样站在她面前,哼都不敢哼一声。
林诗音用细长的软鞭从床底下,捞出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每捞出一件,她的脸色就黑一分,看着旁边两人的眼神就越发不善了。
最后勾出来的是一件不知道在里面藏了多久的床单,本来是白色的,现在都泛黄了,皱巴巴的团缩在一起,林诗音甚至能闻到上面散发出来的异味。
她忍了忍,又忍了忍,终于勉强控制住了那股挥鞭子的*。
“这就是你们和我保证过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林诗音冷笑。
每当她用这个语调说话的时候,她手底下的那群人绝对不敢惹她。
晏修白也没想惹,他其实很想跑的,他轻功学的不错,可惜一只修长的手牢牢地抓紧了他的衣袖。
艰难的扯了扯唇角,晏修白试图解释,“那个,外面就很干净啊,我和糖糖打扫了一上午呢,至于里面就别在意了嘛,反正又不会有人进来我们房间。”
啪的一声,那是鞭子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你还有理了?!”
晏修白识相的闭上了嘴,这次换他偷偷拽纪樘的衣角了。
纪樘还是很讲义气的,他脸上挂着笑,走上前抱住林诗音的手臂说道:“诗音姐姐你总算回来了,这次出去这么久我好想你。”
纪樘一边说,一边手背起鸡皮疙瘩,没办法,被自己给肉麻到了,他平常最不喜欢两人把自己当小孩看了,现在却要像个小孩一样撒娇,牺牲太大了,一定要让晏修白给他补偿。
早就被磨砺出一颗铁石心肠的林诗音还偏偏就吃他这一套,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哄顺了毛,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堆的脏衣服必须给她亲自洗干净!
吃完饭后,晏修白和纪樘一人一个木盆坐在井边,木盆里是一堆的罪魁祸首。
晏修白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优雅修长几可入画的手,又看了看旁边的纪樘,然后轻咳一声,喊了一声,“糖糖啊......”
纪樘瞬间警醒,每次他这么喊得时候都没好事,“干嘛?!”
“古语有云,师傅有事弟子服其扰,你身为我唯一的亲传弟子,师傅平日里教你那么辛苦,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表示?”晏修白口一开,果然被纪樘猜中。
他冷哼:“我没行过拜师礼,你也没喝过拜师茶,是谁说我们要不拘俗礼,自在平等就好的?!”
晏修白语塞,他不死心的说道:“你师傅我从来就没洗过衣服,现在天气冷了,井水这么凉,你忍心见你师傅一双执笔弹琴的手浸泡在冷水中么?”
“说的好像我的手就是地摊货,一点都不精贵一样。”纪樘郎心似铁,“容我提醒,你再拖延下去,诗音姐就该拿鞭子来抽你了!”
他现在和他断绝关系的话还来不来得及,晏修白这样想着,最后无奈的拿起一旁的衣服。
而赵胜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还没见到人,大嗓门就响起来了,“大人,商行那边的来信,说是出大事了!”
刚沾到手的衣服瞬间被抛开,晏修白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纪糖糖,衣服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洗的干干净净跟你诗音姐交差!”同时,他心里决定,一定要给老赵加薪!
被委与了重任的纪樘:“......”
他可不可以弑师......
晏修白逃过了一劫,但他并没有高兴到哪去,反而心情沉重,因为确实是出大事了。
小纪商行是他当初联系了各个商家大户掌柜们一手建立起来的,从开始的简陋,经过十年时间的经营,已经颇具规模,这也是陈嵊县收入的最大来源。
不然他怎么可能养得起将近两千人装备精良的军队!
陈家是县中富户,家主今年刚好四十,他半年前才被邀请过去参加了陈家家主的寿诞,那只老狐狸,手段圆滑,为人又不迂腐,他还是很喜欢和他打交道的,可就是这只整天笑眯眯,从不得罪人的老狐狸却死了,被人齐腰砍成了两段,连尸体都没带回来。
晏修白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弄清了来龙去脉,因为这次的货物价值过高,陈家家主不放心底下的人,亲自押送了这批货物,谁知道半路上竟然被人劫了,凶手劫走货物还不算,押送的人连同陈家家主在内,一共三十四人,竟然都被残忍杀害了。
晏修白是真正的动了怒气,他捏着手中的信纸,冷声道:“去给我查,这梅花盗到底是何方神圣,关于他的所有资料用最快的速度给我送来。”
赵胜也很生气,恨凶手的残忍手段。
听了晏修白的命令,他赶紧应下。
梅花盗的事情不是秘密,陈嵊县商业发展繁盛,往来客商无数,带来的各种流传消息自然也多,赵胜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功夫,第二天就将查探到的所有情报放在了晏修白面前。
晏修白对着那些情报坐了半个时辰,最后将它们收拾齐整,带了回去,交给了林诗音。
那天晚上的气氛有点奇怪,心思比较细腻的纪樘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对,他看着林诗音从头到尾沉默的吃完晚饭,然后罕见的一声招呼都没打的进了房间。
纪樘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去见了晏修白,想问问林诗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晏修白只是摸着他的脑袋,淡淡道:“你诗音姐没事,她只是在做人生当中的一个很重大决定。”
纪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重大决定,他从没见林诗音这样过,不禁有些担心。
次日清晨,林诗音一大早就起来了,一身红色劲装,腰间缠着红色的鞭子,黑色的披风裹住全身。
这幅打扮显然是要出远门的架势。
纪樘见状很是惊讶。
“做好决定了?”晏修白倒是有些了然。
林诗音点头,“这些年了,我还是记挂着他的,既然忘不了,那就不忘了,我又不是当年的林诗音了,可以任他拿捏,打不了把人抢了就是。”
晏修白笑了起来,“堂堂小李探花被人抢,恩,我期待着那天。”
“还要多谢大人这些年的照顾,诗音很是感激,我走之后大人也要多多保重。”若没有晏修白,林诗音还是李园中那个不快乐的林诗音,绝不会有今日,更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
“说的你好像不会回来了一样。”晏修白皱眉,“你不会真不回来了吧,我现在可少不了你!”
即使林诗音现在的心情并不如何轻快,也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放心吧大人,我把人抢了就回来。”
“李寻欢的武功可不差,你多带几个人去,糖糖也去。”晏修白拍着一脸懵逼的纪樘,接着道:“顺便这个案子交给你了,把凶手给我揪出来,老陈那只狐狸可不能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