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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源姐,医院那边就拜托你了!”
江苏源喝着早茶,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放心好了,医院那边我会打好招呼,你们只要照我吩咐挂臧医生的专家号就好。”
“好,谢谢你苏源姐!”白溪诚恳道谢。
“感谢的话先收着,到时候一并还!”
白溪挂了电话,她知道这个女人不会白白帮别人做事的。她深吸口气,打开电脑,从硬盘的隐藏文件夹里找到了那份几乎全文乱码的文件,这就是江苏源要找的东西,一件可以轻易扳倒张臻华的东西。
两个月前,江苏源找到白溪,希望和她合作,各取所需。
“为什么是我?”白溪反问。
“在姓张的眼里,你就是个想极力讨好他获得项目的乙方人员,你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动机,趁工作之便接近他的电脑,事发之后,只要我不说,没人知道是你干的。”江苏源轻轻摇晃着杯里的红酒,没有丝毫的感□□彩。
“我要是拒绝呢?”白溪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那我祝白小姐和你的小女朋友白头偕老咯!”江苏源举杯在空中做了个干杯的姿势,轻抿一口酒,笑意明显的眼窝闪过一丝寒光。
她知道!她竟拿林夏来威胁自己!真不愧是江家大小姐,一招致命!白溪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
“像我和白小姐这么大时,也想单凭自己的努力朝上爬,后来呀,摔得很惨,总有那么多苍蝇想盯无缝的蛋,总有那么多事需要借力打力,白小姐是聪明人,我想这个道理应该懂吧!”
“江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白小姐,不用那么紧张,一不犯法二不失德,我只是想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江小姐不如直说。”
江苏源轻嗤一声,手指伸向腰带,熟练地系上,拎起包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手机保持24小时畅通,我不想有事时找不到人。”
林夏睡眼松松地爬起床,托着腮注视着梳妆镜前发愣的溪姐。
“溪姐,你有什么办法呢?”
“恩?”白溪侧过脸。
“一会不是要去医院嘛。”
“噢,”白溪说,“你只管去检查,其他的我都帮你安排好了!”起身,在林夏额头上落下一吻,定定地看着还没睡醒的林夏“凡事有我,你只管去做!”
白溪把二老和林夏送到了市里一家私立医院,这是江氏在本城最大的产业之一。周末的医院人群密集,一位气质孤绝黑裙套装的女人挽着一位头发斑白西装革履的老者,从医院的侧门走出,后面跟着4位黑人保镖。
白溪摇下车窗,是江苏源。
江苏源正好撇过这里,她认识白溪的车,只是她的眼神没有看向白溪,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林夏。
林夏也认出了她,想起那天和夕子蹲墙角偷听她们对话的事,脸腾的一红,闪过脸,小声对溪姐嘀咕着,“溪姐,她就是晴天的妈妈呀?”
白溪没有回话,江苏源看林夏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夏夏,你和她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我怎么会和她有过节?话都没说过。”林夏急忙否认,难道晴天妈妈知道偷听的事了?可是,就算知道也不算过节吧,晴天妈妈看起来成熟温婉,不像心眼小的人吧。
白溪摇摇头,把车开进停车位,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她怎么从江苏源眼里看见了敌意!
白溪她们进去医院的时候,江苏源坐在车里戴上了耳机,表情严肃地讲着电话。
白溪和林夏父母坐在等候室,白溪看着林母忧心忡忡的,连常挂着笑的林父也敛去了笑容,一言不发,一种没来由的愧疚感涌入心头,觉得这样做好残忍,林父林母年过半百,只夏夏一个女儿,唯一的希望就是夏夏能够健康幸福的生活,宣判林夏不能生育,就等于宣判他们后半生抱着遗憾生活。现在的自己就像个刽子手,为了一己之私生生斩断了他们的期许。
白溪握住林母的手,”阿姨,夏夏应该不会有事,万一真的有事,也不是没有治好的希望!“白溪也知道自己的宽慰是多么无力。
”好孩子,“林母拍抚着白溪的手,”你们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说出去没几个男方会接受的,就算男方接受,男方家里也不会接受,“顿了顿,发出一丝苦笑,”连斯年这么好的孩子也……算了不说他了。“
白溪看见林母染黑的头发发根明晃晃地白得刺眼,突然想脱口而出:我可以接受!不,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接受!
“夏夏,”林父突然起身,白溪和林母同时朝刚出门的林夏望去。
林夏拿着检查报告,手指搅动着,不敢抬起头。林夏一紧张就是这个样子,白溪再了解不过,白溪以为林夏拿着不能生育的检验单不好跟父母开口,才这样紧张。
“检查结果怎么样啊?”林夏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单子就被妈妈抽走。林夏苦着一张脸,望着溪姐,焦急明显写在脸上。
白溪疑惑地递给林夏眼色,这个反应和预料中不太一样啊!
“检查各项都在正常值范围内,夏夏,你没事啊!”林母激动地一把抱住林夏,“真是太好了,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溪吃了一惊,顾不得别的,一把拿过林母手中的检查报告,报告显示一切正常!迅速扫到底下医生的签名,是臧医生没错,那怎么会……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溪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苏源姐没有和臧医生说好吗?
走出医院的时候,林夏的手一下握住了她的,“怎么办?”林夏小声说,溪姐的手有些冰凉。
白溪现在脑子里有点乱,听到这样的结果她开始是吃惊,后来竟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她们要怎么面对林父林母的质疑?现在他们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一会等他们冷静了想明白发生的事了,一定会问林夏为什么要骗他们?该怎么顺利把这件事搪塞过去呢?或者,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或者,将计就计了?还有一件事她怎么也想不通——江苏源明明办得到,为什么中途变卦了?
把林父林母送到家,白溪一路狂奔,把车开到了广场。晴朗的周末,广场人潮涌动。小孩子们在广场内临时搭起的游乐场里玩得不亦乐乎,广场中央正在开一个小型车展,车模穿着清凉,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搔首弄姿。
“溪姐,”林夏拽着溪姐的衣角,溪姐已经停在这里停了半个钟头了,半个钟头里一句话也没说,只盯着车窗外孩子们的嬉闹,林夏感觉溪姐的思想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她看不见摸不着。
“嗯?”白溪回应着林夏,眼神空洞。
“你怎么了?”
“……”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林夏快要被温柔的风吹得睡着了,猛然听到溪姐的说话声。
“宝贝,我们跟你爸妈坦白了吧!”
林夏坐直身体,僵硬着瞪着眼前的人,刚才的话是从溪姐嘴里说出来的吗?
“溪姐,你说什么?”林夏故作轻松地勾出一丝笑。
“你听我的,我们先说服叔叔,再一块说服阿姨!”白溪按着林夏的肩膀,手指的力度和语气一样坚不可摧。
林夏的双肩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她回过脸,视线很快模糊起来。她想起了小时候偷偷和同学跑出去玩,结果被狗追着跑,跌进了泥塘变成了泥人,回家后妈妈让她跪了2个小时,膝盖的麻木和心里的内疚她到现在还记得。
白溪摸着林夏的脸,深情地注视着她,擦去她的眼泪,紧握她的双手。
“如果我们就此分离了呢?”林夏别过脸,不敢看溪姐,她无法面对溪姐听到这话的反应,她不敢面对溪姐听到她说这种丧气话后眼底的失望。
白溪扶着林夏的脸,“看着我!”
林夏没有看向溪姐,把脸埋进自己的双手里,眼泪从指缝里飙出。
“看着我,林夏!”命令的语气。
林夏拼命甩着头,甩得眼泪横飞。“不要!”她哽咽着。
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大步流星地走向副驾,打开车门,半蹲着身,将林夏的头纳入自己胸怀。
“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你明白吗?“说出这句话白溪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尽了浑身的勇气和全部的深情。
林夏紧紧箍着溪姐纤细的腰身,好像抱紧她就不会再害怕。眼泪顺着敞开的衬衫领口滴进了溪姐的身体内,与温热的*接触,迅速变冷。
白溪感觉到那滴泪珠顺着沟壑滑到了腹部,冷丝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