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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溪双臂交叠,心不在焉地听着几个开发商抽一口烟说一撘话,灰色的烟圈被吸引到投影仪的幕镜上,顺着光束幻化为奇异的色彩。
她看了一眼大屏幕正播放的楼书扉页,指节轻敲着桌面,“既然你们要用烫金,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调换位置,我们做成对角的就是考虑到对称和协调,一旦调换位置会显得左轻右重。我希望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话虽这么说,眼里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有时候不能太迁就甲方,惯出毛病来,不停地找茬。
“当然当然,大设计师说的是,赵某虽不才,大学也是学过设计的,李总,我看还是不要改动了吧。”
白溪颔首一笑:“有个学设计的甲方,真是我们的荣幸!”
赵经理顿时眉开眼笑,“哪里哪里,有白总监坐镇,我们这心里就踏实许多了!”
白溪轻嗤一声,眼睛随意瞟向大屏幕,“赵经理我头小,可戴不了那么大的帽子呀!话说到前头,策划我们负责,行动还是靠你们,到时销售额达不到预期,我可有话说了,这每一项提案可都是经过你们的道道关卡、层层审核的,到时出了问题怪在我们头上,我可不依呀!”白溪也记不清半夜多少次替他们改设计了,本来3个星期可以完事的,结果拖了快一个月。
赵经理嘿嘿笑着,不说话。突然白溪包里的手机猛烈震动起来,在安静的会议室显得有些突兀。她抓起电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总,走出会议室。
“溪姐,你快回来吧!出大事了!我快扛不住了!”
“怎么了,夏夏?别着急,慢慢说!”白溪感觉出林夏的焦急,心里有微微的担忧。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没了你就没了主心骨!”
白溪听出了林夏语气里的埋怨,一时间有些心酸,“好,我定下午的飞机!”
其实手头的工作并没做完,交代完小优需要开展的工作后,收拾好行装赶往机场。林夏的那句“没了你就没了主心骨”让她慌了神,愧疚、心疼、爱怜还有一种奇怪的保护欲混杂在一起,指示她放下手头的一切,奔向林夏的身边。
——
“溪姐,”刚走出安全通道,林夏的脑袋就钻入她的怀中,她抚着林夏的头发,在机场紧紧拥着她,“好想你!”嘴唇碰着林夏的耳朵,林夏的耳尖一下子红了,把头埋在她肩窝里,使劲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身体微颤。
“发生什么事了?”过了许久,白溪才捧起林夏的脸。
林夏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头看了几秒,难为情地说:“我爸妈来了。”
白溪愣了一下,试探着问“他们知道了?”
“知道什么,”林夏抬起头,对上溪姐稍显紧张的视线,“哦,不是这个,我现在倒想他们知道呢,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团浆糊的。”林夏叹了口气。
“那是怎么回事呢?”
“我为了甩开斯年,就是去年我差点和他订婚那个人,”林夏从未和溪姐提及此事,她观察者溪姐的表情,看到溪姐没怎么在意,才敢继续往下说,“骗他说我不能生育,谁知道我爸妈知道了,心急火燎地赶来了,逼着我去医院检查,我又没病,去医院还不得露馅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白溪有些哭笑不得。
“是我自己想的。”林夏抢先说。
“是吗?”白溪盯着林夏,盯到林夏发毛,乖乖承认。
“夕子想的。”
白溪扶额,她走的时候可是专门旁敲侧击过林夏,让她小心夕子,结果呢,越是不可能的两人越是要凑一块,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白溪拉着行李箱,“走吧。”留一个背影给林夏。
“去哪?”林夏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屁颠屁颠地跟上。
“去见咱爸妈呀。”
咱爸妈?林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噢,”喜滋滋地接过溪姐的行李箱,“我来吧,坐那么久的飞机累坏了吧,来,我给你擦擦汗。”说着,魔爪伸向白溪的额头。
……
“叔叔阿姨,你们来了啊!”白溪一进门就看见林父林母坐在沙发上,林母眼神空洞地望着电视屏幕,林父则津津有味地看着体育赛事。
两位老人急忙迎了上去,林母本对白溪就有好感,笑着说,“听夏夏说,这是你们合租的房子,这几天住在这里多有打扰了!”
“阿姨,您说哪里话呀,上次我去你们家你们让我随意,就跟自己家一样,现在呀,也把这当自己家,不要客气!明天呀,我和夏夏带你们四处转转!”
白溪拉着林母的手到沙发坐了,拿起拼盘里的橙子,剥了起来。
“小白呀,别忙活了,我和你叔叔都不吃,”林母伸手按住白溪剥橙子的手,换上忧虑的神情,“夏夏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你说,这怎么能让我们安心呀!”
“阿姨您放心!”白溪拍拍林母的手,朝林夏使了个眼色,杵着沙发沿半天的林夏,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溪姐旁边,给爸妈剥橙子。
“明天一早我们就带着夏夏去医院检查!”白溪宽慰着二老。
林夏停止了剥橙的动作,溪姐呀,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呀,明摆着把我往火坑里推呀。爸爸妈妈心急火燎地赶来,要是得知我是耍他们的,光口水都得淹死我,更别说软禁、逼宫了!
二老相互对视了一眼,“小白呀,你要是能说动夏夏,真是帮了我们一大忙啊!”边说边抽空瞪了林夏一眼,吓得林夏不敢说话了,橙子皮扔在垃圾桶里,把剥好的橙子举在半空中,林父接过来,递给林母一瓣,“还是女儿好啊!”
林母白了他一眼,“好什么好,越熬越粗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接过林父递过来的橙子,整个塞进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说。
林父呵呵笑着,冲女儿挤眉弄眼,“小白,夏夏,我们去夏夏的房间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吧,别折腾太晚了!”说着,搀起林母朝客房走去。
“欸,你们早点休息吧,”白溪看了林夏一眼,真有你的,把客房当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二老住,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起身送二老进入客房,拐回来凑近林夏,“我怎么觉得你爸爸说的话别有深意呢?”
林夏抱着泰迪熊懒洋洋地说:“什么深意?”
“你爸爸说折腾。”
林夏把泰迪熊塞进溪姐怀里,“折腾就是折腾,还有什么意思吗!”
“好吧,”白溪坐下来,总觉得林父好像知道什么。林夏的家庭是典型的严母慈父,听林夏说她爸爸很开明,小时候做了错事都是爸爸替她圆谎,才不至于挨揍,高中毕业选学校,也是林父支持她到外省读书,劝林母说,孩子大了,应该有她自己的一片天地!林母在小事上比较霸道,但在大事上还是比较听林父的。
白溪找到了突破口,自顾自地笑起来,林夏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直到林夏整人身子扑进她怀里,她才从深思中走了出来,“干嘛?”白溪问。
“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我说你真的打算让我去医院吗?”
“那还有假?”
林夏一听急了,像头受伤的小兽,“我不去!去了我就完了!”
白溪笑着扶起林夏伸进她双/峰间的脑袋,“谁说你就完了呢?”
“咦,”看着溪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白溪笑而不答,摸着林夏的脸颊,“多大点事,看你急得一脑门子的汗!”
林夏嘿嘿笑着,有溪姐在,什么都不叫事了。
“去洗澡?”林夏贼笑着,若有所指。
白溪明白林夏的心思,一个月没见,她也很想。
“分头行动。你在这,我去卧室。”
……
白溪把林夏按到床上的时候,林夏笑得花枝乱颤,“为什么我们每次都跟做贼一样!”
“你难道不是贼吗?”白溪的手在林夏嫩滑的肌肤上游走。
“我怎么成贼了?”林夏疑惑。
“你偷走了我的心,你要负责。”
溪姐的长发缠绕在林夏的脖颈间,就着暖橘色的灯光,林夏看见溪姐晶亮的眼睛闪着泪花。
“溪姐,快来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