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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才两日不见,给萧玥一种如隔三秋的感觉,原本肃穆庄重的议事厅,如今杯盘狼藉,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人。
陪酒的婢女们全都瑟瑟发抖的跪着,嘴里哭叫着饶命。
而最后选择背叛她的萧吉成,也是最后一个醉倒在酒桌上,也不知最后一刻,有没有看清楚是她。
“全部抓起来,斩首示众!”
萧玥平静的宣布结果,这场短暂的夺权之路,就此终止。
原本热闹的议事厅宴会,顿时冲进来许多五大三粗的汉子,狰狞着面庞抓起醉的不省人事的十多人,他们中许多人的袍泽兄弟,就是被他们眼前这些人给抓走,屈打成招的,此时此刻,恨不得生吃了这些饭桶。
“萧容将军潜进敌营,收集证据,功劳最大,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请将军辛苦几日,接替萧吉成为本军直属黑旗军将军,其他附属军队,还要将军整顿军务,切莫再出叛徒!”
大局已定,萧玥也懒得多话,几句话交代清楚,便把所有兵权交给了萧容,也容不得她不愿意,她就是那最后一把刀,也是最冠冕堂皇的那把刀。
萧容先用萧吉成为刀,清洗了一边军中的所有反对声音,激起公愤,然后反手把这些人全部卖了,借助萧玥的萧家大总管的身份,平定变乱。
而他,就是那个潜心敌营,伺机帮助萧玥夺权的大功臣,他再以只杀首祸,不牵连从众的理由,为众人求情,再收拢一批人心,从而两边得利。
“是,属下遵命,定然全力以赴,为萧家,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容有些不高兴,大好人没让他做到底,不过也不差这一点,等会再去收拾几个人出来做替罪羊,他再出面解决这场争端,结果是一样的。
至于萧玥,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剩下不过就是个场面事,当个门面收拢人心罢了,只要不给他找不痛快,他也不会去打扰她,毕竟是萧叶的人,同是萧家人,不能一点退路不留。
他相信萧玥是聪明人,如今群龙无首,他大权在握,嫡系兵马不去金靖关,没有人可以制约他,他萧容就是土霸王。
“传令,全速开进金靖关,违令者,斩!”
萧容心情大好,一令所出,万人景从的感觉,就是舒爽,比在一旁听别人吆五喝六的时候,不知强上多少!
“怎么,没有想到我会去金靖关吧?”
“老夫只是贪恋权利,并非是是非不分之人!”
萧容自得一笑,招呼左右离开议事厅,这里杀戮太重,晦气,他要重新找个地方作为他的帅帐。
至于萧玥心中如何去想,萧容都不在意,这场夺权风波中,既得利益者是他,萧玥也没失去多少权利,本就空降下来的大总管,没有多少心腹之人,至于首鼠两端的萧吉成,在他做出选择以后,也就没有了价值。
“小姐?”
“罢了,只要去金靖关,其他的都无妨,你等准备好,随时准备撤离。”
“金靖关的态势,不太秒……”
萧容能直接去金靖关,着实让萧玥有些吃惊,前几天的夺权之变,便是围绕这件事而引起的。
这几天虽然法器还向着金靖关飞去,速度却是不怎么快,她本以为萧容是假模假样的糊弄那些人,伺机找个机会脱离,没想到如今真的要去。
但不论真假,她都要准备离开,金靖关传来的消息,对于圣战联盟来说,并不怎么有利。
妖族准备反攻了……
想着这些,萧玥的眉头比前几天皱的更深了,跟着刘家来这里,真不知是福是祸……
“张静,许莜,吴水……”
新的议事厅,萧容端坐主位,手边放着一些从萧吉成等人处搜罗来的秘密资料,其他几人都是各种家族的机密信函,而只有萧吉成的一份花名册,让他很是在意。
“你说这是他特意收起来的?”
反复看几遍,萧容也没想起来在萧家,或者在膳堂各处,有见过这几人,随即开口问道。
“是的,这些都是和萧……玥总管大人的心腹,支持者名单放在一起的,但他给我们的名单里,独独上面这几人,没有被萧吉成列入其中,属下想,会不会是被他策反的?”
萧正才琢磨着萧容的心思,谨慎用词。
“咱们要不要处理掉!”
低头站着的萧正才,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换做其他人,他自己就处理掉了,而萧吉成的大哥萧吉财,跟自家主子熟识,其中的关系厉害,他还是要请示一下,以免出错。
“可有查出名单由来,或者他们的来历?”
萧吉成都不敢随意处置的人,萧容也不由得重视了几分。
萧叶敢让他的少年好友来捞功劳,不可能不留一些后手,而出身萧家家奴的萧吉成都忌惮,说不定有些来头。
亦或者萧吉成与他的想法一样,伺机夺权,只不过被自己抢了先。
“其他几人不知,这个许莜,属下倒是知道一二,您随着大总管而来大营,之前发生的事情,您有些并不知道。”
“各处走关系通融送进来的辎重,器械,都是这人处理的,全部收为公用,无一例外。”
这些也是他不敢直接处理的原因,他怕许莜有来头,能不怕各个家族,想来是有些背景在的。
“而且属下问了几人,这人,还是萧吉财大管事推荐过来的,所以……”
萧吉财,萧叶,萧玥,许莜,四个名字在萧容脑海中循环出现,其中关系有些复杂,他一时也不知从何处理起。
“正才,依你之见,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理?”
萧容问道,对于自己的心腹爱将,他是非常认可他的想法建议的,利用萧玥的身份大做文章,也是萧正才给出的建议。
若非萧正才出身太过低微,他早就安排出去了,当然,留在身边,如今看来更好,这次的计谋,就非常出色。
“属下以为,此人敢如此对待各方的辎重,而萧吉成又如此对待,定然是上当的人,咱们如今的尺度,刚刚好,不宜再多生事端。”
“可升上一升,绑上咱们得找车。”
提到升权,萧正才的眼睛,不由得热了三分,他是这场斗争的最大出力者,不过才做了个帐前文书。
“嗯,此计可行,不论他是谁的人,只要做了本将的官,那就是本将的人!”
“责令,统度有方,可镇一方,升黑旗军都统,不,都统小了,升副统领,掌三都。”
萧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连升数级,本就眼热权利的萧正才,不由得内心火热非常,同时也升起了几分嫉妒。
一个好出身……
黑旗军两千人,六个都校行营,每都三百余人,虽然其中一半老爷兵,都是各家的公子哥,大少爷,没什么战斗力,但也不是膳堂其他仆从兵可比的。
如今一封就是掌管黑旗军一半兵马!
将军好魄力。
萧正才心里不舒服,也不敢说,有些话,他能说,有些话,他便不能开口。
地位不同。
同样的,萧容在赌,他也在赌,赌对了,他在萧容心中的地位再升一阶,会更快的抹平他出身的不好带来的影响。
玄天膳堂总共五千多人,能用的也就三四千人,这也是萧容颇为忌惮萧吉成的原因,好在他占据萧家名声,掌握天时,不然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其他几人,你看着办,过几日,你安排,我单独见见,就先这样吧。”
高度紧张的几日,萧容也有些累了,萧正才很识趣的退出了大帐。
手里拿着名单,萧正才思索着萧容话里的意思,十几个人中,自然夹杂着河水雨水,至于哪个是真的,假的,只有萧正才才知道。
隔一日,新的军令发出,整个飞行法器,也解除了禁令,允许自由活动,仍旧是出乎意料的,许莜升官了。
新的军令任命,新的官职,新的印鉴,军符等等。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假的吧!
许莜当然不敢信,禁武三五日,他就升官发财了,原本他还以为禁令是出发的准备,哪能想到,他还能升官。
啪的一声,许莜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十成十的力气,加上小有所成的双虎拳,顿时脸上一个五指印肿了起来。
“恭喜将军!”
“恭喜许大将军!”
……
一声声的贺喜传到许莜耳边,站在营房门口的许莜,赶忙把报喜的人让进门,一营房的人非常自觉点端茶倒水,然后准备红包。
今天只是提前走过场,过后还会有校场点兵点将,不能宣布军令了,穿的衣服不一样,如何领兵出征。
“同喜同喜!”
许莜麻木的复述,人太多,笑的脸都僵硬了,好些个时辰,人才算走的干净。
“我这几日夜观天象,就觉得星象不对,果然,今早仿佛听闻报喜鸟声,果不其然!”
“是的,我也听到了,四声四震的叫着,当时我还没怎么在意。”
许莜听着几人忽悠,脸上依旧保持微笑,几个文书同事,关系还行,就是各自互相看不顺眼,觉得自己厉害,如今他先熬出头,还一下子高出一大截,其他几人,暂时也没了争锋的心思。
“各位放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许莜会记得各位对我的照顾的。”
“将来战场上,老哥几个可要全力支持,可不能给那些腌臜货!”
“哪能呢?”
“咱老王是那种人吗?必须最好的!”
“怎么弄文书也有将军了,必须拿最好的。”
军需他们说了算,拿公家东西送人情,几人心里一点不心疼,忙里忙外的帮许莜招待人,就等着许莜勿相忘这句话呢。
“兄弟先去述职报告,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去吧,述职交割重要,先办正事。”
互吹一通,许莜告别文书营房,向着飞行法器正中间的军营大帐走去,那里是新立起来的,现在所有排的上号将军办公都在那里。
新官上任,加上萧容夺权的事,大多都有耳闻,更有人直接参与,对于许莜这个火速提拔的将军,也没人阻拦索要赏钱,麻利的办理各种交割手续。
等许莜办完所有手续,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从离开朱秀峰以后,他就跟坐了火箭一样蹿升,多少小说里的人物,都要奋斗许多年,舍命厮杀,脑袋别在裤腰上,才能有个功劳,封妻荫子,他这半个月啥也没干就做到了。
真要说不同,那就是他还没有老婆孩子。
“将军!”
黑旗军营房,许莜站在门口,营房里面乌泱泱的漆黑一片,全是人头,挤得满满当当,一千号人挤在一起,吃住都在一起,空气刺鼻难闻,汗臭味,臭脚丫子味,什么都有。
“嗯。”
许莜闷声应了一声,跨步走了进去,整个营房,黑漆漆的,也就门口有点光亮,不大的地方,被隔开一间房,门上落了锁,有些灰尘,看样子,许久没人动过。
“把门打开。”
见许莜盯着门锁,很快有人招呼着打开门,许莜这才发现,前面几个人跟其他人不一样,都是站着的,里面的,差不多,都是坐着。
“这里是?”
门打开,里面一套桌椅,一张床,洗漱用具一应俱全,却都是落满了灰尘。
许莜用手指摸了摸桌面,厚厚一层灰尘沾染,遮住手指原本的颜色,桌子上清晰的留下一道痕迹。
原本还想写个字玩一玩,想了想身后的那么多人看着,许莜也只能先收拾一下那颗童稚之心。
“这是您的办公之地。”
“嗯,找人清洗清洗,拿出去晒晒。”
身后的几个都统点头应下,许莜四处看了看,不大点地方,一览无余,除了他的办公房间,其他地方基本没有隔断,只有几个都统的床铺,用布帘子简单隔开了。
营房,就是一个大通铺,一排排的,中间留有一人宽的过道,难怪许莜刚来,很多人是坐着的,地上堆积大量东西,铠甲,兵器等等私人物品,根本没地方落脚。
“行,就先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