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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容并非第一次受璇涯真人邀请,先前被差遣而来的是璇涯真人身边一个侍从,那位侍从被郁景容拒绝,只觉得他不识好歹,便愤然离去,没想回去后挨了璇涯真人一顿骂,过了几日后,璇涯爱才心切,又派出座下有眼力劲的弟子来。
房门被剑气冲撞开,郁景容一脸不耐走了出来。
韩泽眼睛一闪,打量郁景容片刻,先前流露的些许自傲之色敛了下去,“道友剑气锋锐,无怪得师尊青眼,师尊璇涯真人乃是太岳仙宗中剑道第一人,因喜爱剑道,故请道友前去,若能得师尊指点一二,想必道友收获一定非凡。”
陶子恬与郁景容冷战已经持续不少时日了,陶子恬只觉得满腔真心都交错了人,而郁景容更迟迟没有表态,陶子恬如果说原来还有一点期待,这些期待经过数日消磨,最后也就成自嘲了。
即便如此,韩泽将动静闹得这般大,陶子恬最初打定主意不去过问,然而郁景容是跟着栖霞派一同上太岳仙宗的,还没在太岳仙宗站稳脚跟,若是郁景容得罪了太岳仙宗,也免不了会连累师门。
他是为师门操心,和郁景容没有半点关系。
陶子恬恰好赶在郁景容一口回绝前抵达,拱手道:“在下陶子恬,栖霞派门下弟子。”
韩泽知道陶子恬是这剑修的同伴,便也客气几分,“太岳仙宗绝剑峰韩泽,见过道友。”
陶子恬将韩泽请进屋中,郁景容冷眼看着陶子恬围着韩泽打转,心中不悦,轻轻拂袖将陶子恬拂退几步,远离了韩泽。
陶子恬瞪着他,心里觉得荒谬非常,郁景容这是几个意思?!
郁景容道:“多谢真人厚爱,然而我于剑道已有见解,便不劳烦璇涯真人。”
韩泽没想郁景容会斩钉截铁地回绝,一时很感到荒谬,说话也变得盛气凌人,“我太岳仙宗虽不以剑道闻名,然而终究是二品宗门,底蕴深厚,我师尊当得仙宗剑道第一人的名头,其剑境造诣之深,也是寻常剑修望尘莫及的!你今日虽名声显扬,然而终究是坐井观天,今日放弃这等机会,来日怕要追悔莫及!”
韩泽说得笃定,郁景容神情不动,陶子恬却暗怒,然而终究也不能得罪了太岳仙宗的优秀弟子,只客气将人送出去,“在下替友人谢过真人垂爱,只是友人对自身剑道固执非常,就算得到真人指点,怕也是浪费得多,便不敢叨扰真人了。”
韩泽摇了摇头,拂袖离去。
关上门后,陶子恬道:“这个韩泽实在是惹人厌得很,太岳仙宗弟子又如何?便能信口雌黄,断定别人未来了?”
陶子恬确实不喜大宗门弟子的目中无人,然而此时也很有迁怒的原因在。
陶子恬站立片刻,终于冷静下来,又觉得郁景容的身份,或许根本不把太岳仙宗弟子放在眼里,自己却上赶着替他解围,也很是没趣,“你既然无事,我就先告辞了。”
“你去哪儿?”
陶子恬恰好被郁景容堵住去路,只得道:“我正与师兄他们讨教,也好增加在切磋小会上得胜的筹码。”
郁景容道:“我同你一起去。”
隋顺东数人也得知郁景容受太岳仙宗绝剑峰真人青睐的事,隋顺东与红瑶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郁景容真实身份,也不能断定得太岳仙宗真人看重,于郁景容是福是祸,而鲁至轩与云珠儿,甚至梁毅峰都是对郁景容又羡慕又钦佩。
梁毅峰见郁景容跟着陶子恬来,不由惊讶道:“你怎的还没有去拜见璇涯真人?”
郁景容置若罔闻,只走到开阔处,示意陶子恬过来。
陶子恬打心里不愿意搭理,然而同门和友人都在旁边看着,他不想把矛盾闹得人尽皆知,故而还是去了。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皆是对郁景容剑法十分仰慕,见郁景容眼里只有陶子恬,不约而同厚着脸皮在旁边围观。
郁景容纹丝不动,手上也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然而其人已经是一柄宝剑,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感到冷肃与锐意,甚至有无形的剑意弥漫,刺得在场修士皆是头皮发麻,心如鼓擂,几乎用上全身力气,才不至于被这无孔不入的意境激得露出丑态。
隋顺东见气氛不对,就怕郁景容出手失了轻重,伤了小师弟,连忙站出来道:“郁道友,还望手下留情!”
陶子恬见郁景容如此阵仗,原本心里也有些紧张,然而听到隋顺东求情的话,又被激起了凶性。明明是郁景容有错在先,难道现在还要仗着修为欺负他不成?陶子恬率先出手,噬灵藤几乎便抖边抽向郁景容,然而郁景容却是原地消失了!
陶子恬大惊,郁景容先前所站之处有一道冷光劈来,眨眼就到陶子恬身前,陶子恬根本避无可避,只得慌忙退后,然而慌乱之间步法反而出了错,险些从半空中跌落,陶子恬心道,完了。
隋顺东与红瑶惊道:“子恬!”
鲁至轩几人也是变色。
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人揽住陶子恬的腰,陶子恬只想着小命休矣,不管不顾紧紧抓住这救命稻草,半晌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在场能救他的只有郁景容罢了。
陶子恬呼出口浊气,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撩出来一般汗淋淋的,郁景容凝视他片刻,将他额角汗水拭去,“我一定不会伤着你。”
陶子恬点头,他不巧与郁景容对上视线,刹那间觉得自己都要溺毙在他双目中,一时说不出话。
围观者都围了上来,隋顺东看了一眼郁景容,对陶子恬关怀道:“子恬,你可无事?”
陶子恬觉得自己与郁景容动作亲近太过,连忙推开他,勉强笑了笑,“师兄,不打紧。”
隋顺东转身向郁景容施礼:“子恬修为尚低,还需循序渐进,想来道友这些时日也是琐事缠身,便不劳烦你,让我这师兄亲自教导他吧。”
郁景容道:“你可是心疼他?”
隋顺东只是笑,他知道郁景容与陶子恬近日有了嫌隙,只担心这二人年轻气盛,过手间动了真格,郁景容修为了得,到时候吃亏的必然是自家师弟。
郁景容却说:“你知道我的本事,我不会伤害子恬,可是在那切磋小会上,众修士为得仙宗青睐,出手必定不会留情,你今日疼惜他,他日怎知不是害了他?”
你刚才那样出手也是留情?隋顺东心里反驳,却又不得不承认郁景容说得很有道理,郁景容境界、修为皆远胜于他,由他磨练陶子恬,确实再好不过。
鲁至轩笑话道:“顺东,我知道你最是疼爱子恬,然而如今许多弟子,尤其是御剑宗那一众剑修,想与郁道友切磋,都是求而不得,他如今愿意指正子恬,你却不允,可不是暴殄天物吗?”
陶子恬也道:“师兄,你无需担心。”
陶子恬都这么说,隋顺东自然也不好干涉,数人又退回到外沿,之后郁景容招式总算留下余地,陶子恬也能在他手下支撑几招,屡战屡败并不稀奇,令陶子恬懊恼的是自己每次都败得难堪,若非郁景容接住他,他一定在同门及道友面前大失颜面。然而被郁景容搂搂抱抱得多了,他又逐渐生出一些别扭……
又一次从半空中跌落后被郁景容接入怀里,陶子恬终于发作道:“你拉住我就好,当着同门与道友的面,这般举止,岂不是失仪?”
郁景容点头,“好。”
郁景容表现得异常温顺,倒让陶子恬有些过意不去,只是陶子恬很快又清醒过来,提醒自己郁景容先前犯下的错误。
然后,郁景容就亲身向陶子恬演示什么叫虚心接受,屡教不改!陶子恬更觉得郁景容恶意耍弄自己,拍开郁景容揽在自己腰上的手,陶子恬也顾不得同门见了是否会担心,当场要与郁景容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