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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桑荫醒来看着一床狼藉,都疯了。
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床上被褥凌乱,窗边呼呼往里灌风,发生什么了?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她不是睡醒的她直接冻醒的好吧?窗子上的玻璃上哪儿去了?
桑荫记得很早的时候苏醒过来给她喂水,给她擦嘴给她掖被,她喝了水之后又倒头就睡,身边一个声音巨响她抬脚就踢……。
桑荫双手抱头,拼命的想回忆回忆昨天的种种情形,从空荡的窗子望出去,此时陈星河就跟个树懒似的好像正扒着树干往下梭,好巧不巧此时陈星河也正在望她,四目相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陈星河反而又攀着树干往上爬,给桑荫都整无语了:你特么的到底是上去还是下来?
不对!这距离,这玻璃……,是她一脚把陈星河踢到了外边树上?衣服呢?桑荫低头一看,我特么……啥时候换的睡衣?
这么说,昨晚上,她把他……睡了?关键是,还被苏醒撞见了……?
桑荫都感觉自己是瞬间移到外边树底下的,喊出来无双剑,桑荫一迭声的喊陈星河下来,要把他砍死!
护工望着一地的碎玻璃,跟王一两个一起蹲在墙根儿,唉唉直摇头,远远的桑荫听见护工好像在跟三爷说,“要不……咱先把喜宴办了”?
办办办!我先把你办了。
桑荫气疯了。
剑拔弩张之际,电话铃声响起,陈星河趁桑荫回房找电话的空儿,从树上迅速梭下来往自己房里跑去。
救命的电话啊,回头得好好谢谢人家!
陈星河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是昨晚大家一起喝酒嘛?咋喝着喝着居然睡到了老板床上?然后又睡到了树上?一定是这段时间电视看多了,天天赘婿赘婿的,他是想把自己赘赘……赘出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老子我身负国仇家恨,即使要把自己弄出去,现在也不是时候。
可是桑荫要杀我啊我打不过那小娘们儿……
陈星河乱七八糟的在房里收拾东西。先把麻袋背上再说,里面昨天才采购的非常充足的零食,对!再拿两件换洗衣服,实在不行,跑吧!
我又不是故意要睡你。
不对!睡没睡啊特么的我又不知道啊……
现如今啥也不说了,保命要紧!陈星河念念有词,东一头西一脑还没收拾清白,就听见咚咚咚桑荫下楼的声音,又吓得他一个哆嗦,不大一会儿桑荫就敲他房门喊他快点儿死出来,哑巴玲出事儿了。
陈星河鬼鬼祟祟从房里探出头,生怕桑荫诳他,出来再让她给砍了,谁知道桑荫一看陈星河的打扮,愣了!咬着牙问陈星河这是要上哪儿?你跑一个试试?
不跑!绝对不跑。陈星河都要哭了。
桑荫也不跟陈星河多话,到三爷房里抱了抱三爷,说我出去几天很快回来,其实桑荫还想让三爷换个地方住,毕竟这地儿被人盯上了,桑荫左想右想不安全。但是一想前天他们几个回来时,陈星河买的那么多东西都进不了三爷的屋儿,连那个老旧的太师椅也搬回了原处,可见劝服三爷离开是不可能的事情。桑荫只好把护工喊来交待了又交待,视线范围内活动,有事儿一定打电话等,三爷闲闲地看着外边的窗子突然嘟哝了一句不入林中庙不白山中神的话,桑荫没听清,叫三爷再说一遍,三爷翻个白眼儿看她,桑荫见问不出来,便喊着陈星河和王一,驱车奔驰而去。
啥玩意儿不入林中庙不白山中神,不对,是不拜山中神?祭拜的拜?
已经是昨天——前天的消息了,现在去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桑荫掏出手机又看了看,果然,时间上是前天下午两点多发的,当时她还在为家里断不完的官司焦头烂额。
但是想想也不可能啊,他西蜀刘陈那么大一个家族,什么事儿是他们解决不了的?
昨天——不对,应该是前天,桑荫记得自己确实是给哑巴玲打了个电话,还发了个信息说了声借居他家不好意思如何如何,然后没见回信息,当时她还以为哑巴玲的电话被她二姐收走了,也就没怎么再留意。然后昨天过节,耽搁一天,对了,晚上喝了点儿酒直接睡到今天的日上三竿,喝什么劳什子酒啊,那玩意儿除了耽误事儿,还特么让人犯错误……,桑荫一扭头看见开车的陈星河,对了,刚刚开门这货居然连麻袋都背好了,肯定不是未卜先知,那意思是……想跑?
她又有种想把陈星河掐死的冲动!
坐在后座的王一看看前面开车的陈星河,又看看坐在副驾的桑荫,看看桑荫,又看看陈星河,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问老板哑巴玲出啥事儿了,这么着急忙慌的……他西蜀刘陈家也能摊上事儿?
桑荫把手机给王一看,“这都是前天发的信息了,你看看。”
王一这孩子,自从桑荫在鬼医处住了几个月,那会儿陈星河也躺着,桑荫也躺着,王一和哑巴玲在那阵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桑荫还是懂的。
王一接过来手机一看,果然,哑巴玲给桑荫的信息上写着:你们快来把小玲接走,其他事情不管,落款是刘陈玲二姐。
哑巴玲出啥事儿了?他们偌大的家族护不住哑巴玲?王一也是看得一头雾水,沉默了许久。
“刚刚电话也是他打的”?陈星河问。
“不是”,桑荫答道,“电话是九转塔李承宪打的,问我们这几只出笼的黑羊啥时候回去,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师傅放在眼里。”
没有!真没有。主要还是没时间。
回去肯定是得回去,都已经入职了,只是回去肯定没啥好果子等他们。
额,都特么赶巧了。为啥师傅偏偏是李承宪?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很大的过节,又好像结了很大的梁子,解都解不开的那种。
西蜀刘陈祖居四川,盘踞蜀地千年之余,地势上踞险,祖上又是刘伯温一脉相承,可以说是树大根深,枝繁叶茂,没有人能够轻易招惹,刘家的地位在九转塔又与京城上官和粤中李家相互照应,他们家出事儿那只有一个可能:被诅咒了!而且这么多年无法可解。
跟他们西南陈家一样。
陈星河想到此突然一个哆嗦。当时入职九转塔考试时他见到哑巴玲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会儿陈星河才反应过来,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预感,或者说是直觉,他知道西蜀刘陈家有一个儿子,有且仅有一个而且不好养活,但你不好养活到要男扮女装活着,这里边儿就透着诡异。九转塔里,从他西南陈家、豫北马家、到上次去的京中上官这种声名赫赫的家族,似乎都被一种莫名的枷锁捆绑,灾难不断,难道九转塔的几大世家,都被诅咒了?
这是一种多么强大恐怖的力量!
“我有个问题,为啥是西蜀刘陈而不是西蜀刘家?这个陈……有什么说道吗”?桑荫问。关于这个好像三爷也没有跟她讲过,刘陈好像……它也不是复姓啊。
\"难道是哑巴玲母亲的姓氏“?陈星河答道。
“这个还真没研究过,那北京上官家、粤中李家都没有这个说法。”王一说道。
好像也是!几个人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一路上陈星河把车开到飞起,王一可能担心哑巴玲,也不多话,桑荫又一直在谴责自己喝酒误事生怕哑巴玲有个闪失,心急如焚,更加不想说什么了,王一虽然会开车,但他那水平还是算了,所以也不敢喊陈星河换人,到了四川境内时,桑荫说不行了必须得休息了,这样奔命似的赶路容易把自己搞死。
说起来四川与他们市相隔也有一两千里,比北京还远。一路上陈星河除了加油,连尿都憋着,但是你就说车子能飞,这么长途连续开车人肯定是顶不住的。
有时间必须得考个驾照。桑荫在心里跟自己暗暗发誓。
到了四川也就等于到了哑巴玲家地盘儿,看看时间,从商业街出来是两点钟左右,出个市都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现在十点钟,陈星河已经连续开车七八个小时,不休息不行了。
哑巴玲,希望你坚持住,等到我们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