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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罢多时,那冯坤从地上缓缓的站起了身来。毕竟这人死不能复生,即便再哭他母亲都不可能再次醒来。
转下了土山,回到了前面的村落。这冯坤可就从原来的家里扛出了一口棺材。这棺材楠木所制,通体刷着黑漆并且上画一只金凤,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价值不菲。把这棺材连拉带拽的弄回了土山上,随后伸双手把自己的老母抱了进去。由于已经死去多时,这人的身体已经僵硬变的死沉死沉,再加上那口上号的棺材,那分量可是不轻了。
使劲拽了两拽,这棺材那是纹丝不动。见此状况的李无忧就要上去帮忙,可是等他刚刚跨出半步,便又被一旁的孔秀给拦了下来。
“别过去了。人家自己的父母,入土这种还是不希望有人帮的!而且他母亲身上的病,即便死了依旧会传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不要过去为好。”孔秀开口说&无&错&小说{www}.{}.{com}道。
看了看孔秀又看了看冯坤,李无忧也只好停下了脚步,看着他冯坤一步步的拉走了那棺材。
“唉!”对着冯坤走的方向叹了口气。那孔秀便有升起了火,把小锅加入了水开始烧了起来。虽然冯坤母亲的死,对于他打击也是不小。但是他知道他自己绝对不能沉积于这种自责当中,毕竟那洞里还有三人若是连他们也治不好,那孔秀在这里呆的这么长时间,将没有任何的作用。找了个小凳子坐到了火旁,又从自己背着那竹箱当中拿出了一本医术。虽然说是医术,但其实也不过是之前几位死在这里的郎中留下来的行医手札。虽然大用没有,但是聊胜于无吧。
“这村子?”哑巴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旁边,从昨天开始他就想问个清楚。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开口,而现在哑巴觉得是时候问上一问了。
“死村咯!”孔秀一脸疲倦的说道“这村子从几个月前开始,便开始有多人咳嗽不止。原本以为这冬天偶感风寒,只要喝上一些热乎的睡上一觉便能好起来,所以人们也就没当回事。可是后来这病越来越凶,人也接二连三的开始死去。一见这事大了,村里的几个富户才开始请了郎中。不过这里太过偏于了一些,等请到了郎中的时候根本就控制不住了!”
孔秀说道这里,可就闭嘴不再说话,显然对于那一幕幕的惨重他也是记忆犹新。
“那我们有什么能帮你的吗?”。哑巴开口问道。
闻听此言,孔秀抬眼看了看他。随后微微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哑巴说的是真心话,可是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晚了,一切都晚了!
看着那孔秀只摇头不说话,这哑巴可就再度追问了起来。
“到底什么病,你说出来至少能我们一起帮你想想办法!”
“肺结核!”
孔秀这三个字出口,顿时整个在场几人的气氛全部冷了下来。这病别说是救了,就是能让自己得上那都已经是一种极为只得称赞的事情了。而这孔秀居然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的胆量与医术都让人不由得有些佩服。
“没用的,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没什么忙可帮了!”孔秀再度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若是你们能把神农氏找来,那可能还有些希望。不过神农氏早就死了上千余年了,就算找到估计也不过是一撮白骨了。”
孔秀说完便站起了身来,随后走到了一个箱子前。从里边取出了一些药材,便再次走回了那小锅旁边。
“本来我觉得我已经控制住了这病,所以才邀请你们几人住下。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了这病啊!”孔秀再次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泄气“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们几人还是上路为好,要不然这病传染到你们身上,我可是这辈子都不能放过自己了。反正就算你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早早离去还图个清静。等以后若是还有缘,那我们一定能够再见的!”
孔秀这撵人送客的意思,已经明显的不能在明显了。可是就像他说的一样,几人就算是不走也只不过是徒增伤亡,到最后让着孔秀按自责而已。
“那你呢?你不走吗?这里可也不是你应该趟的浑水才对!”哑巴看着孔秀开口问道。
“我不一样,我已经趟入了这浑水当中。即便想走,也不可能走了!”孔秀摆了摆手又指了指那一直没有让几人进去的山洞当中“里边之前是九人,而这九人都是安我要求搬到这洞中的!可是现在,现在里边也之声两人而已。我明明当日已经夸下海口,一定会救他出水火,可是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在这水火当中多撑了几人,仅此而已!”
看着孔秀此时的样子,他怎么也无法把他与当日那洒脱大度,以德报怨意气风发的男子连想到一起。显然在此时此刻,那些圣贤书丝毫不能救他半分。
“我当年就想活得光明磊落,活得个心安理得。可是现在的我,别说是心安理得了,就是在梦里还是时常看到那一张张面孔在问我。‘为什么没救下我!你说了会救我命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很想和他们说,我真的尽力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不能,因为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就是在告诉自己放弃吧!放弃那些你做不到的,你做不到,你真的做不到!”孔秀继续说道,随后又抬眼看了看那冯坤走的方向“今晚,大概那梦中又要多上一人了吧!”
这三十几岁的孔秀,此时的样子当真是让人心疼。这明明在几人看来已经是医术超群的孔秀,却在自己的口中便的一文不值。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现在哑巴能坐的大概只是这样而已。
“那孔大哥,我们先走一步了!”站起身来的哑巴,看着孔秀开口说道。
他的话现在显得如此的无情,可是就如那孔秀说的一样。几人真的帮不上半点忙,真的帮不上!或许就此上路,对于孔秀而言才是最好的帮助。
“恩,那祝谢兄弟几人一路顺风。”孔秀也跟着站起了身来,随后强挤了一丝笑容,对着几人说道。
目送几人收拾好了行李驾车而去,这孔秀便有坐回了那小凳子上。继续开始如同木头人一般,在那摇着扇子加着药材。一动不动,让人感觉到凄凉和无助。
三个时辰之后,这孔秀依旧摇着那小扇盯着火。身体由于长时间的不动已经便的有些僵硬,再加上这冬天寒风凛冽想来谁在这种地方呆着也都不会太好受。可是那孔秀,丝毫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依旧一动不动。
“孔哥,这药煎好了吗?”。一道蹩脚的齐语从孔秀的耳旁传了过来。即便是孔秀不回头,也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冯坤,你怎么回来了!”依旧盯着活得孔秀开口说道。
“噢,我把我娘下葬完以后,自然要回来啊!”冯坤开口回答道。对于孔秀的问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把你母亲下葬完,才更不应该回来的。”孔秀说道。
冯坤微微一愣,随后才知道这孔秀为何有此问。走到了孔秀的身旁,拿起了几个时辰前哑巴所做的那张小凳子,这冯坤可就也坐到了一旁。
“这村子叫冯家村。当年加起来大约有二百来户,估计在各国也多算的上是打村落了。而这村子了,除了那些嫁娶过来的姑娘媳妇。基本上都是姓冯的,而这些姓冯也都是一个冯字。我呢!便也是这冯字中的一个!而这屋子里的,还有其他冯字的两个。而为了这冯字的两个,您孔先生都没走。我一个姓冯的走了多让人笑话,所以我不能走,也不会走!”冯坤在一旁开口说道“我娘之前说过,孔先生是个好人。不管他就没救下她,我都必须一直陪着他身边!虽然我呢是个粗人,没什么学问也没什么能耐。不过我这人倒是有个好娘,有膀子力气所以我要听我娘的,一直在您身边照顾着!”
听了冯坤说道,这孔秀不由得沉默下来。继续摇着那扇子不发一语,而一旁的冯坤也不恼怒,就坐在旁边同样不发一语的看着。
许久后,那孔秀把小锅端了下来,汤药倒入了一个碗中朝着冯坤递了过去。
“来,把药端进去吧!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只能看白财能不能帮我找回我一直找的那药引子了!”孔秀叹了口气说道。
见孔秀终于说话了,那冯坤是极为的高兴。冲着他点了点头,便端起了药碗朝着洞中跑去。看着跑回去的冯坤,孔秀也缓缓的撑起了身子。现在他感觉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走回了山洞里,便饭也没吃的睡了下去。
此时冯家村村口外,已十一二岁的少年,正背着一个布袋满嘴埋怨的一步步朝着那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