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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协一路回到自己的昭阳殿,待喝了口热茶后才朝着自己身边站的恭恭敬敬的人看去。
不过*岁孩子,低眉顺目的站那,神色清淡,怎么看,也看不出是个能说出一番阿谀之词的人。
“曹卿家确实教子有方。”
曹昂垂眸站在那听不出刘协话语间的喜怒不由抬了眼朝他看了过去,却只见对方神色一如方才说话时的语气一般不见喜怒便又立刻低下了头恭敬道:“小臣惶恐。”
内殿之内唯有刘协和曹昂,刘协不语,曹昂维持弓身行礼姿势亦是不动,一时间昭阳内殿针落有声。
良久,刘协闭了闭眼道:“你不必惶恐,你很好,这是事实,本王虽不喜你却也很满意你。”
曹昂闻言惊讶的抬头看向坐在那正看着自己的刘协,刘协的不喜自己早在他第一次面见之时就已明确无误的表达了出来,只是没想到现在这人会亲口承认并且还顺带的认同了自己。
想起家中父亲只让自己好好侍读的话,曹昂压下心中的杂念再次垂首不言,对方年岁虽比自己小上一点却不比自己差,从往日的读书练武便可看出,也难怪皇帝不曾在嫡庶之上做过纠结而一直属意立幼子为太子,实在是比之被何皇后护在羽翼之下一眼便能看出软弱的嫡长子刘辨好了太多太多。
看着又低下头一派恭敬之态的曹昂,刘协又纠结了一番,他厌恶曹操,连带着和曹操有关的人也同样让他厌恶,他不知道为何父皇会突然绕过十常侍而重用曹操,却也知道父皇将曹昂送至自己身边的意思。
明知这一世会和上一世不一样,但他依旧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所以明知现在最应拉拢甚至交好曹昂,他却始终冷淡以对。
“为君者,要知人善用。”刘协想起自己对君少忧所言的话,心中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未来可期,他要成为大汉第二个中兴之主,那便从曹昂开始吧。
做好了心里建设,刘协端坐在那说道:“你也坐吧,昭阳殿内没有外人,这宫中只有本王和王兄两个皇子,皇后护着皇兄护的紧,本王自记事时起便也习惯了一个人。”说到这里,见曹昂依旧未动便又道:“子脩不坐,可是在怪本王?”
“小臣不敢。”曹昂这样说着却也趁着坐下之机观察刘协脸上的表情,只见刘协咬着下唇看着自己,稚嫩的脸上颇有些苦恼和羞意。
曹昂蓦觉心头一软,在家中父亲目前唯有他一个独子,母亲虽然慈爱,但父亲教导甚严,进宫这些日子,他虽被刘协冷待却也没有被刁难,甚至由于这一段时间的陪伴让他对于眼前高高在上的皇子起了一种类似敬佩又怜惜的感情,敬佩于每日不间断的苦读以及习武,至于怜惜……曹昂不比刘协老成到哪里的脸上微微苦笑一下,只怕这怜惜怜的不是皇子刘协,而是自己,若是自己也有个弟弟……
“你……子脩……”一时不查,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曹昂忽感自己的衣袍被拉扯了一下,忙打眼看去,就见本来应该安坐的刘协已经走在自己身边正一手拽着自己的衣袖,恼怒中带着一抹羞涩。
见曹昂终于又看了自己,刘协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放开了自己的脸面,双眼盯着曹昂道:“子脩,你可是在怪本王?”
“殿下言重了。”曹昂看着刘协紧拽着自己衣衫的小手,手背隐隐浮现出了一丝青色的经脉,看见抓的有多用力,不由伸了一手覆了上去:“殿下……”
刘协下意识的蹙了下眉生生忍下了欲甩开那只手的冲动,强笑道:“是了,你怪本王也是应该的,从前本王想和皇兄亲近的时候皇兄也如本王这般,先生教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本王之过,让子脩受了和本王一样的委屈。”
曹昂眨了眨眼,对着正一本正经朝自己道歉的皇子,一时被他前后反差甚大的态度弄的一头雾水,却也对刘协怜惜更甚。
刘协见曹昂不再面无表情反而带了一点柔软的笑意,心头冷笑一声,到底曹昂还是年少,若是曹操来,不但能无动于衷在心里冷嘲他只怕还要反过来用更煽情动人的话来恶心自己了。
“你父是我父皇得用的重臣,你以后就是本王唯一的伴读,这就叫……就叫相得益彰!”
曹昂见刘协突然生动起来表情以及因自得而更显亮晶晶的清澈眼睛也不由笑了开来,刘协见状自得之情更是满溢,小孩子本就心性不定容易反复,更何况还是堂堂皇子,他对曹昂态度的突然改变改的毫无压力,相信就连曹操听了曹昂的话也只会觉得不管如何早慧仍是孩童心性罢了,毕竟此时的自己也不过只四岁罢了。
曹昂首次带着轻松的心情从皇宫回到家了,虽然脸上还是一直绷着,不过知子莫如父,碰巧在书房门口碰到路过的曹昂时,曹操只一眼就看出了今日自己这个儿子心情很不错。
“子脩,今日宫里发生了什么好事,让你心情如此之好?”曹操喜笑,哪怕极怒之时也少有不笑的时候,今日见到自己的爱子心情不错,让近日仕途春风的他更是愉悦了不少。
“今日殿下亲自送儿子出了昭阳殿。”
“哦?”曹操下意识的将这件事自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笑眯眯的问道:“今日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曹昂点了点头,将今日刘宏对于刘协的猜忌说了一遍,并且也将昭阳殿内刘协说的一番话简略的说了一下。
曹操摸了摸自己的尚算光滑的下巴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觉得渤海王所言为真?”
曹昂皱了皱眉:“父亲,殿下再如何聪慧,也不过四岁稚童,儿子自认早慧,在殿下这般年龄之时也是如此。”
“恩?不过一日光景,我儿就这般为渤海王说话了?”曹操摸了摸曹昂的头笑道:“为父不过这么一说罢了。”
曹操想略过此事,曹昂却是不满曹操对他刚在心里承认弟弟一般存在的刘协起怀疑,不由有些不依不饶的道:“父亲疑心殿下,儿子则是不解,若殿下真有所图谋,那殿下图的又是什么?”
曹操非但没有不满曹昂的不罢休,反而对他十分满意,只是笑而不答:“那你以为呢?”
“儿子私以为什么都没有。”
“何解?”
“若为太子之位,即便殿下与儿子交好,以父亲现如今的影响力根本做不了什么,殿下的一切源自陛下,唯有陛下宠爱才是他立足的根本。”
“难得我儿尚在年幼就能如此通透,为父心中甚慰、甚慰。”
“父亲!”
“子脩,不管渤海王什么心思,为父还是那句话,你做好自己的本职便好,其余不必多言。”
心知自己人小言轻,曹昂也不再辩驳,只躬了躬身:“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知进退,明事理,虽是年少却不胡闹,曹操对着曹昂又是满意的笑一下,随后便转身进了书房,脑子里却想着立太子之事。
皇帝的心思他懂,不光他懂,满朝文武亦是皆知,虽说祖制放在那,但如今大汉天下风雨飘摇,陛下的寿命已是被满朝文武所默认了,就是陛下自己似乎也接受了‘神人’预言的事实,而刘辨那样的性子是万万担不起这份重任的,刘协虽然聪敏,但年纪又实在太幼,若预言是真,届时即便刘协真的继承帝位,只怕也坐不稳这江山。
边想着,曹操推门走进了书房,一道清雅但也显的有些淡漠的声音将他从思绪里震了出来。
“孟德兄,何事困扰,让你连走路都不上心?”
曹操摆了摆手也不隐瞒:“还不是为了立太子之事。”
“莫非孟德心中已有定论了?”
“文若,你这是在为你的弟子张目不成?”
曹操本是戏言,不想在眼里素来清雅冷淡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俊美男子居然点了头。
“你是认真的?”曹操一时愕然,荀彧是为君子,更重礼教,自古嫡庶泾渭分明,废嫡立庶之事实在不像是荀彧会同意的。
“因为他是你的学生?”曹操虽然这样问,不过心里却不信荀彧会此而生出私心。
“大汉不光需要能臣。”
“文若之意,是要将大汉的未来压在一黄口小儿身上?”
荀彧这次却是摇了摇头,大汉的中兴之主或许是刘协,只是由于年岁原因必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有人能为他保驾护航到他成长到能中兴的那一天。
但这世上有周公之能的人或许不少,但有周公之心的,只怕大汉疆域再大,人口再多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来。
曹操一脸探究:“那文若之意是?”
荀彧还是一脸淡漠:“只盼天降神人佑我大汉。”
“……”
曹操呵呵一笑,这是暂时没办法愉快交流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