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娑月

傅尘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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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月自然不会与闻人愁一决斗。/WWW.qВ⑸。Cǒm原来那时瑶华怕被正恼火的闻人愁一逮个正着而悄悄溜去找弄衣之后,闻人愁一随即也离开了。巫月独自一人在庭院中坐了一会,抬眼望见天空格外蔚蓝,便起身信步往外行去。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居然没有人来阻挡,一路行去,居然走出了苏门馆。置身在热闹非凡的街市,看着身边来回穿行地皆是陌生之人,心中颇有一些无所适从。街旁的小贩们见巫?***呕觯舷氡厥歉患易拥埽ζ凵锨袄椿蚴窃对兜卣泻簟N自铝ν拼牵奥分蓖Ь驳牡胤饺チ恕?br/>越走人越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位于苏门城西的逡湖侧畔。逡湖是梧州第一大湖,浩瀚约有两百余里,极目看去,水天一色。湖侧却是一片白芒芒的芦花丛,从眼前,一直逶迤到不知名的彼方,凝望过去,心境也随之开阔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分明是这么纯净的色彩,为什么却要配上这样忧伤的诗?”伸出手,让芦花毛绒绒的卷刺在手指间磨娑而过,麻麻地。久久停伫,忽而又信步徐徐而行。长长的衣摆拖着花丛而过,发出簌簌地轻响声,就像是花精灵在欢快地唱歌似的。脚下深深浅浅地,就仿佛是踩着浮云前行。忽然平移一脚时,脚下却蓦地一陷,随即身体也往前倾了倾。正要摇摆着站定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嗳,你这家伙!”巫月刚要回身,立马就闻到一股清香拂面而来,紧接着,就伸过一双纤细的手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倏地就腾空飞了起来。飞离了那片芦花丛,刚一落地,那女子便出言责备道:“我说你这家伙,看你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地,干什么要寻短见?你以为一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双亲,兄弟姐妹,还有妻子儿女——”女子这才察觉巫月不出十岁的年纪,说“妻子儿女”似乎是有些早,便改口说道。“你怎么对得起那些关心你的人哪!讷,你说话啊。”巫月本来还在惊奇怎么突然窜出来一个女子揪了他就飞了过来,这会儿才知道她误认为他是要寻短见了。那女子身着胭脂红色单衣,外罩一件白底粉色小碎花的短衫,斜斜地背了一个粉色的小布袋,里面鼓囊囊地塞满了东西。乌黑的头发梳成少女的发髻,用粉白色的发带扎了,尾端顺着长发垂延下来,飘浮在胸前,分外清秀。身上所有的色彩不出红白两色,异常明快。此时正睁圆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巫月,大有“你非给我说清楚不可”之势。巫月道:“多谢姑娘提醒——只是刚才之事,怕是姑娘误会了。”“误会?”女子抬眼看看巫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要穿着这么多衣服去游泳?”巫月淡淡笑笑:“我只是在那里走走,顺便想些事情。”“想事情?”女子仍然半信半疑。“在别的地方就不能想事情了?”巫月道:“那里美得恍如仙境,站在那里,就仿佛超脱了这个世间,心境也会平复,可以比较平静地思考事情。”说着,不经意地转过目光,便看到那女子正疑惑着一张脸蛋,凑到他面前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巫月一惊,脸倏地一红,连忙退开一步别过脸去。“啧啧,居然脸红了咧!真有意思!”女子晃着头笑嘻嘻地惊叹了一声,随即又轻快地跃步蹦到巫月面前,说道。“嗳,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见她跟过来,巫月又连退了两步,轻声回答道:“巫月澈。”“嗨,居然姓巫月!”女子惊叹了一声,又道。“你知道吗,冉京有一个姓巫月的氏族,可是很有权势的,历任知世大人都是他们家的呢!不过前阵子听说被灭族了,听说是紫苔的人干的,真是悲惨呢!”“嗯。”巫月应了一声。那女子自然不会知道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口中所称的知世大人。“我呢,姓慕容!冉京里也有姓慕容的贵族,那可是我们大皇帝国了不起的一个氏族,当然我们只是他们旁之又旁的一支流落民间的旁系支族了。不过,在歧东,我们家还是很有名望的。我叫娑月,慕容娑月,人称‘歧东医圣’!”慕容娑月说这番话时,其神气颇为自豪。“歧东医圣——”巫月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慕容止水先生么?”慕容娑月昂然的神情顿了一下,随即又面不红心不跳地责怪道:“你这人真是的,也不听人把话详完。我慕容娑月,就是人称‘歧东医圣’慕容止水唯一的妹妹了!”她本来看巫月闷闷地,看上去很好骗的样子,就想借用兄长的名号唬弄一下他,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巫月微微一笑,温声说道:“原来是这样。”见他还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温吞模样,慕容娑月不禁奇了奇,欺近身去问道。“嗳,一般人听到我哥哥的名号都是欢喜得哭天抢地地,你怎么就没有表示呢?”“表示?”巫月略微迟疑,忽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琚,递与慕容娑月道。“在训州县雍城时,曾蒙止水先生为我诊治。在下别无所报,只能请姑娘代为转交此玉,若以后遇上什么疑难之事,尽可以持此玉琚来找我——”他话还没说完,惊见慕容娑月惊喜万分地从原地蹦了起来,扑过来一把攥住巫月的手,大声说道:“训州?县雍城?!我哥哥在县雍城?!”巫月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慕容娑月脸上惊喜的表情,渐渐变成了一副奸险的模样。“县雍城!”她松开巫月,将两只手在胸前捏成拳头,半眯起眼睛,阴恻恻地说道。“慕容止水,看你这次往哪里逃?!”“姑娘——”巫月隐约觉得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似乎给慕容止水带来了无妄之灾,连忙说道。“我见止水先生,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哦,是,是吗?”慕容娑月怔了怔,随即又目光一阴,沉声说道。“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肯定还在训州!”看着她原本明媚开朗的表情骤然间变脸,巫月心中不由有些忐忑,从旁轻声问道:“姑娘与止水先生,不是兄妹么?”慕容娑月闻言又跳了起来。“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真是天底下最最差劲的哥哥了!太恶劣了!居然逃婚?!一点都不为我这个妹妹着想,我被他害惨了!”巫月怔了怔,暗自想道:“哥哥逃婚,与妹妹有什么关系?”“父亲大人这回是铁了心要与段家联姻的,那家伙不娶嫣然姐,就得我去嫁他们家那个死冬瓜!哇,杀千刀的慕容止水,你不仁,我不义,不把你逮回去成亲,我慕容娑月四个字就倒来写!!”提起此事,慕容娑月便愤怒地抓狂。看着她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巫月不禁劝慰道:“姻缘自有天定,慕容姑娘何必这么在意?若止水先生与段姑娘无缘,姑娘再如何强求,也无济于事。”“什么姻缘自有天定,我说呀,这世上之事,皆是人定胜天!”回头见巫月并没有显露出赞同之色,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打个比方,天上会无缘无故地掉陷饼吗?不会!同样道理,如果不是我早一步逃出来,我现在就已经被八抬大轿抬进段家了!那我这如花似玉的一生,就要这样子毁掉了!所以,这世上好东西还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再所以,我一定要把慕容止水抓回去,让他跟嫣然姐凑成一对。然后我就可以踏遍千山万水,去寻找我的真命天子了!”见她说到后来,脸上露出胜利在望的得意神情,巫月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对止水先生不是很不公平么?”慕容娑月撇嘴道:“那也没有办法,不然的话,就是对我不公平了!他是哥哥嘛,当然要让着妹妹了。”巫月微微怔了怔,随即淡淡笑了笑。“姑娘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于巫月来说,他向来是承担的一方,也习惯于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而非是推给别人。慕容娑月笑笑道:“那是,我聪明嘛!”说着她忽而像是想起什么,皱着眉问道。“对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富家子弟,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而且还一副郁郁寡欢、想要寻死觅活的模样,”说着,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失恋了?”巫月被她突如其来地一句话问得愣了愣。慕容娑月随即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唉,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一时的失败而已。机会无时无刻不在,就算他们成亲了,只要努力还是可以抢回来的!”“那不是很不道德么?”巫月愕然,眼前这个女子的言论,无一不是出乎他的意想之外。慕容娑月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好像是有一点,所以啊,全在于个人愿不愿意了。这就叫作谋事在人!”“是这样吗?”巫月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当然是这样的!”慕容娑月忙不迭地点头。见巫月又一个人陷入沉思,慕容娑月却开始为她接下来的衣食着落而打算。她从东歧的家中逃了出来,身上带的钱财早已经花光了,只靠沿路替人看病收些微薄的诊金过活。但进入梧州这个相对富庶的地方以来,人们都习惯了上医馆看病,不大喜欢请她们这种流动的药师,因此已经一连有好几天没有收入了。这会儿见巫月心事重重,脸色看上去又分外苍白,慕容娑月顿时心中大动,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哗啦啦地滚动。“正所谓,医者父母心,看你这么困扰的样子,我就出手帮你一次吧!”“帮我?”巫月转过目光不解地看着慕容娑月。“包治一切病痛,包括心病!”慕容娑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非常豪爽地说道。“看在我们这么投缘的份上,我只会收你一半的钱——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热心,习惯了!”巫月看看她,心中也明白了十之,温和地笑笑,说道:“姑娘真是好心人。”慕容娑月连连摆手说道:“小意思,客气了!”当巫月与娑月沿着来时路,回到纷攘的街市时,萧泰泽忽然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冒了出来,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二人面前,平声说道:“大家都在找你,跟我回去。”说罢,便顾自在前面领着路,不紧不慢地走去。娑月跟在后面,半眯起眼睛瞅着他,暗自捉摸道:“看这衣服,好像是炼妖师的法袍诶——听说三壁之上的炼妖师的长相都不敢恭维,他又戴着面具,莫非是丑得不能见人了?不过看到炼妖师,还是第一次呢——”心中暗自嘀咕着,缓缓欺近巫月,压低声音问道:“嗳,他是哪一壁的炼妖师,叫什么名字?”巫月温声答道:“泰泽先生是倚天绝壁的炼妖师,慕容家是东歧望族,应该有所听闻的。”“萧、萧泰泽?!”娑月不禁瞪大了眼睛,捂着嘴不敢置信地低声反问。“就是据称是三壁最近五百年来,唯一一个在二十岁内晋升成功的强大炼妖师萧泰泽?!”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惊愕模样,巫月不由淡淡笑笑。“是啊,正是他。”“天哪!可遇着了不得的人物了,得去认识一下!”娑月张大嘴巴感叹一声,在下一刻,便纤腰一扭,快速地跟上了萧泰泽的脚步。“嘿——”娑月探出头,朝着他微笑着摆摆手。萧泰泽侧过目光,淡淡问道:“什么事?”慕容娑月继续微笑:“那个,炼妖师大人,我叫作慕容娑月!”萧泰泽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继续走了几步,察觉她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身侧,冷冷问道:“还有什么事?”娑月怔了怔,讪讪笑道:“没、没事。”闻言,萧泰泽便不复理睬她,顾自徐步前行。娑月大受打击地退回到巫月身边,叹声道:“真是冷淡啊!”巫月微微而笑。“泰泽先生向来都是如此,慕容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娑月笑着摆手说道:“没什么啦,我知道的,高人么,总是有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的嘛。”她自己呵呵笑了几声,又想起什么事来,笑笑道:“以后叫我娑月好了,慕容姑娘怎么听怎么别扭呢!”巫月微笑着点头答应。“那我以后也就叫你澈了!”两人正说着,走在前面的萧泰泽忽然停了停脚步。巫月察觉,问道:“泰泽先生,怎么了?”萧泰泽道:“是弄衣师兄,他传话过来说他和瑶华在城东遇到了伏击。”“瑶华——”巫月脸色微变。“现在情况怎么样,有危险么?”萧泰泽道:“我马上过去,你们先回去。”“不如——”巫月要说的是一起过去,萧泰泽却已经看出他的意思,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们先回去,再没有比你被他们抓住更麻烦的事情了!”他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话,转过身身影倏地一闪,便风驰电掣而去。“哇,还真是厉害啊!”慕容娑月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回头时,看到巫月一脸黯然,料想该是因为萧泰泽方才那番话,便照搬过他方才的话,劝道:“泰泽先生向来都是如此,澈不要放在心上。”巫月闻言朝她淡淡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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