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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明道陪着田郁文、谭靖海虽是心如火烧,也脱不得身。家里的事他比谁都清楚,若光是城商行的问题,那倒还好办,就怕贾泰说漏嘴,那要查起来,问题就更严重了。
可偏偏断江村河堤出了问题,他这时想走也走不得了。
“我听救了谭纶的那户人家说,当时在建这段河堤的时候有克扣工钱的事发生……”谭靖海轻瞟一眼贾明道,“贾书记,这河堤事关旧江市里四十多万百姓的死活,又是水利部督导的国家重点防洪工程,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这段工程市里也极为重视……”
“重视?就这样重视?”范轻泽黑着脸说,“你自己看看,这河堤要到了七八月的时候,能防得了什么?我看这里头的问题很大,暂时先把整个河堤都检查一遍,推倒重建后,再追究某些人的问题。”
重建?田郁文一时愣住了,这十几公里的河堤是说重建就重建的?钱哪里来?
省里需要用钱的地方极多,旧江市里更没钱了,这河堤造价每公里少说也要八百万,加固的话,也要三四百万,最少就是上亿的费用。
刚钎子打下去,再铲开一看,下头全都是空心的,钢筯又用的空心芦苇杆,那是全要推倒重来,可不是加固的问题了。
难道谭副部长有钱?
“我下来时,总理给了我一些经费,钱的事不用担心,”谭靖海看田郁文说,“但我看这旧江河堤不是这一处的问题,田副省长,你没看到这几天旧江市委市政府老带着我们在市里转吗?”
话里藏话,贾明道忙说:“那是想让谭副部长多看看市里的河堤,这才有比较……”
“专业上的事还不劳贾书记操心,”范轻泽一摆手冷笑道,“行书,你马上去水利局,让人过来做工程规则,打个预算出来。”
贾明道还想说什么,被田郁文冷眼逼退回去。
那边徐小红还在抵死不交代,贾秦却顶不下去了,就在他刚想开口的时候,外头吵了起来。
“老孙去看看。”傅链久玩弄着手里的钢笔,往窗外看了眼说。
赶来的是旧江市纪委书记,还有贾明道的秘书王全,以及公安局长马朝先,三人带着大队人马数辆警车聚集在楼下,一停稳,王全就往楼梯走。
孙科长带着两人下来正好挡住他。
“你来做什么?”
“中央下来办案,往常都要求地方配合,我是代表市委、市纪委过来旁听……”王全说着就要挤身往上面走。
做了贾明道六年的秘书,贾家的事他也知道不少,要是徐小红贾秦哪个顶不住,他这身上也不干净,都没个好下场,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倒是纪委书记和马朝先淡定的在停车场里瞧着,一副只是被迫过来凑热闹的架式。
“我们没有要求旧江市委、市府和纪委旁听,王秘书请走吧。”
孙科长伸手拦住他,就听到傅链久说:“王秘书想听什么?是想帮贾秦开脱出罪?我告诉你,贾秦的案子证据确凿,省银监会已从城商行里拿到了相关的材料,他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至于徐小红,她非法挪用公款,吃息差,把钱往家里捞,一个贪污,一个渎职跑不掉……”
王全正听得心下生寒,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贾明道的问题也不小,这是分河堤工程分包企业的名录,我让大诚哥刚找到的,在水利局里的一个保险柜里,上头分包工程的企业法人代表是贾秦。”
王全骇然转身就看到谭纶带着骆纤纤微笑走过来。
想让他一直憋在病房上不下来,那可要了他的老命了,这样的好戏怎能不参与一下?
骆纤纤拗不过他,就陪他一块来了,路上就接到谭诚的电话,他派去的人在水利局里拿到了贾秦参与河堤工程的证据。
“谭研究员……”王全皱眉瞧着谭纶。
他虽说前几日跟着贾明道在外出差,可谭纶拍破贾秦的脑袋,又落水遇险,在旧江已是名人了,他也去医院看过一转,只是那时谭纶还没醒。
“我给省纪委打个电话,让他们再派人过来查贾明道的问题。”宁副局长走下楼说。
纪委书记一瞧见他就清楚贾明道这回是真的栽了,就听谭纶说:“王秘书跟贾书记好几年了,是不是也协助办案?”
王全浑身一抖,转身就想跑上车,被马朝先一挡,将他反手按在引擎盖上。
“你来做什么?还怕我办不好事?”回到楼上,傅链久递颗烟给谭纶说。
“用查城商行放高利贷的口子拉贾明道下马是不错的点子,”谭纶吸了口说,“他一下马,指不定就能查到杜朝阳的问题。”
“不太容易,就我手里掌握的证据,杜朝阳把自己撇得很干净,”傅链久摇头,“你看还有什么别的突破口吗?”
谭纶微闭着眼想了半天,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杜市长跟贾书记来往很密切……”骆纤纤轻声说,“我在宾馆里听人说,杜市长在外头有女人……”
“嗯?”傅链笑了声,“就算有个二奶在外头也不会管用的,何况这种话也就听听算了。”
谭纶偏头想了一阵才说:“也不能这样说,往往二奶就是突破口,纤纤,你还记得那女人叫什么吗?”
“我要想一想,好像那女的市计生办的。”骆纤纤眨眼说。
“等省纪委来了人再说,咱们下来一趟,把旧江一二把手全给端了,回京里那些老头子非把我们给杀了不可,”谭纶笑道,“你先审那仨吧,我晚些进去瞧瞧。”
傅链久应了声就走进房间去了。
谭纶伸手将骆纤纤揽在怀中,掐了下她的小嫩腰说:“要不咱们先回宾馆,院也出了,有老九在,他们也逃不掉,估计贾明道的末日也快来了,咱们不凑这个热闹,先把咱俩该办的事办了再说。”
骆纤纤俏脸一红,挣脱要逃走,反被谭纶压在拦杆上,拦腰一抱,邪笑道:“落我手掌心还想逃,你逃得了吗?”
“逃不了我就把你吃了。”她转回头媚眼如丝的瞧着他说。
“你想吃哪里?”谭纶笑得更邪了,抓起她的手就往楼下走。
……
杜朝阳在外贸局主持会议,等徐小红、贾秦、王全全被控制住,他才得到信,握着手机脸上阴睛不定的站了一会儿,就上车回市府去,申野军在等着他。
“下来的人叫傅链久,是傅老的孙子,跟谭纶是发小,”申野军接过杜朝阳递来的香茗,轻声说,“没想到他下手倒是狠准稳,一下就打中了贾明道的七寸。”
杜朝阳微微点头,河堤出事还能推给下面的人,这贾秦放高利贷的事怎么推?
“野军,你对这事怎么看?这把火会不会烧到我身上?”
“这把火躲是躲不了的,就看这火烧得旺不旺了,”申野军淡淡说,“贾明道要牵连到这事中,对杜叔未必不是桩好事。”
“哦?”杜朝阳一怔,忙问,“我有什么好?”
“杜叔怕是早就想进一步了吧?前头有这贾明道在挡着,他要能借这件事下台,省里考虑旧江的政局安稳,再考虑杜叔在旧江也做了七年的市长,提一提那也是应当的。”申野军慢悠悠地说。
杜朝阳听得心头一热,这个设想他早就考虑过了,但从申野军嘴里说出来,才更有现实感。申家在省里也有人的,可不光是中央的关系。
“那野军你看我接下来……”
“不要理,也不要管,那个傅家的小子是条疯狗,被他咬上贾明道不死也要脱层皮,我看他这辈子到这里就完了,”申野军摆手说,“让他们斗,杜叔你就做个渔翁,渔翁得利的渔翁。”
杜朝阳默默点头,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了,他们想查也查不出什么,若是在贾明道倒霉时做些什么,反倒让上头轻看了。
田郁文还在旧江,她在省里可是能说上话的。
“那暂时就这样吧,噢,对了,杜叔,你告诉晨辉,不要再去追林家的女儿了。”申野军拉了下衣摆,大步往外走去。
杜晨辉追林小娆,除了一见钟情外,多少也有杜朝阳的授意在,无论是申家、林家能靠上哪家就等于多了一份保障。
但申家跟林家是径渭分明的,只能择一追随,申野军的意思也很明确,杜晨辉泡上林小娆的机会很渺茫,而跟了他申家还要再朝三暮四的,那他申野军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杜朝阳细想一阵,就拿起电话给儿子打过去,把申野军的话转告给他。
杜晨辉一时很是失落,握着手机怔在当场好半天,直到身旁的朋友喊他,他才回过神,勉强的笑了下,举起手里的酒杯。
中午这场酒席是要给一位刚到计生办工作的发小开的贺宴,那位发小还邀请了计生办的毛丽娟副主任,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少妇过来。
她贴着杜晨辉坐,见杜晨辉不大开心,就媚然一笑,举起酒杯,把身子贴上去说:“杜大少,有什么烦心的事吗?跟你丽娟姐说说?”
杜晨辉侧脸一瞧她衣领有意无意的拉开条缝,浑圆珠玉的胸部看得极清,把酒杯一放说:“跟我走?”
“嗯。”毛丽娟手伸到他大腿上捏了把,施然起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