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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那天的订婚仪式,笑初最终也没有出席。
隔天早上正好轮到笑初休息,不用去报社,她一口气睡到了早上九点,还赖床了半个小时,才慢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
闫爸爸和闫妈妈两人趁着最近工作不太忙,纷纷向单位申请了年假,把笑初一个人丢在家里,两人手挽手地出去旅游去了。于是笑初只能苦逼地自己解决三餐问题。
虽然说她在澳洲的时候已经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但因为在家有闫妈妈把持厨房,完全不需要她插手,于是回国几个月,她又不小心养回了原来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笑初赤着脚站在厨房里,对着冰箱里闫妈妈走前特意留下的乱七八糟的存粮思考了好久,终于决定今天的早餐要来一发芝士培根鸡蛋吐司。
她先是拿出一片吐司,用刀在中间挖了一个正方形的洞,然后利落地从灶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把平底锅,把外圈的吐司放进去,拧开小火,在中间加了几滴油。
接着她把手中的鸡蛋往锅的边缘一敲,纤长的手指捏着鸡蛋的两侧掰开,蛋清和蛋黄就顺利地滑进了吐司的中间,她拿锅铲搅了搅,把鸡蛋打散,之后按顺序盖上培根和芝士,以及刚刚挖掉的吐司片。
大概几十秒后,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她又用铲子把吐司翻了个面,煎脆,关火,出锅。
笑初满意地端着盘子里两面金黄的吐司和一旁冲好的热牛奶走到餐厅坐下,开始享用早餐。
吃着吃着,一旁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林梓熙给她发了一条语音。
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我去啊啊啊啊啊,小初你看了今天微博的娱乐头条没有?”
“没有啊,我在吃早餐,还没来得及看。”
林梓熙火速给她发来了一条链接,笑初疑惑地打开。
“谢氏集团副总裁之子谢秦与曼宁集团董事长千金林芷于昨日在s市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
后面写了什么笑初再也没看下去,她只注意到这条微博的配图上,一个跟谢煜桁五官有些神似的男人和一个非常漂亮纤瘦的女人正挽着手相视而笑,而他们两人身后不远处,有一个非常帅气硬朗的男人正微笑地看着他们,而这个人,她可以肯定,百分之一百是谢煜桁。
这什么情况?昨天的订婚仪式,不是他的吗?
她把手机界面切回微信,问林梓熙:
“我怎么有点没看懂?”
很快林梓熙就回复了一条播出来堪称震耳欲聋的语音:
“闫笑初你是猪吗?!这件事很明显了嘛!这场订婚根本不是阿桁的订婚仪式!而是他堂哥的!”
笑初懵了一会,才讷讷地回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骗了我们?”
要不是隔着手机屏幕,林梓熙真想打一下她的头:
“对啊!你什么理解能力啊!这么迟钝!”
笑初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
“那他骗我们干嘛呀?”
林梓熙整个人呈大字形倒在床上:
“据我的分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对你余情未了。”
笑初正巧喝了一口牛奶,看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把奶喷出来。
“哈啊?你这什么神逻辑?他又不止骗了我一个。”
“废话。他不把我和程奕都骗了,能骗到你吗?我们俩又不可能帮着他骗你。我觉得啊,他就是想用这件事试探你还有没把他放在心上。”
噗,熙熙的脑洞好像有点太大了吧。
笑初絮絮叨叨地把林梓熙吐槽了一顿,最终以林梓熙受不了她的唠叨而告终。
不过显然闺蜜的“臆测”还是给她造成了一些影响,笑初控制不住地回想林梓熙刚刚说的话,又联系起之前回学校见到他时,他对自己的态度,一时间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由于注意力不集中的缘故,她机械地刷了半天的盘子和锅,直到关掉水龙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了加洗洁精。
她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想这么多干嘛?明明前一天还跟自己说两人之间是回不去的,怎么今天一听到订婚的人不是他就又把昨天的话全都忘光了?糊涂!
暗骂完自己后,她又老老实实地把东西重新洗了一遍。好容易洗完,待她擦着手回到客厅的时候,林梓熙又给她发来一条微信。
“温馨提示,今晚的高中同学聚会不要忘了,顺便一提,谢煜桁会出席哟。”
笑初猛地一拍大腿,幸好熙熙提醒,她差点忘了这事。
说起来,自从她出国以后,每年高中的班聚组织人居然变成了当年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卫东。六年未见,听说他早已改邪归正,今时不同往日了,惹得她好奇心顿起,特别想要看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
这天正好是周日,华灯初上,许多周末出去踏青游玩的家庭都正好挑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市区内的车流量跟平时比起来完全没有少的迹象。
笑初开着车从小区出来,在路口拐了个弯,下一个红绿灯显然还在离她很远的地方,然而放眼望去,前面一片都是黄澄澄的车灯,队伍竟然已经排到接近路口这里,她无奈地踩了刹车,停在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后面。
大十字路口的红灯等待时间特别长,笑初拉了手刹,松开放在刹车上的脚,按开收音机想要听一下路况信息。
不凑巧的是,此时的交通广播并没有在播报路况,而是在放音乐。
“我想有一个美好结果,为何最后总是来不及,”
“相信有一天变成过去,现在分开无所谓,就当一首短短插曲,”
“放手总带不走一些牵挂,”
“要走不能抓得住,我也很想告诉我自己不能哭。”
“这首光良的《imissyou》,送给那些在深爱的时候遗憾分手的人,希望你们终有一日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
随着主播甜美的声音,一曲终了,远处的灯光也从红色跳转成了绿色,笑初敛下心内的触动,发动车子离去。
————
谢煜桁在酒楼的地下停车场把车停好,从车上下来,锁了车,朝酒楼走去。
他刚跨出一步,面前一道晃眼的车灯闪过,一辆白色的小车朝这边驶来。
他眯了眯被灯光刺得有些难受的眼睛,缓了好一阵子才再次睁开。白色小车已经在他对面的空车位上停好,驾驶座上的女人明显有些赶时间的急躁感,车灯熄灭后没几秒她就从车内出来,关门的力道没有控制得太好,整个停车场里回荡着巨大的响声。
他直直地看着她,直到对方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来,而后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了原地。
笑初是做好了今晚要见到他的心理准备的,同学聚会嘛,一大群人在一起,也没什么所谓,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们俩会在停车场就狭路相逢,而且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穿着清爽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的男人,迈着大步朝她走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高跟鞋的鞋跟却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横杆,紧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腰上已经多了一双手,稳稳地捞住了她原本要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身体。
笑初惊魂未定地看着男人放大的俊颜。聚拢成峰的眉头,紧抿的双唇,都与六年前如出一辙。以前每次她冒冒失失地闯了祸,他都会露出与此一模一样的表情。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抚平他的眉头,却在手指几乎触上他的脸时猛地收了回来。
天啊,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她慌忙站直身子,微微一挣,站得离他远一些,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额......那个......谢谢啊。”
谢煜桁收回手,端详着眼前这个双颊绯红的女人。她今天明显经过了精心的打扮,白色的一字领露肩蕾丝上衣搭配淡粉色的高腰包臀短裙,甜美中又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性感。
许久未见,她倒是比以前更女人了。只是想到这样的她,等一下肯定会被班里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调侃和围观,心内就莫名地有些不爽。
两人有多长时间没有靠得这么近了?他记不清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不应该这么轻易松开手,至少可以多揽着她一会儿。
半晌,他才开口道:
“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这么多年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这话她可就不爱听了,这么多年她长进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厨艺啊,穿衣品味啊,化妆技术啊,学习啊......她简直想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数给他听。然而这些她也就只在脑内yy了一下,她要在他面前展现成熟女人的形象好么!
她扯出一个自认完美的笑容: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说完就拔腿要离开停车场。然而身后的男人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笑初顿住,没有转过身。
谢煜桁见状,迈开长腿绕到她前面,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再一次启唇问道:
“看到了吗?”
救命!这家伙怎么几年没见气场变得这么强大,他不过是站在她面前沉着嗓子问了她一句话,她就觉得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围住她,水泄不通。
于是她只能逼着自己直视他,回道:
“看到了。”
“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这句话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她跟他现在虽然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他还希望她质问他为什么骗自己?虽然她承认,她是有一丢丢好奇他这样做的原因,但现下这种情况,她才不会问出口呢。
笑初斟酌了一会,摇头道:
“没有。”
谢煜桁像是料到了她会这么回答,倒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而是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你那天为什么没有来?”
笑初简直要哭出声了。说起这件事她就觉得好笑,那天她从福利院出来,本来是想要过去的,可是好巧不巧,车子偏偏在半路抛了锚,害得她花了一大笔钱专程叫拖车过来拖,拖车来得又慢,光等就等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再说订婚仪式举行的地方又在s市的外郊,没车根本去不了,她能怎么办?
不过这事解释起来感觉他也不会相信,而且她实在是不爽男人一副似乎把她拿捏得死死的感觉,于是她硬邦邦地回道:
“突然不想去了,所以没去。”
“嗯?不想去?为什么不想去?不敢去吗?”
他的语气已然有些咄咄逼人,似乎她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今天就走不了了似的。
笑初的耐心基本已经告罄,就在她正准备拒绝回答他莫名其妙的问题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林梓熙清脆的招呼声:
“小初你到了呀!”
两人同时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林梓熙和程奕正朝他们走来。
简直是救星。
笑初连忙撇下旁边的谢煜桁,踩着高跟鞋迈着小碎步跑到林梓熙旁边挽住她,笑道:
“我刚到,好巧哈哈哈。”
程奕则朝谢煜桁走过去,笑着在他肩上打了他一拳:
“哟谢总,好久不见。”
谢煜桁跟着回了他一拳,扬起笑容:
“哟程大医生,好像又变帅了。”
笑初略微惊讶地看着互动如初的两人,低声朝林梓熙说道:
“他们俩之间,还真的一点芥蒂也没有了啊。”
林梓熙白了她一眼:
“你以为男人的友谊跟女人一样脆弱啊,他们就算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都能和好。”
“那就好。”笑初说。
其实早在她离开中国没多久后,对谢煜桁气消得差不多了的程奕就跟她说,他去找谢煜桁促膝长谈了一次,两人已经把误会解开。只是她仍旧有些担心,两人之间的友谊多多少少会因此受到影响,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是没什么了。
几人说笑着进了酒楼。
包厢内,昔日的同学都坐在一起,推杯换盏,东拉西扯地聊天。
笑初一行人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巧看到昔日的学习委员尹明举起一杯红酒,朝卫东扬了扬:
“行啊卫东,现在你继承了家业,混得是越来越如鱼得水了。”
卫东老婆对他喝酒这事儿管得特别严,他正想推辞,就意外地瞄到了进来的笑初。他连忙逃也似地跑到笑初面前,大声喊道:
“哎哟我的妈啊,大家快过来看看,这位大美女是谁呀!”
众人闻声都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她就找回了以前做班长的气场。她拍了拍卫东的肩膀,有样学样地调侃道:
“哎哟我的妈啊,大家快过来看看,这位大老板可还是我们7班的小混混卫东吗?”
众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同学笑道:
“班长,你可再不能叫人家小混混了。人家现在可是......”
卫东猛地抢过话茬:
“大混混!现在做生意的可不就是一大混混吗哈哈哈,”自嘲之后他又看向笑初旁边的谢煜桁,“你们可别光调侃我,这位谢总啊,才是最深藏不露的人好吗?”
当年号称八卦小天后的一个女人立刻接口道:
“就是啊,阿桁的家世跟卫东比起来可以说是毫不逊色了,当年简直低调得可以,谁都没看出来他也是个富二代。”
谢煜桁闻言,只是淡淡地颔首笑了笑。而一旁的笑初却忍不住小声嘟囔:
“就是咯,他的家庭背景连我都不知道。”
她自以为说的足够小声,却不想还是被身边的男人听到了。他凑近她耳边,笑道:
“你想知道我的家庭背景?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
笑初吓了一跳,耳根一红,强行无视他,直接找了个座位坐下。
谢煜桁双手插着裤兜,看着故作镇定,实则行逃跑之实的小女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当年他一直行事低调,是因为谢正国从小一直跟他说,他们家也是从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做到现在这个样子的,有钱并不是什么值得显摆的事情,做人做事都应该谦逊低调。
谢正国从小就把他当小康家庭的男生培养,基本的吃穿用度水准之外,零花钱多了的一毛不给,想拿多一点钱去买饮料零食什么的还得用做家务来换,以至于他的脑海里渐渐就形成了一种跟普通家庭的男孩相差无二的观念,因此他不觉得家里有钱是需要专门提溜出来说的事情。
至于没有告诉笑初,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先前两人都只是学生,两人的恋爱也基本不会涉及家庭层面的东西,他想说等两人工作后稳定下来,再慢慢跟她透露家庭情况。谁知道,还没等他告诉她,两人就分手了。
几个人这么互相调侃了两句后,全场的气氛都变得热烈起来。聚会的酒楼就是卫东家公司旗下的,所以这一餐都是由卫东一手安排的。山珍海味,蔬菜水果,应有尽有。大家一边吃一边聊,感觉非常愉快。
卫东非要跟笑初坐一桌,说是要跟六年没见的老班长叙叙旧,谢煜桁不放心,跟着选了笑初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
谈笑间,一个男人突然问道:
“话说回来,高二那年报名运动会的时候,阿桁跟卫东不是差点打起来吗?后来还是笑初兵不血刃地把这事解决了。我当时一直特别好奇笑初到底跟卫东说了什么,才让他同意参加比赛的。”
谢煜桁原本一直在埋头吃东西以及关注笑初的动向,听到这个话题,默默地放下了筷子,跟着附和道:
“是啊,我也很好奇。”
卫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哎呀那时不懂事,没有班级集体荣誉感,就随心做事,现在想想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哈哈哈,”
“其实,当时班长是跟我说,她有一个科比亲笔签名的篮球,可以送给我,只要我不打架,还有答应参加运动会。我那时候有多喜欢科比你们也都知道的,所以我当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说起来那个篮球我现在还珍藏在家里呢。”
谢煜桁轻轻碰了碰旁边只是跟着呵呵傻笑的笑初,压低声音问道:
“你怎么会有科比亲笔签名的篮球?”
旧事重提,再加上这件事还是她在喜欢他的情况下才做的,笑初觉得有些尴尬,但她还是轻声回道:
“那是我爸朋友送他的,好像是在美国参加一个什么活动得到的,我爸也很喜欢nba,对这个篮球爱不释手,最后被我强行拿去送人了,他差点没把我打死。”
这话说起来轻巧,事实上当时笑初承诺送他篮球也只是正巧灵机一动,话说出去之后她其实都后悔了,这篮球可是闫爸爸的宝贝之一,他怎么可能同意她拿去送人?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她最后是先斩后奏地把球拿走了,才跟闫爸爸说的,当时真的是把闫爸爸气得动手打了她。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为了谢煜桁,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谢煜桁听罢,内心略略起了波澜,神色上却分毫不显。
他记得,当时自己还因为大男子主义,有些不高兴笑初出面替他解决问题,甚至吃醋于她跟班里男生都很要好的关系。如今看来,跟当年的程奕比起来,那时自己对笑初的了解程度真的是远远不够,所以才会不信任,不珍惜,也怨不得她最后对自己失望至极,而提出分手。
中途的时候,谢煜桁出去接了个电话,是谢正国打来的,说是收购的事情出了点问题,要他现在回公司处理。
谢氏作为房地产行业的巨头,已经不仅仅满足于此了,近几年来他们频频向零售业出手,最近正在收购一家全国连锁的大型超市sunday,已经进入第二轮投标环节。谢煜桁作为谢氏的财务总监,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连周末都在加班加点的干,今天好不容易得到谢正国的批准,休息了一天,结果还是被一个电话叫回去加班。
想到此,他无奈地闭上眼,用食指按了按太阳穴。
电话收线后,他准备回包厢跟大家说一声,要提前走。这时候程奕从里面出来,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程奕看着他,表情严肃地说道:
“阿桁,我们谈谈。”
谢煜桁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太紧张,于是就答应了。两人一齐往前走了一小段,最后在走廊的一个拐角处停下。
程奕今天一直在观察他对笑初的态度,自打两人上次促膝长谈之后,就再也没就他跟笑初之间的事仔细地聊过,当时谢煜桁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他一直隐约觉得他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弃笑初。
直到他发现,谢煜桁把堂哥的订婚仪式假装成他自己的,邀请当时仍在澳洲的笑初回国参加的时候,他就几乎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可是因为有着前车之鉴,作为两人共同的好友,他始终是有些担心,他们两个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
笑初显然还没发现谢煜桁对她未散的心思,那么就让他先来把关问一问。
“阿桁,你是不是真的确定要追回笑初?”
谢煜桁眼眸微沉,看着他回答道:
“是。”
“你能保证,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相信她,不会再误会她?”
这句话蓦地戳中了他的痛点。同样的错误,他当然不会再犯第二次。
“我保证。”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程奕盯着他良久,最后松松吐出一口气:
“好,我帮你。”
“程奕,谢煜桁。”一个熟悉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两人同时扭头看过去。
笑初远远地就看见程奕和谢煜桁两人在走廊上说着什么,她原本纠结了很久要不要跟他们打招呼,因为今天的谢煜桁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她不想再被他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无奈她实在是着急上洗手间,而这一层只有一间洗手间,就在他们俩身后的不远处,她必须得经过,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出声打了个招呼。
程奕抬起手朝她象征性地挥了挥,谢煜桁则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笑初蓦然觉得有些尴尬,低着头准备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谁知却被谢煜桁伸手拦住了。
她有些惊慌地抬头。
他又要干嘛!她只是想上个厕所而已!
她转了个方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程奕,谁知程奕竟然丢下一句:
“啊,我突然想起我有点急事,先回去了!”
然后就一溜烟没了人影,剩下她和谢煜桁两人面面相觑。
程奕一走,笑初就掰掉他挡在她面前的手,问道:
“谢煜桁你到底要干嘛?”
谢煜桁没再挡着她,而是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不想来?”
这人简直无赖!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痞起来比起卫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看来她今天不回答还真就走不了了是吧。
笑初脑子一热,直接把埋在心里的猜测问了出来:
“谢煜桁,你这么缠着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去‘你的’订婚仪式,是不是对我还余情未了?”
男人被她突然冒出的直接反问给震住了。而笑初在问完这句话后恨不得拍死自己,这种问题挑明了实在是很尴尬啊!万一他根本没这个意思,吐槽她想太多,自己岂不是丢脸丢到外太空去了。
这么想着,她只觉得头上有千斤重物,压得她抬不起头来,可话都放出去了,她又不能心虚,于是她只能梗着脖子看着他。
走廊的灯光比较暗,却意外地像是摄影棚里设置好的柔光灯似的,巧妙地勾勒出了男人的五官。锋利的剑眉,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无一不像是精心雕刻好的一样。
他愣神的时候,嘴唇微张,五官不似平时一般严肃,反而有些柔和。
好像她上次还没发现,他看上去帅了很多。
谢煜桁半天都没有说话,就在笑初以为时间都要静止了的时候,他突然迸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而后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哈哈哈哈哈,闫笑初你好像比以前聪明了不少。”
笑初的脑袋突然就像死机了一样,半天没翻译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男人看着她一秒从刚才气势汹汹地反问变回了原来呆萌的样子,在她面前挥了挥手示意她回身,之后露出一个带着略微邪气的笑容,撂下一句:
“总之你做好心理准备,你跑不掉的。”
然后转身走掉,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笑初仍旧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那句“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跑不掉的......”
见鬼了,这个男人真的是谢煜桁那个成日冷着脸一句情话都不会说的人吗?他这是要改路线走撩妹的霸道总裁风吗?神经病啊。
等等,好像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承认了,对她余情未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们根本不合适好吗?这不是六年前就已经很明显了的事实吗?
笑初觉得脑子都要炸裂了,身后冷不丁传来林梓熙的声音:
“小初,你不是去上洗手间吗?怎么在这里傻站着啊,我还以为你掉坑里了,想说出来看看你怎么回事。”
“啊!”,笑初终于回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都怪谢煜桁半路拦住了她,她捂着明显快要超载的肚子朝洗手间狂奔而去,“我还没解决生理需求呢。”
林梓熙噗的笑出来,咦,这家伙好污。
————
周三下午,由于采访任务完成得极其顺利,笑初在报纸截稿前一个多小时就交了稿子,之后愉悦地拎着包包下了班。
因为这几天天气不太稳定,闫妈妈不小心着了凉,闫爸爸又不会做饭,于是这光荣的下厨任务就交给了她。
笑初先是去超市采购了晚饭的食材以及一些日用品,然后开着车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她到家的时候,闫爸爸还没回来,而闫妈妈正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她回来,闫妈妈放下遥控器,走过去帮她把菜拎到厨房,然后说道:
“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上了一天班也累了,要不今天我来做吧?”
“去去去,”笑初闻言赶忙把闫妈妈往外推,“你还真是喜欢给自己找事情做,好不容易得空歇两天还要跟我抢着做饭,你女儿我厨艺高超,难得下一回厨,你还不好好享受几天,等你彻底好了你让我做我还不做呢。”
闫妈妈只能应道:
“好好好,我出去,你别推我了。”
没多久后,厨房里就传来“哧啦”一声食材下锅的声音,渐渐地整个家里都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闫妈妈本来一直坐在客厅老老实实地看她最爱看的调解节目,里面正好讲到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因为供楼供车等生活的压力矛盾频发,并且男方的妈妈因为观念传统,还硬是不让女方出去工作,说什么抛头露脸,男人夹在中间十分两难,最终女方受不了了要离婚。
闫妈妈突然有感而发,朝厨房里的笑初喊了一句:
“小初我跟你说啊,找老公还是找个没什么经济压力的,受过高等教育的,愿意帮着你的才好。”
抽油烟机的轰鸣声跟锅铲碰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以至于笑初根本听不清闫妈妈说了什么,于是她大声地问道:
“妈你说什么?太吵了我听不见!”
闫妈妈又扯着嗓子重新吼了一遍。这下笑初终于听清了,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谢煜桁的脸庞。
她一边翻炒着菜,一边走神,忘了回答。
闫妈妈见她没反应,三两步踱到厨房门口,轻斥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跟你说话呢你也不回答我一下。”
“哎呀妈,我知道了,但我这不还没有男朋友吗?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到这个啊,我跟你爸都快急死了,你说你都28岁了,怎么连个男朋友也没有?”
“妈......”笑初把炒好的菜装进盘子里,放在一边,“你女儿我眼光很高的,没有看上的。”
“欸我跟你说,你爸有个朋友的儿子,也是海归的硕士,名校毕业的,现在在一家外企做财务总监,长得可帅了,还是单身,要不我让你爸安排你俩见一面?”
“妈......”
她话还没说完,闫妈妈就打断了她,
“我跟你说你别急着拒绝。只是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又没非让你们成一对,多认识点人不好么?再说了你还没见怎么知道你们就一定看不对眼?”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可是她现在着实对找男朋友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再加上近来报社实在是忙,她时不时还要被抓去加班什么的,哪有时间谈恋爱。
“哎呀就这样决定啦,你这周什么时候休息,我叫你爸去约一下,看看能不能碰上时间。”
真是父母命难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拒绝吗?
“......周六。”
“成,那就周六吧。”闫妈妈说着就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初去澳洲读书的时候,因为懒于做饭,笑初经常跟着外国室友一起做那种简单的西餐吃,什么面包夹培根啊,肉酱意大利面啊,兼牛排羊排啊,结果这样吃了没一段时间,就发现自己万年不动的体重重了两公斤,于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开始乖乖每天自己去亚洲超市买菜,回来做中餐,控制饮食之外,还坚持每天去夜跑,有时是在户外,有时是去健身房,总而言之,每天至少一小时的锻炼必不可少,风雨无阻。
今天天气虽然有些阴沉,但并没有下雨。晚饭过后,她照例换了身轻便的运动装,出门慢跑。
笑初家附近正巧有个公园,花草树木繁多,空气非常新鲜,于是她就从家楼下往公园的方向跑去。
这是一个没有微风的夏日夜晚,月亮好像被覆上了一层纱,晕着模糊不清的光芒,头顶偶尔有一两只鸟儿掠过,边上的树群里时不时传来蝉鸣。
公园里有不少锻炼的人,广场舞的音乐一如既往的嘈杂,大妈们整齐划一的舞步,看上去十分有趣。
笑初跑了将近一个小时,整个手臂已经被汗浸得黏乎乎的,天气似乎也越发的闷热起来,她预感到有可能要下雨,于是匆忙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约十分钟,一旁的一个路人突然惊叫了一声:
“哎呀,好像下雨了。”
笑初顿时止住步子,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果然有一两滴雨水落在她手上。旁边有伞的人立刻匆匆从包里掏出伞撑起,没伞的人也都拿包挡着头快速往能遮雨的地方跑去。
笑初完全没料到天气居然说变就变,而且雨势明显越来越大,虽然她已经往家的方向走了,但着实还有一段距离。
她向四处望了望,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便利店可以避雨,于是她赶紧跟着人群跑了过去。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便利店门前的遮雨棚下面时,衣服已经被雨水打得半湿了,刘海一条一条地分开搭在额上,整个人湿淋得难受。可她偏偏什么也没带,手机和钱都没有,想进便利店里买包纸巾擦一擦脸都不行。
她望着瀑布似的雨帘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还要等上多久才能回家。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便利店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笑初一向不喜欢人挤人的场合,加之天气湿度过大,整个人都觉得烦躁得要命。于是她转身想要进便利店蹭个空调。
就在她把手放在门的把手上,刚想要施力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她抬眼一看,居然是谢煜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