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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笑在魏琮那里灌了一肚子茶水,出门就觉得尿急,他一边找厕所,一边酸溜溜地想:这魏老七可真不是个玩意儿啊,当年也曾你侬我侬过,怎么让卖幅画就这么拿乔?果然富二代最是拔叼无情!
难道还记恨当年自己一台灯爆了他的头?堂堂霸道总裁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吧,时间过去这么久,再深的疤也该褪了……哎,究竟有没有褪?刚才竟忘了看,失策!失策!
绕了三圈终于找到洗手间,王三笑膀胱都快憋炸了,迈着两条大长腿直奔小便池,刚解开裤子,舒服地闭上眼睛,就听身后隔间里传来一声软绵绵的嘤咛。
惊得他尿都憋回去了,后退两步,弯腰,从隔间下面的空隙望去,果然看到了两双皮鞋,其中一双锃光瓦亮,一看就是意大利的顶级货。
王三笑站直腰,心想魏琮这厮治下不严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俩大男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挤在狭窄的厕所里颠鸾倒凤,这班上得也忒快活了。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宝贝儿,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这么多年,跟着自己走南闯北,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能给小宝贝儿找个伴儿,实在是委屈他了,明明长得也坚//挺笔直、色泽光润,堪称一叼人才的……
一边摇头自怜,一边开闸泄洪,哗啦啦的声音让隔间里倏地停了停,一个低哑的声音小声道:“有人……”
“怕什么,”另一个声音满不在乎地说,“整个公司谁敢说我一句试试?”
王三笑松弛的脊背猛地直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这货……这货……转脸一想,这是恒运集团是魏氏的产业,这货出现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雅瑞娜说的男女通吃竟然是真的?
他酣畅淋漓地尿完,整理整理裤子,朗声道:“当然不用怕,魏公子龙马精神,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三道四?”
“……”厕所里的声音突然停了,几秒钟后,那个低哑的声音发出一声惊呼,接着隔间房门猛地被拉开,魏光耀喘着粗气威风凛凛地出现在王三笑的面前。
“嗬!”王三笑一声惊呼,目光下移,停在他裤子腿间支起的帐篷上,满脸震惊地抬眼,看向这小王八蛋满脸的春光,这回是真的服了,忍不住由衷赞叹,“牛逼啊牛逼,魏公子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毅力,说拔……就□□了?”
魏光耀春潮未褪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又是激动又是愤怒又是慌张,他瞪着王三笑,有心挤出一脸凶悍来恐吓他一番,却又实在说不出口,张了几次口,最终挤出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王三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头顶,言简意赅地解释:“工作,”说完,手指立刻十分不厚道地划了个圈,指向厕所隔间,笑眯眯地反问,“倒是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我……”魏光耀暴怒,“我在哪里用得着你管?”
“不管,不管,”王三笑连连摆手,笑靥如花地说,“你快继续,我已经尿完啦,你慢慢享受,有缘再见啊。”
魏光耀咬着后槽牙,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转脸,狠狠一拳砸在木板门上,把里面已经吓软了的小姘头吓得气儿都快不喘了。
半晌,他缓缓收回拳头,脸上连愤怒都僵硬了,小姘头小声地问:“这人是谁……”
“吵吵什么?”魏光耀抱着拳头,龇牙咧嘴了半天,爆发出一声咆哮,“卧槽他大爷的,疼死老子了!!!!!”
王三笑做了件损人不利己的龌龊事儿,阴郁的心情如同那漫天的阴霾一般,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哼着小曲儿溜达回酒店,坐在窗边剥着开心果琢磨该怎么从魏琮手里把那幅画给抠出来。
金钱?魏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美色?王三笑摇头,除非比自己还要美貌三分,否则能入得了魏琮的狗眼?他抓过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顾影自怜地看着屏幕上英俊的脸,心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上比自己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可比自己美貌的……少!
要不亲身上阵?
啊呸!王三笑一个激灵,刷的将手机扔掉,暗骂什么馊主意!
将最后一颗开心果丢进嘴里,顺手把桌面上的空壳全都拨拉到垃圾桶里,王三笑站起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决定去古玩市场走两圈。
他从记事起就在古董堆里跌打滚爬,觉得这世间生命是短暂的、感情是虚无的,能亘古不变仙寿恒昌的,唯有这些没有生命却比谁都灵动的古董。
所以心情好时,他喜欢把玩古董,心情不好时,他更习惯于将自己埋首于破瓷烂片中,古玩细腻冰凉的触感能让他心情平静下来。
北京古玩市场最出名的,以前是琉璃厂,如今是潘家园,而若要淘家具杂项,分钟寺则是第一选择。
王三笑一路剥着开心果漫无目的地溜达,他哪儿都懒,唯有一张嘴,实在是闲不住,不是嘚吧嘚吧跟个长舌妇似的到处招人嫌,就是永不停歇地吃着各种小零食,嘴巴动得跟仓鼠似的。
他将一把空壳丢进垃圾桶,一抬头,不由得笑了起来。
只见穆习习正蹲在一个店门口,扛起一个青花将军罐,他手长脚长,穿一身脏扑扑的大棉袄,本该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英俊,如今脏得跟土耗子似的。
王三笑大步走过去,手里惦着一颗没开口的开心果搓着玩儿,闲闲地笑道:“少年强则中国强,看到小穆同学这么热爱古董,我们国家的古玩传承可谓无须担心了。”
“哎,笑哥!”穆习习一抬眼看到他,双眼立即灵动起来,把肩上将军罐小心翼翼地往地上一放,“笑哥你看,我买了个元青花。”
王三笑低头看一眼:“唔,好大。”
“……卧槽,”穆习习表情顿时僵硬,惊恐地问,“你这语气……我打眼了?”
王三笑抬脚踢了踢罐子,脸上满是嫌弃,嘴里却笑着说:“你又没付我掌眼费,我才不告诉你呢。”
穆习习两眼放光:“这个简单,爆肚,走起?”
“你上辈子是吃爆肚噎死的吧,这辈子就跟爆肚扛上了?”王三笑瞥一眼地上的罐子,一摆头,“走吧,叔叔带你吃点儿洋气的。”
五分钟后,两人坐在路边店里喝老酸奶,穆习习将罐子扔旁边不管了,就坐在高脚凳上吱儿吱儿地吸溜着酸奶:“笑哥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我是打眼了吗?”
王三笑浅笑着说:“将军罐在哪儿出土比较多,知道吗?”
“北京?十三陵?”
“是广西玉林,”王三笑道,“广西有一种鲜为人知的殡葬风俗,先用棺木土葬,过个三年五载,掘开棺木,按照一定的顺序,将骨殖装进一个罐子,这叫二次葬,用的就是将军罐。”
“卧槽!!!!”穆习习一口酸奶喷出来,整个人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倏地跳起来,崩溃大吼,“卧槽!!!!!!”
王三笑乐颠颠地看戏,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穆习习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发白地看向他,颤声:“市场上那么多将军罐,都是骨灰盒?”
王三笑眯起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的罐子,悠悠地说:“这些将军罐大多出自江西景德镇,瓷质非常细腻,描画得也很漂亮,所以后来演变成了人们放在家里的摆设。”
“……”穆习习低头看着自己的罐子,喃喃道,“我这个……不会那么倒霉,真是个骨灰罐吧。”
王三笑把将军罐抱上桌子,指着上面精细的青花和露胎部位的铁红色,“苏麻离青、火石红……”
穆习习一拍桌子:“元青花!”
“少年,”王三笑将罐子推到他的面前,“将军罐初见于明朝嘉靖万历朝,至清朝顺治年间基本定型,盛行于清朝康熙,你的这个元青花将军罐,请问,是怎么穿越烧出来的?”
“……”穆习习撇撇嘴,灰头土脸地趴在桌子上,抑郁了不到三秒钟,整个人募地又精神了,兴奋道,“既然这样说,我这个是赝品?”
王三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心想这孩子傻了吗,买个赝品还这么开心?
只听穆习习喜气洋洋地说:“赝品好,是赝品就说明不是骨灰罐啊,太好了,唉哟,刚才差点吓尿我……”
王三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孩喜爱古玩、热衷收藏,可他竟然还怕鬼???
两人在路边店里喝着酸奶吃着零嘴儿,就这么消磨了一下午的美好时光,临走,王三笑还有点儿意犹未尽,他向来喜欢这些长得漂亮又二了吧唧的小屁孩,拍拍穆习习的肩膀:“你要找的古董,已经有眉目了。”
穆习习崇拜地看着他:“笑哥,你太牛逼了!”
“一般一般,”王三笑捏捏他的小脸,“准备好佣金,叔叔可不是个好打发的。”
回酒店准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王三笑就揣着资料直奔恒运集团,魏琮正在开早会,王三笑坐在办公室等了半天,觉得有些无聊,遂拐出门去和秘书办几个小姑娘聊天去。
魏琮开完会,从电梯里一出来就觉得旁边气氛不对,扭头一看,好家伙,王三笑春风满面地坐在五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之间,正在挨个看手相呢。
——他侧脸俊美,笑靥如花,一双明眸善睐的桃花眼眯起,眉头、眼角,满满都是洋溢地春情,伸手捏着姑娘家白嫩嫩的小手,修长的手指丝毫不见逊色……
赵良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不由得咋舌:“这……”
魏琮不动声色,片刻之后,淡淡地笑了出来,轻斥一句:“真是胡闹。”
“是啊,太胡闹了……”赵良附和,偷眼打量着老板眼角的笑意,心里头嘀咕:这是说谁胡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