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灭口+1

江棠不姓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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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板似乎没有察觉庄星辰手里的匕首:“抓紧时间解决掉你,当年叶老板没有做到的事,今天我就替他完成了!”

    庄星辰不易察觉地把持匕的手缓缓垂在身侧,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整个人重心前移,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嘭——

    几乎是江老板开枪的同一时间,庄星辰脚尖一点,飞身扑了上去。

    “老赵,老赵,我们在老崇阳路与之平街交叉口听到枪声,重复一遍,老崇阳路与之平街交叉口听到枪声,请求支援,完毕!”

    原昕一边手持对讲,一边带人朝着目标地点奔去。这里是政府年初规划的待开发新区,周遭一片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尽管是主干道,天眼系统也全无。

    刚刚的枪声就在方圆几百米之内,没理由这么久还是找不到。他望向身后隔着老远的一栋拆了一半的破楼,英挺的剑眉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

    原昕抬脚走进巷子,朝那栋破败的大楼跑去。

    匕首的刀刃极其锋利,惨淡的月光在上面一掠而过,隐约能看出上面好像刻着两个小字,一道森冷的寒光与江老板的眼睛堪堪擦过。

    刺啦——

    那是刀刃划破皮肤和血管的微响。

    咣——

    手枪掉落在地。

    一道血线抛洒半空,江老板倒吸了一口凉气,尖锐的疼痛让他紧缩下瞳孔:“你他妈始终是个小人!”

    同时,江老板也隐约察觉出庄星辰似乎不仅是想抓自己,那双看似饱含情愫的眼里充满了仇恨与厌恶,甚至是狠辣,这他再熟悉不过,那是野兽撕咬猎物前的准备,还有一点,那就是在发现自己的第一时间,庄星辰没有请求支援,明明身后还有那么多援兵,他大胆猜测:难道对方想要“灭口”?

    可这完全不对头,一个警察怎么可以公报私仇!

    于是,江老板双手举过头顶,试探道:“我认输,我投降……”

    庄星辰默不作声,脚尖用力把掉落的手枪踢到阴暗的角落,光影打在他肩背,无形中将整个人放大了几倍,看上去十分不好对付。

    只见他缓缓勾起嘴角,抬眼望向江老板:“他们也曾经哭喊着求饶,你们放过他们了吗?他们痛失亲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烧,你们心软过丝毫吗?你投降?你们——不——配!”话音未落,他扬手就是一刀。

    江老板立即紧着后退几步,眼看自己就要撞上斑驳的墙体,他赶紧一侧头,抬手格挡住庄星辰堪堪落下的刀锋。

    江老板混迹江湖多年,即使嘴上说着投降,暗地里整个人仍然保持着警惕,留有后退的余地。眼前人的五官神情一如当年,但整个立场完全转换,这个人不再是虚假的狠辣亲信,似乎也不是卧底归来的刑警,更像是不受任何牵绊,仗剑泯恩仇的刀客。

    不,这不够准确。他心底冒出的一个更加贴切的词汇,私刑!

    江老板一手格挡住庄星辰持匕的手,另一只手扬起就朝着庄星辰的颈侧砍去。庄星辰闪身避过,紧接着空手攥住江老板的手腕,闪电般一拧,一推,江老板哎呀一声,浑身泄力。

    但此人着实强悍,拖着断掉的手腕,另一只手摸起地上的一截旧钢筋,扬手朝着庄星辰飞扑上来。

    庄星辰飞起一脚将江老板踹飞,钢筋与地面划出刺啦的尖锐声响,江老板一屁股瘫坐在碎石块中。

    江老板又惊又怒:“妈的——你他妈想要杀了我?你……这是违反纪律的……”

    庄星辰面无表情,只有那双晶亮的眼睛将心底的情绪诠释出来,那是极度的憎恨。

    只见他匕首一抛,反手握住,就像猛兽扼喉般刺向江老板的颈侧,再用力一划,江老板没有来得及惊呼一声,就没了呼吸。

    “停!”

    原昕抬手做了个停住的动作,他眉峰一压:“听见了吗?”

    “是……是什么摩擦的声音?”身后的警察猜测。

    原昕的眉梢蓦地一跳,心里忽然升起一个不好的兆头,他心神一沉:“在那边!快,追!”

    十分钟后,一栋破旧大楼前的坎坷空地上红蓝光芒爆闪,随着最后一声警笛收声,范达一手拿着半个三明治,一手提着勘验箱跳下车,他边走边嘴里碎碎念地骂着原昕:“不是晚上临时任务吗,怎么你到哪都有人命呢……”

    原昕一把夺过范达嘴里的三明治,顺手递给旁边哈吃哈赤喘着粗气的警犬,警犬可是乐坏了,低头就开始狂啃,一边的训导员阻止已经来不及,警犬一下就吞进嘴里,边嚼边朝原昕的背影哼哼唧唧,看意思是还想要。

    辖区的派出所早已拉起了警戒带,该区域的分局刑警,市局刑警悉数到齐,大家都各司其职。原昕始终阴沉着脸,明明前几分钟还活蹦乱跳的毒贩,再见时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足以见得此人的厉害之处,居然知道江老板会在今晚现身,还知道他逃跑的路线,换句话说,这个人是否也掌握着警方的动向?这让原昕不寒而栗。

    原昕一扬下巴:“看看吧,还热乎的呢。”

    范达戴上橡胶手套,蹲在地上开始尸检:“死亡时间大概半小时左右,致命伤是颈侧的刀伤,哎呦……”说着他停顿一下,像是不忍似的:“这伤口一击致命,但凶手似乎还不满足,硬生生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横着划开,把死者原本的旧伤疤又划开了,够残忍的,嗯……凶器推测是军刀。”

    “过度杀戮?”原昕看向范达。

    范达点点头。

    过度杀戮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原昕微微皱眉,心里思忖:人明明已经死了,却还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叠加伤害,是报复吗?

    江成铎,男,三十五岁,曾因伤害致人死亡、贩卖违禁药物、非法倒卖文物等犯罪事实多次入狱,两年前出狱后辗转云南,广西等地,后来依靠以前的关系重操旧业,一年前来到辽海,开了一间名为“月上稍”的酒吧,表面看似正经经营,实则仍然在倒卖各种违禁品。

    “江成铎还有一个弟弟,叫江成钰,现在被关着,兄弟两之前一起曾在东南亚的黑查一带活动,自从上次围剿叶书欢之后,他们就另起炉灶,单干了,还是那些违法的老本行。”

    原昕半个屁股靠在办公桌上,闻言望向老张:“他们之前跟过叶书欢,就是那个最大的贩毒集团?”

    老张点点头:“没错,他们那时候应该就是跟着跑腿,扮演一些不太重要的角色。”

    从原昕的表情来看,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思忖片刻后:“你说……他们现在会不会还跟那个姓叶的有联系,我们辽海最近出现的新型芬太尼和甲苯噻嗪混合毒品,会不会也与姓叶的有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想法着实震撼,叶氏贩毒集团的势力大家都略有耳闻,如果真的与他有关,那么整个辽海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什么会是辽海?

    东山再起,但选择千万人口的大都市,似乎不是明智之选。

    江成铎颈侧的过度伤害,极大可能是报复,但似乎不应该是叶氏的人,如果在辽海东山再起,那应该是出手相救,因为他可能成会为有力的帮手。

    那到底是谁杀了他?在警方赶到的前一步解决掉他,或许江成铎知道些什么更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呢?

    原昕长吁一口气,掐掐眉心,用力靠向椅背,一门之隔的大办公室内,同事们疾步奔走,电话此起彼伏,他头枕着椅背上的靠枕,疲惫地,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