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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每天防备其他部族来袭,楚凉倒是闲了下来。
她将各个部族的图腾都画给了韩岚,以供韩岚研究。等他研究得差不多了,又提出想去各个部族看看的想法。如今各个部族总算安分下来,楚凉就想出将木族族地的果子摘些去其他部族交易,以此为由,带着韩岚和元清绝去各部族转转。
一开始,楚凉到达其他部族时,虽然那些族人听说了血誓约束,但依然不敢靠近她,更别说买她的果子了。她无奈之下将果子全部丢在了部族族长面前,部族族长无奈买下她的果子,她才露出笑脸,与韩岚,元清绝在部族中走动一圈,让他们对‘守护’一族有更多的了解。
后来,其他部族族人慢慢也习惯在自己的部族中看到楚凉的身影了,不得不说的是,她不暗杀时,人长得极为漂亮,性格也很招人喜欢,总体是很吸引人目光的存在。最先尝试接触她的人不是与楚凉同辈参与过‘围剿木族’的人,而是一些小辈后辈。
他们抱着试探的心态,一开始还心惊胆战的和她聊天买果子,后来渐渐熟悉了,胆子也大了,不仅敢和她交流了,还开起了玩笑。
而常常出现在她身边的韩岚和元清绝也被其他部族族人熟知,韩岚借此机会问了很多有关于‘守护’一族的事情,他知晓轻重,只问一些好回答的,别人也乐得作答,权当多了一个聊天的对象。
如此过了四个月,楚凉与元清绝的友好度也慢慢提升到了百分之八十,四个月后,木族族地发生了一件大事——古树上的幼儿醒了。
古树与楚凉是有心灵联系的,幼儿醒来,古树马上便将信息传达给了她知道。她得到消息时还在暗系部族中,她心里既激动又开心,忙给韩岚和元清绝说了这件事情。两个人对古树上的幼儿也很感兴趣,几人连忙返回木族,等到达木族外围时,楚凉更是扇快了翅膀,先两人一步来到了古树前。
她虽恐高,但心里却极想靠近古树上的幼儿,她双手扶着古树树干,慢慢将自己升高。古树传达给她的信息里,明确说明了哪些幼儿清醒,哪些幼儿尚在沉睡。
她不敢低头向下看,好不容易顺着树干来到一处气泡边。她看向气泡,那透明的气泡上闪着光晕,里面原本沉睡的幼儿这会儿正伸展着身体,睁着大大的眼睛四处看。在察觉到楚凉的存在时,便将那双琥珀色眸子中的视线落在了楚凉的身上,随即张开双臂,仿佛想要楚凉抱一样,小嘴巴一张一合的。
这幼儿与暗系部族的安子夜差不多大,是个男孩儿,楚凉轻轻戳破气泡,在幼儿因为没有气泡而下落时马上将其抱在了怀里。
幼儿身上并没有奶香,而是一种非常自然的清新气息,他是用古树树根与古树之心的能量孕育出的孩子,可以说是大自然的产物。
他一被楚凉抱在怀里,那双短短的手臂便搂住了楚凉的脖子,口中小声唤道:“母亲。”
对他来说,熟悉的气息只有两种,一种是一直保护他在他身边的古树,一种就是楚凉了。
楚凉一边觉得这声‘母亲’多少奇怪,一边又不经意的红了眼眶。
她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打从心底觉得,从这一刻起,木族是真的活过来了,它会慢慢恢复如初,就如同这具身体记忆中,百年前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时候一般。
楚凉抱着孩子从树上慢慢下落,将他交给一旁的元清绝,想要继续去将其他醒来的幼儿都抱下树来。
那些幼儿虽然已经清醒了,但一个个还在气泡中。他们不会自己戳破气泡,而万一有调皮的戳破了,从树下掉下来可就危险了。他们还小,翅膀尚未形成,无法像楚凉这般飞翔。
她才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元清绝,元清绝笨手笨脚的抱在怀里,那琥珀色眸子的幼儿便马上哭了起来,两条手臂一条推拒着元清绝,一条向楚凉这边伸过来。
元清绝手忙脚乱的抱稳他,轻声安慰,眉间无奈,他从没有抱过这么大点的孩子,担心自己的动作弄疼了他,也应付不来他的哭闹,最终只得看向楚凉,对她耸了耸肩。
楚凉上前靠近元清绝,就着他抱着幼儿的动作在幼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去接你其他的兄弟姐妹,乖乖在这里等着好吗?”
他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点了点头,这才将脑袋倚靠在了元清绝的勃颈处。
楚凉再次挥动翅膀去抱树上其他的幼儿,而元清绝则是一手抚在怀中小孩的后脑勺上,一手就着抱他的姿势笨拙的轻拍他的小身体。
韩岚见了,笑道:“这孩子大概已经六,七岁的样子了,换做人族或是别族的‘守护’,这个年龄大概会像安子夜那样调皮又不安分。而他却一直待在气泡里,今天才刚刚清醒过来,就如同婴儿一般还是一张白纸,只会本能的亲近自己熟悉的人,所以对楚凉格外依赖。”
元清绝点点头,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就见对方也正睁着一双眸子好奇的看着他。
他见孩子那双眸子里盈满了单纯无害和好奇,总觉得自己得说些什么才行。所以他出了声:“我是元清绝。”
“元清绝。”他有样学样的念出这三个字,随即转头看向古树的位置:“母亲。”
元清绝调整站着的方向,让怀里的孩子能够看到古树上楚凉的身影。
韩岚则是凑到元清绝身边,逗弄着他怀里的孩子道:“乖,叫声爷爷听听。”
结果幼儿连理都没理他,反而像是有些害怕似的再次躲回到了元清绝的怀里。
韩岚尴尬的摸摸鼻子,“我很可怕?”
元清绝笑道:“像个坏老头。”
“诶,你小子讨打!”韩岚这个做师父的作势瞪他一眼,抬手就朝元清绝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他控制了力道,所以根本不会打疼元清绝。
而幼儿却以为韩岚真打了元清绝,那双眸子里迅速便溢满了泪水,嘴角也瘪了下来,那样子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这下又搞得两人一阵手足无措,兵荒马乱。等安慰好了孩子,韩岚倒是躲远了许多。
楚凉从古树上将一个个醒来的孩子抱下来,随着孩子数量的增多,元清绝的任务也逐渐加重,但最让他松口气的是,当许多孩子凑在了一起时,他们的注意力便被同龄人吸引了,互相打量着,偶尔伸手触碰,倒也没再一直喊着要楚凉了。
古树上的幼儿清醒的有一半还多,等楚凉将他们全部抱下来,自己靠近他们,坐在他们身边时,他们便不再与同龄人互动,反而将一双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都看向了楚凉。
“得给他们起名字才行。”楚凉对元清绝说着,又看了看眼前这大概三十多个孩子,突然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对于木族来说,这三十多个孩子还远远不够,但对于楚凉来说,身边突然增加了这么多需要照顾的幼儿,她这个毫无经验可言的人实在觉得无从下手。
元清绝来到她身边:“慢慢来,从他开始。”
他指的是楚凉抱下来的第一个孩子,那位拥有琥珀色眸子的幼儿。
楚凉点了点幼儿的鼻子,没有多想便道:“他就叫沐琥珀。”这名字是她刚才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这孩子有双很漂亮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极美。
楚凉这具身体在木族中也冠沐姓,只是她本人名字就叫楚凉,才对谁都说这名字,而不加这身体的姓氏。
三十多个孩子,楚凉,元清绝和韩岚相继取名,有的富含了美好的寓意,有的则是根据幼儿本身特点而来,等全部都取完名字时,时间已是黄昏。
原本安静的木族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幼儿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生机勃勃了起来。楚凉和元清绝准备了许多果子分给这些孩子们,他们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而且非常依赖楚凉。
木族有许多木屋可以供给这些孩子们居住,这些木屋都是百年前木族还安稳时,族人便搭建好的住所。虽然已过百年,但屋子还能使用,只是多少需要用些新木将被腐蚀掉的坏木头换掉,这工程量也不小,楚凉,元清绝和韩岚好不容易弄好了三十多间木屋,天都已经黑了个彻底了。
待安置好了孩子,他们都睡着后,楚凉才一屁股坐在了古树下:“好累,养一个孩子就很累了,何况是三十多个……”她声音都没以往精神了。
“还好他们很听话,特别是听你的话。”元清绝笑着咬一口手中的果子,他们先前一直忙木屋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木族总算有人气了,古树上还没有醒来的孩子应该要不了多久也能清醒,到时候,等他们长大了再孕育出新生儿,以此反复,木族肯定会回到百年前那样美好的样子。”
元清绝听了不由好笑道:“你想得太远了,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呢。”
楚凉抿嘴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元清绝不知道她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她自己明白,等友好度一满,她就必须返回自己的世界了。时间不等人,但这些孩子却还需要照顾和成长。
“你有什么顾虑吗?”元清绝细心的发现了楚凉的异常。
她微微一愣,才道:“我很快就要进入古树闭关了。”她想出一个理由,见元清绝微怔,心里遗憾又无可奈何:“我没办法当你太久的‘守护’。”
“我想到了,但没以为会这么快。”元清绝将手臂搭在弯曲的腿上,抬头看着星空,回想他一开始召唤楚凉时所说的:“那时候你答应召唤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让我在你想要返回‘守护’之地时,同意将你传送回来。那时候我已经有种预感,你早晚会回到‘守护’之地,而返回之时,也就是你离开我身边的时候了。”
“虽然我没办法继续做你的‘守护’,但那些孩子却可以。”楚凉看了看安静的木屋,对他说:“木族图腾你很清楚,而且现在你就在这里,他们都与你熟识,等他们长大些,你便可以召唤他们其中一人来当你的‘守护’,我想他们应该都不会拒绝的。”
元清绝敛下眸子,让楚凉看不真切他眼中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轻轻道了一声:“好。”
而楚凉看不见的,则是他眼中的失落和怅然。
楚凉无法,她虽然能够感觉到元清绝的情绪,但离开是早晚的事情,她不能对他许诺什么,只能勉强一笑,转移了话题,试图让他不去过多纠结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