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真假难辨

独孤秋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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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三碟儿是天鹅,玉兔和锦鲤。

    黄桓指着盛有天鹅的那盘子如冰似玉的花口瓷碟道:

    “姑娘,这瓷碟略有些不妥,如若是换成水叶纹的青花瓷碟岂不是更为形象。”

    “公子此言也有些道理,不过小女子的立意不在此。这盘点心叫做‘水尽鹅飞’,用这洁白的瓷碟就刚刚合适。”司徒媗道。

    黄桓听了这话很是不惑,水尽鹅飞,很是不吉利。用双鹅交颈,岂不是更好。

    不待他提出疑问,司徒媗就接着介绍下一碟子玉兔为‘兔死狐悲’,一碟子锦鲤为‘雁逝鱼沉’。

    黄桓看她神色悲切更加不解其意,便伸箸尝了其中的一个玉兔,里面的馅料竟是苦瓜,天鹅和锦鲤也是如此。

    司徒媗双目垂泪,盈盈下拜道:

    “请公子恕小女子唐突之罪,我……”

    黄桓看此情景以为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上前扶起她道:

    “九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只要本公子帮的到的,定然不会推卸。”

    司徒媗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揩泪道:

    “实不相瞒,我原本是来京都寻亲的,没想到亲人没找到,却流落了此种地方。”

    “九姑娘是南边的人吗?我看姑娘做的点心其中荔枝和枇杷做的惟妙惟肖,没有亲眼见过吃过的人恐怕难以做出。你在京都有何亲人?”黄桓问。

    那荔枝和枇杷只有在气候温暖的南方才有栽种,在京都能吃到此种鲜果的也大都是皇家贵族人。就连官职小的官员人家,对这些水果更是见都不曾见过。

    “想必公子也打听过我的身世了,她们都猜测我不是中原人。我从小是在冀州农家长大的,至于生身父母是谁我也不清楚。”司徒媗避重就轻的道。

    他黄桓是什么人,稍微一打听肯定能把她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她不能说自己是江州人,这其中的漏洞太大了。

    事情果然不出司徒媗的意料,黄桓为人谨慎,不会轻易去和一个陌生女子相见。他早就派人在行婆甚至红姑那里得知了司徒媗来到京都的经过。

    “再说我们育芳苑里除了我以外都是江州女子,我做点心的手法是从她们那里学来的。”司徒媗又解释道。

    她之所以做了六碟子江南的船点。当然是有深意的。一是一来就吸引了黄桓的注意力,让他心底自以为眼前的女子跟钱司媗是有共同之处的。

    接下来,她与他吟诗作对,其中当然有暗讽之意。不过黄桓听不出而已。

    她向黄桓展示了自己的才情,表明了自己并不比芍药差,这下黄桓不会在花魁竞选赛上力捧芍药了。

    然后她再装柔弱来博取他的同情,进一步抓住他的心。

    毕竟自己在京都还是身不由己,她何不利用他来站稳自己的脚跟。等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后。她才有资本慢慢实行自己的报复。

    “九姑娘有了自己亲人的下落了吗?”黄桓又问道。

    “自从我进了育芳苑就如同被关如鸟笼的雀儿,一丝的自由都没有,哪还能有寻亲的念头。”司徒媗楚楚可怜的道。

    “既然姑娘渴望自由,为何本公子派人去接你出来,你执意不肯出门。”黄桓终于问出了他心头的疑问。

    他派出的人回来禀报他说,司徒媗是不舍得出育芳苑,说育芳苑是自己的家。

    这番话黄桓是不信的,何况他那时已经知道了司徒媗当年是被卖入育芳苑的。怎么可能不舍得出来,她定然是受制于人,身不由己。

    后听到司徒媗想要与自己单独见一面。这更加深了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念头。

    “公子准备把我买回去做什么?为奴做婢吗?”司徒媗直言问道。

    黄桓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住了。

    “我虽然现在不是自由之身,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些个奴婢哪个是自由身了?”司徒媗又道。

    “我怎么舍得让如此貌美如花的姑娘为奴做婢呢?”黄桓无耻的笑着。

    “我深知以自己的身份说此种话很是不妥,但我还是想向公子表明我的所思所想。我司徒媗纵然此生孤独终生,也不会同别的女子共伺一夫。”司徒媗正色凌然的道。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叫司媗?”黄桓惊的站的起来。

    司徒媗刚才的语气神色实在是太过于像钱司媗,他记得钱司媗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语。

    惊骇中听到了司徒媗三个字,哪里还分得清是司徒媗还是司媗。

    “公子怎么了?”司徒媗心里冷笑,看着黄桓惊的煞白的脸色故意问道。

    “对了。我的名字叫做司徒媗不是什么司媗。”她又重复了一遍。

    黄桓心想,这女子表面看起来谦恭温和,其实骨子里傲气的很。多少个名门闺秀争着抢着进他府,他还不要呢。

    如此一个风尘中的女子竟然说出一句。不同别人共伺一夫的话来。

    语气如此狂傲,黄桓甚至有拂袖离去的念头,不过他的心早已经掌握在了司徒媗的手中,料到了他不会轻易离去。

    “姑娘姓司徒,你可知自己姓氏的来历吗?”黄桓明知故问,看她如何回答。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是在冀州长大的,很小以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是养父母告诉我自己姓司徒,亲人在京都。”

    司徒媗想,就算他神通广大颇有手段,不至于为了弄清此事,追到石家村吧。

    冀州地广人众,谅他也难寻根究底。

    农户人家不知道朝廷事情,也是合理。当年段毅被前朝皇帝赐了司徒姓,除了朝中官员,平民哪里就知道了。

    只是事情已经过了百年,又冒出一个自称是姓司徒的女子来,这实在是难以令人相信。

    “我这样跟你说,你京都早已没有了亲人,你可相信?”黄桓道。

    “有也罢,没有也罢,我如今已落入烟花风尘中。就算有亲人,也没脸相见了。”

    “司徒姓氏的来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而且育芳苑的主人有意利用这个噱头来达到一些目的。我今日来见公子,就是想求公子能不能说服葛于馨打消这个念头。说的冠冕堂皇些是为了当下黎民的生活安稳,我真正的意思也是不想辱没了自己的姓氏。不管自己是否是那人的后人,我也不想辱没了祖宗。”司徒媗向黄桓说道。

    其实在不久以前,她还不是这样想的。她也曾想用这个姓氏来打响自己的名头,获得花魁桂冠。

    不过自从上次在芍药姑娘的房中看到了黄桓后,她就改变了想法。

    司徒这个姓,跟前朝有些瓜葛,她怕吓跑了当朝的这个三殿下,使得自己的后续计划无法进行。

    她真正寻的亲人并不是姓司徒的人家,而是自己的一双儿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