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河

绿和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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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没事就会来安小洋给她介绍的这个水吧,可却发现在此之后这丫头几乎一回都没来过,她也就明白了,原来老友是想把这个优秀的男人——水吧的老板迈德作为恋爱的对象介绍给自己,而经过几次和迈德的聊天,她也发现这个男人确实对自己有意,只是自己还没做好投入到下一段感情的准备,所以面对这么好的对象,她一直没下决定。

    面对情殇,有些人的选择就是尽快寻找合适的人开始下一段情,而小安则是给自己找很多事,让自己尽量充实起来。要不,谈恋爱容易,可是失恋也容易啊!如果老是处在这样的循环中,也许有的人会乐在其中并乐此不疲,但是小安肯定会受不了的,一段感情她都已经投入这么多,那么多感情,自己不还得报废了?

    不,我还是先爱着我这些爱好吧,至少它们是不会背叛我的。

    虽然,之前那个人并不是因为背叛离开的我。

    可是面对迈德的痴痴等待,自己也不好总是敷衍他。最近自己学了很多东西,而且还有很多等着去学,可有一样,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刻意学的,那就是偷心。一,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不需因此祸害别人;二,如果真要偷,也不必像集邮一样朝着博物馆使劲儿;三,就算偷来了,能保证永远不跑么?感情还是要等真正投入进去后,就真心对待的。

    因此为了不辜负迈德的一片心,也为了不失去他这样好的一个朋友,小安在跟他明说之后,得到了他的同意,就成了他这里一名免费的兼职员工,也帮着制作一些饮料招待一下顾客什么的。而迈德虽然没能一下子就得到伊人芳心,但是可以经常和她相处,也是十分乐意的。

    “有时候,真不敢相信,有些人竟真的会放着你这样的人而去找别人么?”

    大概是也听说了小安的一些事,毕竟黛丝那件事还是很轰动的,因此,一天淡季迈德跟小安道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嗯,”小安幽幽地呼了一口气,“可这世上不只我一个啊。”

    “可是你都已经这么漂亮了?”

    是,小安自己也知道自己漂亮,可那又什么用呢?

    小安笑着看迈德,“但是人和人的美是不一样的。”

    迈德皱了皱眉,若有所思。也许吧,也许在自己没认识她之前,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也许在没经历某些事之前,她也只是个长相可爱却缺乏某些魅力的女人。不过,在经过了这场灾难之后,小安再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家碧玉了,周身散发着一种成熟雍容,让人着迷,又让人心疼。

    小安除了上班、做义工、帮助妈妈整理纺织资料,其余的时间就都是在迈德的水吧打发的。他这里有个外地来的打扫卫生的女工,很年轻,和丈夫一起还带着个两三岁的女儿,叫小云雀。不过据说这孩子不是她的,是她丈夫和前女友生下的,因为女方暂时无力抚养,就把孩子托给了男方,可是男方也要打工,而且云雀的继母又怀孕了,她就被小安叫了来,那孩子异常乖巧,小安特别喜欢她,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她到处玩。

    这天小安又领着云雀出来散心,因为他的生父生母都为了生计疏于照顾她,而她的继母又因为怀孕,情绪时常不稳定,常常对她非打即骂。小安可怜这孩子,怕她会留下阴影,就想带她多见见人,开心开心,忘了家里的不快。

    “阿姨,前面有一条河!”

    “哟,真是,那咱们过去看看!”

    说着,娘俩就朝那条河走了过去,可还没走到那儿,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小安让云雀捂上鼻子,找了一位相熟的大姨打听了起来。

    “唉,别提了,挺好一条河,都被他们污染了。”

    “他们,他们是谁呀?”小安追问。

    “就是那家服装厂呀!你每天都在那里工作你不知道?”

    什么?我所在的服装厂竟然还会造这么大的孽?而我来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丝毫不知?

    小安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并未真正参与污染的实施,但自己也在为这家服装厂效力着,也是个帮佣者。

    “咳,也是,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你又不是直接做衣服的。”

    大姨继续说着。

    “怎么,是衣服的染料不对么?”

    “那不知道,只知道是因为你们服装厂每年都生产很多的内衣,而那种内衣要消耗掉很多的什么,而这种东西流到了河里,这条河就变成这样了。唉,太不是味了,我可不在这儿呆着了,我赶紧回家吧。”大姨跟她说完就往家里走了。

    “那,咱们也走吧,一会儿你迈德叔叔可能要给你做好吃的了,去晚了,咱们可就吃不到了!”

    “嗯!”

    小安抱起已经走累了的小云雀,朝着水吧快步走去。

    但是那条河还是会时不时在小安脑海晃过,到底是有多大的利润,可以驱使着公司宁可犯下千古之罪也要去赚这个钱呢?她开始越来越质疑之前被她敬畏的世冠集团了,当初那些慈善巨款、便民措施不过都是为了企业形象而糊弄百姓的小恩小惠,这些人实质上就是一群对赚钱有着特殊兴趣的钱串子。这倒也无可厚非,因为小安也是深深地爱着赚钱这项事业,从未厌烦。只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啊,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搭上更多无辜的幸福啊!再说了,把这条河污染以后,他们就能得到更多么?或者说,比起污染河流的代价,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值得的?难道他们就不需要这条河流?还是,这条河流存在了几百年甚至更久,只是为了等待有人把这里当垃圾场?

    小安越想越生气,干脆停下手中的小说又来到了那条河。

    “唉,天意呀!天意呀!”

    是常和她聊天的一位老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在河边叹息。

    “老伯,怎么了?”

    小安走过去问。

    “唉,以前临近的几个村庄都没有这里富庶,后来有了服装厂,又带动了这里的就业,有一段时间的确是一时无两。可是现在,人家那几个村庄因为环境保护得好,先后有好几家外商跟着签订了合约,可是我们这儿,唉。走的走,搬的搬,剩下的也没几个了。”

    老伯说得没错,他们这里如果没有被污染的话,的确是个秀美之地。虽然没有太久的人文历史,但因为之前一直没有太多人来这里,也就没有造成太多的破坏,现在因为网络的发达,这个地方渐渐被人知晓,来旅游和发展其他产业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所以迈德才能在这个并不是闹市区的地方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所幸,这一整片区域是只有她们服装厂附近是有污染的,其他地区都还保护得很好。

    “唉,天意呀。”

    老伯又叹了一句。

    天意?老伯反复强调着的这个天意引起了小安的思考。人类不是一直都很强大的么?那这天意又是什么呢?难道在人类世界以外的空间还存在着权力机构来对我们进行制约么?我不知道,只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人类真的算不了什么了。但,有时候又似乎的确是需要有个这样的机构来管着咱们的,人类总是会太心疼自己,放纵自己,起码应该是建立这样一个运行机制来互相监督。因为人类总是会一不小心就任意妄为,做出些伤害别人的事,而那些事是即使有穿越也改变不了的。

    历史从来都是不可逆转的,发生了就发生了,生命,也是不可重来的。如果你有机会能回到过去或是穿梭未来,可能会在那里旅游一圈,但那个时代曾经发生的某些事,却是很难改变的。

    就比如之前的黛丝,她杀了14个人,难道也要她死14次么?那是她死几次就能救回几个人的事么?即使是神话都没有这样讲的。神话也不是胡言乱语,都是有一定科学和逻辑,它只是在遵循这些的基础上,才开始大胆地施展人类丰富浪漫的想象。

    既然这条河流委实不能光顾了,我看,不远处的一片林子倒很是不错,早就注意到这里了,却一直没机会来。

    想着,小安就要告别老伯向那片密林走去。

    “姑娘,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我想上那片林子看看去!”

    “啊?!”老伯的声音突然很惊慌,“姑娘,不能去啊!那林子太密,里面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呀!”

    嗯?这是什么意思,见不得光?

    “老伯,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么?”

    “唉,别提了,还不是因为这条河!本来这里以前是很干净的,河水清透,林子里也经常是大家的乐园,可自从有几个人误喝了被污染的河水之后,就接连有人死在这里。有的是在这里游泳,有的是被脏水毒死的。开始还只是这条河,慢慢连林子都被污染了,因为它们都被同样的水滋润着呀!然后,就传出了几起有人在林子上吊甚至莫名死去的事情,大家就很少再去那里了。”

    “是么?那谢谢了。”

    “所以,你千万别进去啊!最起码也要找好几个人才可以去!”

    “嗯,我知道了!”

    老伯这样劝诫她,可还是禁不住前行的脚步,而且他越这样越说,小安就越想去。

    虽然,也是害怕的。

    那条河流已经不陌生了,但是林子深处,她却至今没有去过。老伯说,弄个不好会死人,我就去看一下,什么都不做,难道也会死在那里么?

    咳,自己已经是劫后余生的人了,命中注定我命大,怕啥,走,看看去!

    于是,小安来到了那个好奇已久的林子。

    这不是挺好的么?空气新鲜,丝毫没有被污染的迹象,树叶繁茂,鸟儿在林间自在地飞。多好啊,怎么会有那些奇怪的事发生呢?一定是人们都自己吓自己,口耳相传的,就没人敢来了。

    多可惜,就像当年没人敢吃西红柿,一直把它当做花卉看待,还给起了一堆或奇怪或浪漫的名字:狼桃、爱情苹果什么的。直到有个胆大的画家冒死一试,发现自己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最重要的,那股甜美的味道一直留在他唇齿间,让他回味流连。之后见他没死,大家才开始纷纷“杀害”西红柿,把它从审美的架上取下,变成人们果腹的食物。只是,当初还没有这样大的品种,倒是如今的人们把培育小圣女果当成了一种成就,价格也和大的不一样,这可真是一种返古的昂贵。要知道,古人那时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如今的大个番茄的。

    那么,就让我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何况,这里其实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来过的,,只是经过了几次谣传,人们就不愿意来了。这可真是犯不上,怎么能放着这么好的地界而不去拥抱享受呢?

    小安心情轻快地走进林子,不知不觉已走进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