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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李月容神秘秘地朝萧雪琼招招手,对方立刻乖乖把耳朵凑过去。
“将军他在外征战受了伤,不能人道......”李月容压低嗓音说道。
“啊!?”萧雪琼吓得叫出声来,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猛地捂住了嘴巴。
“所以我和将军并不同房,怕外人起疑,院子里下人也不多,只留了几个心腹服侍。这事儿也算难言之隐,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别传出去。”李月容强忍住笑意,故作肃穆的样子。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萧雪琼心乱如麻,又是震惊又是担忧,“姐姐你还这么年轻,岂不是要.......你们还没有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既然和将军拜了天地,起了“相互扶持,直至终老”的誓言,不管他是病老还是康健,都会一直陪着他。”李月容演着演着演出了兴致,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姐姐.......”萧雪琼痴痴地看着她。
李月容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忙转过身对萧雪琼说:“将军的病也不是不能治,说不准哪天就好了,若是他对你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你可千万不能放纵他,要立刻告诉我,听见没有?”
“嗯,我知道了。”萧雪琼重重点了点头。
李月容重新拉起她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吧,这时辰将军该回来了。”
“阿姐去哪了?”堂内坐着的不仅有赵叙,还有李恪。
“你不回王府,又跑来这儿干嘛?”李恪总是朝驸马府跑,若是来看自己的,李月容自然会高兴,只是她知道自己弟弟是为了赵叙来的,又想到了痴心一片的许辞冰,心情就有些烦躁了。
“干嘛,我现在连自己姐姐府上都不能来了?”李恪一张笑脸遇了李月容的冷眉,手中折扇往案几上一扔,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扭头不看李月容。
“哟,你现在长大了,脾气也大了,能拿我撒火了。你是王爷,我自然管不住你,你爱去哪去哪吧。”李月容也上了火气,径直往主位上坐下来。
萧雪琼不明就里,月容姐姐不是最疼两个弟弟的吗?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萧雪琼初来乍到,也不敢乱说话,只偷偷看其他人的脸色。目光碰上同样一脸为难之色的赵叙,赵叙憨憨地笑了两声,与他英武的外貌极不相称。
驸马高大英俊,又平易近人没有架子,难怪月容姐姐对他用情至深,只是天意弄人,可怜的月容姐姐,可怜的驸马......萧雪琼心中难过。
“这位就是雪琼妹妹吧,还请公主替我引荐下。”赵叙开口打破了沉默。
李月容也知道自己脾气发得没有道理,怕是要吓到萧雪琼,当下也顺势缓了颜色,让三人互相称呼了一下。萧雪琼按规矩叫的赵叙驸马,称李恪秦王殿下,而李赵二人则叫她雪琼,一来显示自家人的亲切,二来方便。
“对了,辞冰刚刚来过,有样东西让我转交给你。”李月容掏出放在袖袋里的锦盒,让萧雪琼递给李恪。
“什么东西?”
“是个香囊,许家小姐亲手秀的。”萧雪琼说。
“她还挺有心么。”李恪听了挺高兴。
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个金线绣的香囊,李恪小心拿出,对着图案端详了好一会儿。
“这是两只鸟?怎么都只有一只脚?”
“拿来我看看。”李月容也很好奇,短短时间许辞冰能绣出什么来。
萧雪琼接过盒子,看了看里面的香囊,又递给李月容。
“什么鸟啊,这明明是两只鸳鸯,你怎么能这样糟蹋人家的心意!”李月容其实也不太确定这绣的是什么,但既然是两个长得差不多东西并排叠在一起,李恪又觉得像鸟,自然是鸳鸯了。
“我哪里糟蹋了?鸳鸯也是鸟啊。”李恪不服气。
“公主......”萧雪琼犹豫了一下。
“嗯?”
“香囊上绣的好像是并蒂莲。”
赵叙咳了一声,李恪若无其事地收了锦盒,李月容也不再提这事了。
李恪府中有事,没有留下来用晚膳。李月容吩咐下人摆了个小小的筵席,一来算是欢迎萧雪琼,二来也为沈青陌洗尘。
说是筵席,不过是菜色比往常多了些,既没有分座,也没有歌舞助兴,因为只有“老爷”赵叙、“夫人”李月容、“小妾”萧雪琼还有客人沈青陌四人。
沈青陌不知因什么事耽误了迟迟未到,萧雪琼三人先入了座。
“我听说大户人家里,小妾吃饭时是不能入座的。”萧雪琼悄悄对身边的李月容说。
“你从哪里听的这些?”李月容和赵叙举杯相碰,各自饮尽。
“女役所里也有好多成过亲的人,我来之前问了问。她们说“妾”字是“女”字上面一个“立”字,意思就是正妻永远踩在小妾的头顶,正妻可以坐着,小妾永远要站着。”入府不过半日,萧雪琼虽然还有些拘谨,但她觉得自己十几年来还没这么自在过。总有些难以置信,她就这么出宫了自由了,以至于她今天的话特别多,总想说点什么来证明这不是梦境,不是臆想。
李月容托腮看她,想了想说道:“她们说得有些道理,许多人家确实是这样。所以你以后不管多喜欢一个男人,也千万别委屈自己做他的妾室。”
正妻我也不稀罕,小妾我也不嫌弃,我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好了,萧雪琼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不过也不全是这样。”李月容转而说道。
“嗯?”萧雪琼不解。
“皇帝的小老婆也是妾室,可她们却过得自在多,说不准儿子还能当皇帝呢。”
李月容意有所指,萧雪琼却想到了自己可怜的母亲。
“可是我娘活得也不自在,老是被萧后欺负。不过,安贵妃也是父......萧帝的妾室,却敢和萧后对着干。”
李月容闻言心情复杂,她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怨不平,却忽略了萧雪琼的感受。
“妻有妻的苦,妾室未尝就没有委屈,不过都是些可怜人罢了。别说这个了,真扫兴。”李月容拍了拍手,门外便进来个侍女。
“派个人看看沈姑娘怎么还不过来,告诉她再磨蹭便不等她了”
那侍女得了令就要下去,一转身便见一个天女下凡般的人物走了进来。
“师姐你真是薄情,对我不过这点耐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及见其人险些断魂。
萧雪琼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美人是谁?声音确实是那个声音,称呼也是那个称呼,为何这......像换了个头一般?
“我一向没耐心,你不是早就知道。”李月容一边说边命人传菜。
沈青陌走到桌边坐下,萧雪琼只觉一阵香风袭来,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飘飘然。在细看沈青陌着装打扮,那颈前露出的一大片雪白,半包半裹的浑圆呼之欲出,杨柳细腰束得紧实,不盈一握,任谁也不会把眼前这人和白日里叫花子般的丑女联系起来。
衣服是穿在别人身上的,萧雪琼却莫名觉得羞赧,脸颊都有些发烫,忙地下头去喝自己碗中的绿豆汤。
“几年不见,师妹你真是风骚依旧啊。”李月容扫了沈青陌一眼,勾着嘴角说。
赵叙被呛了一下,低头猛刨饭,只想快点吃完离席。
“师姐谬赞,你也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假正经嘛。”沈青陌翘着小指,拈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发丝。
李月容轻哼一声不再理她,开始为萧雪琼夹菜。
萧雪琼却心不在饭菜,她紧盯着沈青陌,自然不是因为对方好看,而是因为这个女人一双桃花眼黏在赵叙身上一般,嘴角带着笑,玉指轻抚粉唇,无比得轻佻。
真是太失礼了,萧雪琼心中忿忿,越看越觉得沈青陌不顺眼,这么宽大的椅子也不好好坐着,身子弯得和扭股儿糖似的,再看无论什么时候都雍容端庄的月容姐姐,真是高下立判!
偏偏李月容却视而不见,这才让萧雪琼难以接受,难道月容姐姐和这个女人的感情已经深到连自己丈夫被人觊觎都没意见了么?
“妾在边关游历,久闻赵将军威名呢。”沈青陌好像并不打算放过极力降低存在感的赵叙。
“沈姑娘过奖了。”赵叙说。
“将军和师姐一般叫我师妹便好,姑娘姑娘地叫,岂不是见外?”
你本来就是外人好么!要不然月容姐姐会让你住客房?真是心大!萧雪琼恶狠狠地咬了口排骨,然后痛苦地捂住了嘴。
“怎么了?”李月容急忙放下筷子看她。
“是咬到舌头了吧,快在上颌上舔舔。”经常狼吞虎咽以至咬到舌头的赵叙赶快传授经验。
“不.......是咬到腮了。”萧雪琼忍着泪水重新拿起筷子夹菜,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