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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裴南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自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还顺便喊上面的人看他跳结实了记得把土给他填上。
……人到底为什么要自己坑自己。
此刻裴南盯着眼前一双自己最喜欢的眼睛，在心里酝酿了半天措辞，吐出一句话：“师兄……还不能收弟子，不要胡来。”
沈清棠似乎一点打击都没受到，他甚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师兄，清棠只想在师兄身旁照顾师兄日常起居。”
“……”
裴南再次无言以对，他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清棠。
“师兄，你就应了我，好不好？嗯？”沈清棠走过来，小小的身子攀住他，像是整个人都窝进了裴南的怀里。
上一世的时候，沈清棠也无数次这样窝进裴南的怀里。彼时少年只有十五六岁，裴南便拿一本心法念给他听。
听着听着少年就安安心心的睡着了，长的让人羡慕睫毛在眼睛下盖出一小片阴影，裴南伸出手去摸摸，那一片睫毛便轻轻颤一颤，偶尔沈清棠没睡熟就会伸出手抓他的手：师兄，别闹我。
可是裴南几乎是下一刻就想到了自己上一世的结局和系统的解释，他甚至来不及想这一行为到底到底符不符合沈清棠的原本性格，一把推开了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动作之猛甚至一下把没有任何防备的沈清棠推倒在了地上。
“成什么样子？！”裴南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心揪似的疼了一下，他狠狠吸了两口气，终于放缓了音调，和往常一样的平淡，“清棠，三个月后便是外院的试炼，你需得认真修炼，届时自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沈清棠似乎不可置信，他看了看自己被推开的双手，眼底满是惊讶和难过，他看着裴南：“师兄……”
裴南却不再想在这里继续纠缠，他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一定又容易心软，索性没再给自己机会：“这段时间努力修炼，好好表现。”
挂帘掀开又合上，内外室被分开成两个不同的空间。
此时沈清棠的表情却完全褪去了少年的天真和单纯，薄薄的唇有一个像是笑又像是要哭的弧，眼睛暗沉一片，有痛苦又或者疯狂在里面一闪而过，整个人竟是说不出的偏执与阴暗。
***
山上风起云涌变化莫测的时候，裴南刚从山下办完事回来，他停在半山腰看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大概是掌门师父要出关了。
赶上山去果然掌门师父修炼的洞府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众弟子看到裴南回来了，纷纷给他让开了一条路，方便他走进去。
裴南绷着脸站在洞府前，几位大长老已经赶来为掌门师父护法。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总觉得这次的天色与他上一次同一时间看到的天色有所不同。
眼看着几个长老的脸色有些不妙，裴南赶忙上前去，盘腿打坐，运气加入了护法的行列。
只刚刚几秒钟，裴南就知道几位长老为何脸色难看了。
按理说他的灵气现在运转十分顺利，可不止怎么回事，一股奇怪的屏障把他和几个长老力量困在了外围，始终都帮不了里面的掌门师父。
眼见着天色变得更加阴沉了，看上去竟有几分凶险。跟裴南相熟的令长老重新聚气，抽空当跟裴南说了一句：“此云并非吉兆，掌门这次前途难舛，若有什么不测，你需尽早做好安排。”
说罢也来不及等裴南答话，很快又继续运气去了。
裴南楞了一下，思维一松，周身灵气运转便失去了控制，加之从山下归来本就已经耗了不少力气，一时间竟再聚不起气。
他有些狼狈的退了几步，下意识准备叫白枫来嘱咐些事，却感觉一双手臂牢牢的从身后托住了他。
“师兄，你怎么样？”那话音几乎是擦着他的耳侧吐出的，隐约间裴南甚至感觉到沈清棠柔软的唇在他耳边轻轻蹭了蹭，然后滑了过去。
裴南僵了僵身子，用手撑住自己：“没事，辛苦你了。”
身后的双臂没有松开，反而更紧的扶住了他，沈清棠又凑近了一些，声音温柔而滑腻：“师兄弟之间，何用言谢。”
裴南站起身，挣开了沈清棠的怀抱，四下看了看，内外院弟子聚集一处，但都面面相觑后又齐齐望观天象，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这里。
天象依旧十分不详，浓云密布，此时惊雷随之而来，在耳边炸起，听上去极为可怖。
裴南放大了声音，平静道：“今日掌门在此渡劫，人事已尽，皆看天命，尔等岂可妄加揣测。”
弟子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惊慌无措。裴南顿了顿，只得先安抚道：“且散去吧，明日一切可见分晓。”
其实根本用不到明天，初级弟子也许不知，但修炼到裴南这个等级基本都清楚，观看天象，这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儿了。
人群渐渐散去了，只剩下沈清棠还站在裴南身旁，裴南下意识的想摸摸他的头发，伸到一半又收回了手，浅浅的叹了口气：“你也回去吧。”
沈清棠转过身来看他，小小的身板才到裴南的胸口，眼神倒是很认真：“师兄觉得掌门能突破吗？”
裴南犹豫了几分，按照剧本来说，掌门这次要从合体大圆满期进入分神前期，根本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也很确定他的剧本里可没有写这种乌云滚滚。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大概是见裴南没有回答，沈清棠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师兄，如果掌门不在了，你想当掌门吗？”
裴南被打断了思路，又听到沈清棠颇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觉得有几分好笑。
到底还是小孩子，裴南的手终于放在沈清棠的脑袋上揉了揉，语气很柔和：“不要乱想了，还有那么多位长老在呢，我也不想当什么掌门。”多麻烦，还会影响进度条主线。
沈清棠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有些不高兴，嘟囔道：“我还以为师兄为了门派付出这么多，会很想当掌门的。”
裴南失笑：“好了，听话，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白枫师兄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