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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挺一听到叫声顿时愣了一下,两个人四目相对,他打了个哆嗦拔腿就跑。
纪皖下意识地追了几步叫道:“你站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可你再跑我就报警了!”
王挺一边跑一边大声叫了起来:“纪经理,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公司,你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这个疑团一直憋在纪皖的心里,当时她对公司这个唯一的技术人员外加创业时的老员工不可谓不好,除了工资奖金的待遇,更是承诺了在他入职五年后就会给予干股让他成为股东的一员。
王挺的脚步慢了下来,转身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路边有个咖啡屋,纪皖带着王挺在靠窗边的两人位上坐了下来,里面有些嘈杂,正是下午茶时间,中间的大桌上有一群人在嬉闹,看制服显然都是一个公司的。
王挺神情复杂地看了片刻,以前橙子科技人少,闲暇的时候,大伙儿也会在路边的小摊上弄点烤串开心一下。
纪皖要了两杯咖啡,靠在椅子上淡淡地问:“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在北都市一家科技公司,他们给我开了高薪,我在际安也待不下去了,就到这里来了,”王挺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迎视着纪皖的目光,眼神愧疚,“对不起,那会儿是我鬼迷心窍了。”
“你有好的去处要跳槽,我能理解,毕竟人要往高处走,”纪皖逼视着他,一想到当初走投无路的绝境,她就忍不住心头的愤怒,“可你为什么要把公司的心血卖给那样卑鄙的对手?公司差点让你动的手脚给弄得倒闭了你知道吗?”
“我……我受了别人的蛊惑,他们承诺事成后给我一大笔钱,还给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王挺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嘴丫子,“纪经理,是我混账,不过我事后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他的套路很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
纪皖怔了一下:“冲我来的?”
“对,”王挺很肯定地说,“我在公司程序上动的手脚是别人给我的代码,我琢磨了好一阵才弄懂了它的作用,后来那个仿冒的撸菜吧完全是有备而来,就算我带去了全套的资料,这么几天功夫也不能能做好备案和审核,一下子就上线抢生意啊。”
纪皖回过头来细细把事情的脉络捋了一遍,几个环节中的确隐隐透着疑点,会是谁这么恨她,要这样处心积虑把她置于死地呢?她不寒而栗了起来。
“还有那个撸菜吧的公司完全就是个皮包公司,我有次听到老板讲电话,可恭敬了,一口一个贺少贺少的,好像……”
“哐啷”一声,手里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纪皖呆如木鸡。
服务生飞快地过来打扫收拾,王挺也赶紧扯了一叠纸巾递了过来,纪皖却呆滞地看着那咖啡迅速地渗入了米色的外套,留下一大片黑色的污渍。
“纪经理你怎么了?我什么地方说错了吗?”王挺的鼻尖渗出汗来。
“你……一口一个……什么……”纪皖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
王挺一脸的莫名其妙:“一口一个贺少啊。”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纪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桌沿,骨节用力得几近泛白。
王挺也疑惑了起来:“难道是何少?反正就是这个音,一定没错。”
纪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许是脸色太难看,助手见到她的模样都吓了一跳,一迭声地让她赶紧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所有的往事纷至沓来。
那濒临绝境的绝望,那被迫妥协的屈辱,在这些日子来的甜蜜掩盖下仿佛已经消失无踪,可今天王挺的话,却把它们□□裸地重新暴露在了在她脑海里。
那场危机的幕后黑手会是贺予涵吗?
他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逼迫她就范吗?
纪皖打了个寒颤,如果是这样,那贺予涵就真的太可怕了,把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看着她最后崩溃求助时,贺予涵是怎样的志得意满?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贺予涵的,这个时候是他们固定联络的时间,一天一次的电话。
纪皖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她不想接电话,不想听到贺予涵的声音,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要质问,她怕从贺予涵的口中听到最后的真相。
手机断断续续地响了好几回,终于没了声息。
她这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客房电话响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拿起来,贺予涵的声音劈头盖脸地传来:“你怎么不接手机?没出什么事吧?”
她没告诉过贺予涵酒店的名字和房间,短短十几分钟就被查到了。
纪皖沉默了片刻开了口:“对不起,刚才睡着了,手机开了震动。”
贺予涵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责备道:“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干什么?不是带了助手吗?琐碎的事情都让她去做就好了。”
“她还不太懂。”
“那就招几个懂的,我给你介绍两个,能力都很强,能独当一面……”
“不要!”纪皖失声叫了起来。
电话那头忽然一下就没了声息,纪皖紧握着话筒,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累了想休息,明天见面再说吧。”
纪皖一夜没睡,只在凌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合了合眼。
“皖皖,这辈子你都是我的。”
贺予涵穿着一身黑衣,傲然冷酷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回音,没有半点感□□彩。
“不对,予涵,我是我自己的,你不能这样对我。”纪皖试图拉开那桎梏她的手。
尖锐的痛楚陷入肌肤,贺予涵的指尖纹丝不动。
“乖,听话,那间破公司有什么用,一年的营业额还抵不上我一个月的利润,”贺予涵的语声诱惑,“爷爷那里我拖不了多久。”
“你不是说那是缓兵之计吗?”纪皖愕然。
“笨蛋,你那破公司能和和宇财团相提并论吗?你乖乖做我的太太,再啰嗦,我让你那破公司直接倒闭。”贺予涵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
纪皖奋力地挣扎了起来:“不,不要,予涵,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沈卫雅翩然而至,裙袂飘飘,长发飞舞,她看向贺予涵的眼神温柔缱绻,带着快要满溢出来的情意:“予涵,别理她了,我愿意做你的妻子,所有她不愿意做的,我都可以做到。”
贺予涵用力一甩,纪皖整个人都斜飞了出去,重重地被抛在了地上,贺予涵却将沈卫雅揽进了怀里纵声大笑了起来,那张深邃俊朗的脸庞骤然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怪兽,朝着她吐着腥红的舌头:“别理她?太便宜她了!”
……
那梦中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真实,以至于纪皖喘息着醒来时,几乎以为那怪兽吞噬了她的身体。
靠在床上,内衣都被冷汗渗透了,一阵阵凉意传来。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助手在外面叫她:“纪经理,时间到了,该去机场了。”
北都市机场很大,纪皖和助手出来时就太晚了,一路紧赶慢,登机广播叫了两回才到了登机口,坐在座位上时心脏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还没等纪皖放好行李,空姐就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小姐你好,前面有位先生请你一起入座。”
纪皖一脸莫名其妙,正想拒绝,席衍从头等舱探出头来冲着她笑嘻嘻地招了招手。
头等舱的确舒适,几乎可以躺下来的宽大沙发,一应俱全的娱乐设备,机上还贴心地为贵宾准备了拖鞋和毯子,飞机一飞稳,空姐就送上了小吃和饮料。
席衍替她要了一杯鲜榨汁,自己则倒了一杯白兰地,放在鼻尖嗅了嗅,尝了一口就扔在了茶几上。
“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席衍仔细地打量着她。
“没什么,”纪皖掩饰地笑了笑,“你怎么也在北都市?”
“谈个合同,顺便见几个朋友。”席衍轻描淡写地说,他不会告诉她,原本五天的行程,因为知道她会这趟航班飞回去,他硬生生地压缩成了三天,也订了同一个航班。
“你家做什么的?”纪皖打起精神和他聊天,“我看你最近也很忙。”
“什么都做,不过主营是手机业务。”席衍说了一个国内高端的手机品牌,“这阵子不是改邪归正了嘛,被我家老头子拎进董事会了,只好做牛做马。“
“这是你家的?”饶是纪皖心神不定,也被这个品牌吓了一跳,田蓁蓁是这个品牌的忠实拥护者,一有新品发布就手痒要换,“以后新品发布会可不可以也让我去开开眼?”
“乐意之至啊,到时候给你留张贵宾席的。”席衍笑着说。
有席衍在,这两个多小时的枯燥旅程立刻就变得丰富了起来,他原本就擅长说笑,各种娱乐八卦信手拈来,好多秘辛都是纪皖闻所未闻,纪皖一边听一边乐,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到了后来她有些撑不住了,一边迷糊着应着声,一边就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有点冷的缘故,她的身子半蜷了起来侧躺着,双手合掌垫在脸颊下,略显苍白的肌肤看起来有些透明,青色的小血管依稀可见;她的睫毛很密,尾部微微翘起,挠着人的心神。
席衍痴痴地看了片刻,心里的渴望好像疯长的野草,一下子无法掌控。
她看起来好像并不好。
朋友妻不可欺。
她现在和颜悦色,是不是也对我有了那么一点好感?
你是想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
两个怪兽在脑海里吵架,让他头晕脑胀。
纪皖动了动,身上的毯子掉了下来,席衍眼疾手快捞住了毯子,将它重新掖好。纪皖显然睡的很香,在椅背上蹭了蹭,重新找个了个舒适的姿势。
他屏住呼吸凑近了那张脸庞,那一下下的呼吸轻且浅,带着特有的甜香,萦绕在他的肌肤。
鬼使神差般的,他在那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予涵……”纪皖的手无意识地张了张,呢喃着道,“别闹……”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席衍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脑中所有的旖旎都烟消云散。
纪皖浅浅地低吟了几声,露在毯子外面的手臂瑟缩了一下,可能飞机上的空调让她有点冷。
席衍默默地盯着那张睡颜看了好一会儿,脱下了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先生,还需要毯子吗?”空姐见状立刻轻声问。
席衍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