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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后的头一天上班,散懒的心没能够及时的收回来。下班时间一到,大办公室里的人走得一个不剩。
张闲收好变态物,关好电脑,灭了灯,下班。
走出安检门,肖非来电话了。
“张闲,有空吗?晚上三只老猫请客,要不要去?”
“要去,要去。好久不见,非常想念你们!”张闲拖着长长的腔调说话。
“行吧。一个小时后,BLUE—SKY公交站台等我们。”
“等你。”张闲的心情一下子好太多。
独自漫步在厂区的水泥路上,张闲叹道,“哎,还是和肖非在BLUE—SKY的那段日子,过得快活呀。三只老猫,一只比一只有趣。等下,一定好好喝几杯,把他们全喝趴下。”想到喝酒,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自从肖非走了,连请她喝酒的人都没。一一姐,方方,个个围着男朋友转,半点都没把她这个女朋友放心上。太没天理!
路过A栋,张闲停了下来,想,“这栋代表着BLUE—SKY最高权威的地方,有机会进去吗?”哎,想了也白想。
随即目光落在碧蓝色的外墙上,心中数着窗格,一直往上,飞快地数到了八。八,发,国人好数字。Hawk在干嘛,在那里吗?他喝酒吗?认真地回想,确实从没见过他喝酒的样子。他是豪情干云,还是浅浅小酌呢。如果他的酒量不行,那么想欺负他,就有点意思啰。
Hawk的会议开了一整天,中午的饭都在会议室吃。听说所有的手机都关机,比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还严格。刚从会议室回来,走到通道上,低头无意间瞧见张闲从下往上窥探的脸。他的神色稍稍地温和了些,身体靠在坚固的玻璃窗格上,静静地回望了十几秒钟。
这不公平。从下往上看,看不到里面的人和物。而从上往下看,底下人的表情和动作都瞧得一清二楚。
张闲当然不知道Hawk在看他。她毫无顾忌的痴情,泡在夕阳下,格外地灿烂,不曾想过已被对方尽收眼底。
Hawk在唇边勾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后,轻快地走进办公室。他还有一堆的破事要处理,他也羡慕张闲这只幸福的猪!
张闲继续晃动着步伐,半快半慢地在水泥路上跳跃。肖非给的一个小时,好长。这里到BLUE—SKY站台,总共不过十几分钟。就这么玩过去,也不需要半个钟。
半路上遇见孟红。
孟红还是老样子,笑声爽朗。一见面,就打开了机关枪似的话闸,“张闲,你怎么不见长大呀?二十好几了吧,还在路上玩。我记得,我还是上小学时玩过。”
张闲冲人家笑笑,“这叫童心未泯。孟大姑娘,好久不见,还好吗?”
孟红的外表永远是没心没肺的样,“好呀,怎么不好。天天上班,下班,多有规律。呃,听说罗夕阳的事儿了吗?”
“罗夕阳有什么事?不知道。”
“他有女朋友了。”
“哦。这个。早知。”
“切。他这个女朋友有些来头呢。学舞蹈的,毕业后,不服从老爹的安排,混进了咱BLUE—SKY。没想到对罗夕阳那是一见钟情,像颗牛皮糖粘着他不放。罗夕阳多牛逼的人,不到半个月就被她搞定,厉害吧。仓库里,那几个对罗夕阳犯花痴的女孩,恨不得合伙拿刀劈了她。”
“噢,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孟红本是八卦高手,张闲清楚得很。这会儿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罗夕阳和一个女孩搂搂抱抱,她是见过的呀。张闲半信半疑地看着孟红。
孟红还不过瘾,继续像只八哥鸟一样,“你知道现在仓库里流行什么吗?”
“什么呀?”张闲的好奇心也很强的,好不好。
“罗圈腿!”
“什么意思?”张闲真心听不懂孟红的暗语。
“切,这都不懂。不和小朋友聊了,我走了。”孟红扭着腰肢,高跟鞋拍打在地板,哒哒地走远了。把张闲独自留在风中凌乱。
“什么人那,我真是不懂嘛。”
张闲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孟红一阵,继续走她的阳光道。
穿过宿舍楼下,想着还早,上楼换件衣服吧。穿着工衣出门,面子里子上都不太好看。
衣柜里的衣服多是最近买的。张闲随便拿了套。穿戴整齐,才想起是聚梦天堂买的那套适合见公婆的套装,便自我调侃,“嘿嘿,乱套了!”也不打算换掉,反正四个大男生,不会计较她穿什么衣服。
待她晃到站台,时间刚好过去整整一小时。
锃亮的BMW轻盈而至。三只老猫挤在后座,嘈杂声一片。
把张闲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肖非赞美她,“变漂亮了!”
三只老猫跟着一起附和,“真漂亮了!”
张闲也不扭捏,“穿了新衣服而已,人没变。我倒是听了你们好多的故事,敢情几个月来,一个个成了暴发户?”
肖非开心一笑,“先上车。想吃什么,宰三只老猫。”
张闲一脚跨进来,声音叫得比鹅还响,“补上次三斤重的龙虾,可是我夜思梦想好久的。”
三只老猫哈哈大笑,“张闲,你不担心兰露还来?”
“不担心。她再来,我用刀赶她走。”
肖非说,“兰露把她的前男友介绍到BLUE—SKY做采购,你认识吗?”
“认识呀。超帅,迷死一堆小朋友。比想当年的肖非更有魅力。”张闲大咧咧的牛样。
三只老猫瞎起着劲,“张闲,你觉得呢?要不要去湊热闹?”
“我呀?免了。我不想沾兰露的东西。”
张闲的话一完,三只老猫立马暴笑,笑得你推我挤,牙龈根都暴露在阳光下。
肖非瞟了她一眼,“长了几个月,怎么也不见长点好呢?”
一只老猫伸出爪子拍在肖非的肩上,嚷着,“肖非,你也是兰露的。所以,张闲不想沾!”
肖非右手松开方向盘,反手一击,落在老猫的爪子上。
“哎哟,肖非的九阴白骨爪练到家了,这么敲一下,痛到心里了哟。”老猫天生会演,表情丰富。
“这么点疼,叫得像个老娘们一样!不怕人家笑话。”肖非打趣老猫。
张闲接话,“老猫,咱甭说兰露。咱谈点别的,今儿个妹妹来向你们取点经,不知各位能否不吝赐教?”
见对方有所求,是个人都会装,三只老猫立即摆出一副我懂的姿态,“说吧,是取东方经,还是取西方经?”
张闲愣住了,“什么是东方经,什么是西方经?”
一只老猫用大拇指撇了撇脸,“东方经是指情场,西方经是指职场。这是我们三只老猫独创的术语,听不懂应该的。”
“两本经都取。”张闲露出贪婪的目光。
肖非从后视镜中扫了她一眼,说,“胃口变大了!”
张闲听了,嘴角往上一翘,愈显调皮,“当然。我人也长大了呀!”
一只老猫鼓掌,“说得好。取经前怎么该交点学费吧?唐僧取佛经也受了九九八十一难呢。”
“说吧。学费我要怎么交?”
“喝酒,唱歌,挑一个!”
“喝酒,你们不是我对手,那就唱歌吧。”张闲好爽快。
肖非在一旁暗笑,“三只老猫,今晚怕是又落入张闲的陷阱里。”
三只老猫只知道张闲酒量好,根本不知晓她唱歌所能达到的境界。她有一外号,叫麦霸!白芬取的。大学四年,两人泡了无数次KTV,她回回麦不离手,所得此荣誉,实至名归。
“好!我现在就点曲《刘海砍樵》。老猫我必当洗耳恭听。”
“老猫哥哥,刘海砍樵是哪乡的,你听得懂吗?”
“我老家的。我是常德人哟。走啰嗬,行啰嗬……”一只老猫得意起来。
“没问题。三斤龙虾,先喂饱我。”
和三只老猫在一起,就是放松。张闲抑郁了几天的心情,顿时好太多。
一行五个又去了上次那家海鲜餐馆,坐进上次的那个包厢。
当三斤重的龙虾放在张闲的面前,她举起筷子就插过去,飞夺了片雪白的腰肉。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张闲见他人都不动手,一边往嘴巴里塞,一边提醒,“好吃。你们都吃,我不会客气的哦。”
“小女孩,慢吃慢吃,我们都让你。”肖非看见张闲那吃相,确实比狼好点,比狗差点!
席上一只老猫突然嘣出一句,“听说BLUE—SKY的前任经理朱鹿明去了FLW,成了BLUE—SKY的头号对手。原本两家一直在火拼,这下有好戏看啰。”
“啊?什么时候的事?”张闲差点被虾肉堵了喉咙,咳了几下勉强咽下去。
肖非放下筷子,说,“就一个月前的事。朱鹿明从BLUE—SKY出来后,自己开了家小公司,由于资金周转不灵,被FLW收够,顺理成章成了FLW的总经理。他应该也不想的。在BLUE—SKY的时候,没少和FLW干过仗。现在成了人家的座上宾,不知心里怎么滋味。”
一只老猫说,“人斗不过天。当初和人家斗的时候,铁定没想到今天。被逼这一步,也没其他的辙。他得跟股东交代,得养老婆孩子,十万分能理解。估计BLUE—SKY会受到不少的打击,朱总可不是挂的。BLUE—SKY十多年来从无到有,他独自撑大的场面。BS的总裁特喜欢他那股拼劲,放心放马让他骑。”
张闲听着胃口全无,满嘴巴鲜美无比的虾肉,顿时嚼着跟个干草似的没劲。拿了纸巾,擦净唇边的油腻,轻声说,“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