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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方映兰的鼓励,汤玉瑛有了勇气,她的心里暖暖的,突然感觉三舅妈人挺好的,很善良,很温柔,很体谅人,搬家的时候宁愿她自己去走路去坐地铁,出钱给婆婆姚惠芝打车,出租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她二哥方映泉提议让汤玉瑛一个人走路去做地铁,方映兰都没让汤玉瑛一个人去。
汤玉瑛已经够可怜的了,一个女孩,父母正在闹离婚,母亲康荣娟已经回到老家江苏南通的法院去起诉她父亲汤庆熊了,汤玉瑛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上海,寄人篱下,这种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这里虽然有外公、外婆,有三舅和三舅妈,但是汤玉瑛以前并不常来,总有一种陌生的距离感。
来到康家,没多久,父亲汤庆熊就追来追打妻子康荣娟,康荣娟保护汤玉瑛,让她先跑出去,躲在树下,汤庆熊追着康荣娟打,也没有追汤玉瑛打,虽然汤玉瑛没有受伤,但是她受到了惊吓,她父亲发狂狰狞的模样在她的心灵上留下了阴影。
这个阴影越来越大,从她很小的时候,童年时期就有了,她父亲汤庆熊家暴她母亲康荣娟已经很多年了,每一次看着父亲对着柔弱的母亲拳打脚踢,汤玉瑛就害怕,母亲康荣娟总是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女儿,或者把女儿抱到隔壁邻居那里去躲避,
一次,两次,可以躲过,可是终究有一个母亲出去买菜的时候,发狂的父亲连女儿都打,
汤庆熊太过残暴,他自己不出去工作,没钱了就伸手问妻子康荣娟要钱,妻子不给,他就拳脚相向,把妻子打得头破血流。
汤玉瑛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没有父爱,只有暴力伤害,他用脚猛踢女儿的胸口,把幼小的女儿踢翻在地,还不觉得解气,他随意发泄他的怒火,把妻子当成他的私有物品,想骂就骂,想打就打,从来没有考虑过妻子和女儿的感受。
汤玉瑛那个时候太小了,她丝毫都没有反抗能力,面对父亲的暴行,她趴在地上,只有嚎啕大哭。
“你是我的爸爸,爸爸为什么要打亲生女儿?”孩子质问父亲。
是啊,但凡有点善良之心的正常父亲,怎么舍得下手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老子想打谁,就打谁!”汤庆熊面对女儿的哀嚎和质问丝毫都没有手软,仍然疯狂的挥舞着拳头打在女儿小小的身体上。
“住手,不许打我的女儿!”康荣娟买菜回来看见丈夫正在打女儿,她丢下手里的菜篮子,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女儿。
“你会把她打死的,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唯一的女儿啊,虎毒不食子啊,你这个亲生父亲怎么能下得了手?”
面对妻子康荣娟的质问,汤庆熊自知理亏,丢下她们母女,扬长而去。
对于这样没有责任感的丈夫,康荣娟真的非常失望,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变本加厉的的伤害她们母女,以前女儿小的时候,康荣娟为孩子着想,想到如果离婚了,女儿就没有父亲了,在农村如果没有老公,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女儿单独生活的话,会被其他人欺负。
农村对妇女的传统观念还是约束很多的,很多村里的老人都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观念,就连康母原来也是劝女儿忍一忍算了,男人都是这样的,都有一些大男人主义,劝女儿多给丈夫机会。
就这样一拖就拖了好几年,康荣娟的忍让,让汤庆熊得寸进尺,更加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们母女。
回想起这段被丈夫虐待家暴的经历,康荣娟都觉得是一场噩梦,她真的很后悔不应该听信了汤庆熊的甜言蜜语,不应该被他当初死皮赖脸追求康荣娟的那些小伎俩打动。
-但是后悔已经没用了,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很多事只有亲身经历的当事者才会明白其中的心酸,康荣娟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汤庆熊离婚,女儿汤玉瑛已经长大了,她已经中专毕业了,找到工作就能自食其力了,也能为康荣娟减轻生活负担了。
康荣娟认为女儿很乖,学习成绩中等偏上,还算很争气,读书从来不让母亲操心。
康荣娟知道自己力量有限,无法为自己的女儿提供太多的经济条件,只能温饱,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靠康荣娟微薄的收入苦苦维持,十分艰难,这么多年,康荣娟做过很多工作,她在商场里做过营业员,也做过销售,还在马路上发过广告宣传单,在路边自己摆摊卖过葱油饼,什么苦,她都吃过,只要能赚钱,她就愿意做,之所以这么执着,就是因为她想把女儿汤玉瑛供出来,原本康荣娟也想供女儿上大学,可是家里的经济条件捉襟见肘,汤庆熊还经常去外面赌博欠债,村民上门要债,康荣娟帮他还了几次,真的受不了了。
她对这样的丈夫真的已经仁至义尽,她已经忍了很多年了,实在受不了了。
汤玉瑛总是能回想起母亲眼泪婆娑,总是抱着她,无助的哭泣,告诉女儿一定要争口气。
“玉瑛,妈妈帮不了你,你的路将来只能靠你自己走了,妈妈实在太苦了,很多次妈妈都被你爸爸逼到了绝路,妈妈都想自杀了,但是转念一想,你还这么小,妈妈死了,你该怎么办啊?”
“妈妈不忍心丢下你,不忍心丢下你的外公外婆,妈妈真的太苦了,你要为妈妈争气啊,呜呜呜......”
每当这个时候,汤玉瑛就觉得母亲很可怜,这么多年,母亲为了她,一个人苦苦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真的很不容易,汤玉瑛并不怪妈妈,她只是恨那个自私、无情、冷酷、暴力的父亲。
妈妈已经下定了决心离开爸爸,作为女儿,汤玉瑛也是支持妈妈的,她坚定的站在妈妈这一边,如果没有妈妈护着她,她可能早就被那个残暴的父亲打死了。
她可以没有爸爸,但是绝不能没有妈妈!
想到这里,汤玉瑛鼓起了勇气,进入了面试等候室,终于轮到她了,她在心里有一个明确的信念。
“我一定要找到工作,自己养活自己,不能再给妈妈添负担了,我已经长大了,也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