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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个人快乐到欲醉, 幸福到极至,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我便只是看着她, 想着她,念着她, 都要忍不住地微笑。仰望天空,湛蓝而暧昧,是纯洁与性感交织的天使的目光,我毫无保留地被天空注视着,剥离华丽的外套,从瓷一样的肌肤里,渗透出如烟般的忧伤, 祭典过去。
从此, 那些曾经的痛苦,破碎的过往,将与我无关。
我以为,只剩下幸福, 唯有幸福。
我和你的幸福。
园子里的花花草草, 在这个洋溢着温情与爱恋的初夏时节,纷纷睁开娇羞的眼睛。杜鹃花似款款而来地美人,如约绽放,定不误花期。只是我那一片疼爱的百合,依旧在矜持地等待。
越是盼望,越是欢喜。
我在园子里哼着歌儿侍弄花草,非窝在沙发里看碟片。有爱的生活, 百无禁忌,非不再抵触所有与过去有关的事情,她写了长长的名单,还指名不要盗版,我只能尊重她一个电影人的职业道德,忍着心疼搜来一张张昂贵的正版碟,大部分都是国内外大导演们的经典片子,还有一小部分是带有标签性的香港地下电影。非说她以前太忙了,自从学校毕业后,补充能量的机会太少,现在总算有了时间,不管以后有没有机会拍戏,都要好好充充电,一边娱乐,一边学习。
非冰雪聪明,水晶般剔透,又有一颗玲珑敏感的心,演戏演的好,断不是偶然。她自已常常看着电影就流下泪来,我便笑她,“你都是拍电影的,自然知道是假的,还能哭成这样啊。”她总是会很严肃的批评我:“你知道什么,戏是假的,感情是真的。”
她很敬仰她的职业,她一直在为她的职业而努力,演戏在她心里是神圣的,她若不能再继续做演员,实在是太可惜。
而我,只能惋惜,什么也做不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灼热,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我便起身想回屋。刚转过身,只听得身后脚步声纷至沓来,回头一看,三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七夜。
三个彪形体壮的男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看着有些脸熟,却一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还没开口问他,他自已倒先自言自语了,“妈的,让老子好顿找,总算找着了。”
说着,看都不看我,径直往屋里走。
我一看有些慌,分明的来者不善。连忙大喊一声:“喂,你们是谁?怎么随便进别人的家!”
为首的那男的回头看看我,轻蔑地一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理也没理我,闯了进去。
我扔下手中的东西,追了过去。
三个男人一进屋,非愣住了,顺手关了电视,看着他们。为首的那男的大刺刺的坐到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环顾打量着七夜,其他两个男的站在他的身后,像两条跟班的哈巴狗。
非深深在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快恢复平静,对对面的那个男人说:“武祥,你怎么来了,我好像没请过你。”
武祥!我想起这王八蛋是谁了!
我心里一惊,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到武祥面前,“你,赶紧走,这是我们的家,我们既没邀请你,也不欢迎你,你这是私闯民宅,小心我告你。”
武祥上下打量着我,然后恍然说:“噢,我想起你这丫头片子是谁了,上次在医院的事,武爷还没跟你计较呢,得,爷宽宏大量,不愿意跟你这毛崽子一般见识,你该做饭做饭,该弄花弄花,今天我来,是找你主子的,跟你屁大点关系没有,你麻溜在爷眼前消失,爷就算跟你两清了。”
他把我当成非的小保姆了,我一看他凶巴巴的样子,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今天这个瘟神来,可没有上次那么好打发了。
我趁着他不注意,偷偷退到客厅一角,把手机揣在兜里。
非一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安抚。她很平静,至少面上无表情,看着武祥说:“你有什么话快说,说完快走,这里真的不欢迎你。”
武祥着看非,嘿嘿冷笑两声:“行啊,非,都他妈瘫床上了,还住着这么好的房子,活得跟阔太太似的,你既然这么有钱,咱们今天这事就好解决了,我知道你烦我,我武祥也不是没面没皮的人,今天这是你把我逼上门的,你就爽快点,三两分钟的事儿,解决了我马上就走,再不来烦你。”
“我逼你?”非冷笑一声,“武祥,我既不欠你钱,也不欠你命,我拿什么逼过你?”
“哎,非,这话还真叫你说着了,你呀,还真欠我钱了,今天有钱还钱,没钱,就他妈的拿命来还。”
他嚣张的看着非,两眼流露出狡诈的凶光,像一只贪婪地狼。
我冷眼看着武祥,上次在医院里,这个人渣还顾虑着非的身份,行为举止还能收敛些,至少装个人样儿,可这次来,他见只有我和非两个弱女人,地痞流氓那肆无忌惮地丑恶嘴脸,暴露无疑。
我心里想好,他若有过格的行为,我立刻报警。
非嘴角微微一笑,没有被他吓到,“武祥,欠钱得有证据,没证据,你今天来,就是抢钱。”
“证据?”武祥似胸有成竹的慢悠悠地说,“证据我有,我有人证,可你总不能让我把一个死人叫出来做证吧?你说这证人变成死鬼了,那怎么办?”
非看着他,不说话。
他嘴角轻轻往上一勾,邪恶的令人作呕,“非,我把话明说了吧,今天我来,就是要钱,宝铭去年春节的时候,跟我打麻将,输给我三十万,一直欠着,说是从巴黎回来还,可谁知道他妈的宝铭是个短命鬼,他死了不要紧,爷这钱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你说现在宝铭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的,爷再上门讨债,那有点欺负人不是,所以我一想,宝铭以前都是跟着你混的,他欠的钱,让你来还,天经地义吧?”
我一听,肺都要气炸了,这纯是上门抢钱来了,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非冷冷一笑:“武祥,编谎话也得靠谱,宝铭从来不赌钱。”
武祥哈哈大笑一声,突然起身,逼近非的脸:“你是他老婆吗,替他打保票,爷说欠了,就是欠了。”
我一看他起身,怕他对非不利,赶紧跑过去,挡在他的面前,“你想干什么!”
他盯着我,慢悠悠的坐下,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烟:“干什么?不干什么,就想让你们还钱,还完钱我就走。”
他吐了一个烟圈,然后看着非:“非,三十万对你来说,那还不是牛身上的一根毛,你总不希望,我去跟宝铭他老婆,他那未成年的儿去要吧?”
非隐忍的脸上有了怒气:“武祥,还是那句话,说还钱,拿证据来,没有证据,就凭你一张嘴,你一个子儿也别想从我这拿走。”
武祥只顾着逍遥地吐着他的烟圈,全然不把非的话当回事,“行,非,不给钱,老子以后,就住这了。”
我放在兜里攥着手机的手,湿漉漉地全是汗,我摸索着键盘,想要拨出110,然后报警。
武祥猛的起身,拽出我的手,把手机扔在地上,“丫头,跟你武爷玩这一套,你还嫩点。”
又回头跟他的走狗说:“黑子,去,把门关上,今天要是见不着钱,爷晚上给你们俩个娶媳妇。”
三个人淫邪地笑着,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回身坐到沙发上,紧紧握住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