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马贼

准噶尔刀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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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大雪过后,北地的旷野上放眼望去,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颜色。

    人类甚至是动物的活动都大为减少,大多数人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都躲在家里“猫冬”,李继岌属下的这些军户虽然没有闲着,但是大部分的伙计也是领回家里,在屋里去做。一场战争下来,死了数百号人,各处的军营里气氛也是有些凝重。

    好在李继岌回来后,宣布战死的将士按原先的饷粮照发一半,作为抚恤,直到家中所有的孩子到十六岁成年,另外伤残的士卒也按伤残的程度发给抚恤。

    这项政策最少保证了这些阵亡将士的遗孤能够不受饥寒地长大成人。

    虽然在军营里大受欢迎,但在晋阳城内引发的争议却是不小。

    李继岌却不管这些议论和反对的声音,这钱若是舍不得花,如何能收买人心?

    居住在晋阳宫里的张承业仍然显然很孤独。

    老家伙是一个很自律的人,除了公事,从不和留守晋阳城内的官员或武将有任何私下往来,宁愿一人待在清冷的皇宫里。从本质上来说,李继岌和他是一类人,都与这个世界有很深的隔阂。

    李继岌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太深刻了,所以显得孑然而独立。虽然他一直在试图努力挽救这个世界,但是却很难对这个世界的人们生出太深厚的感情。他的思维属于另外一个世界,在看待这个世界时,犹如对待一个游戏。而张承业,李继岌只看了一眼在距他住处不远所养的一群信鸽,就知道这老宦官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不问世事……

    看得出来,老家伙在努力且坚强的活着,似乎在遵从或是保守着什么秘密。

    这大雪到了冬天一但下起来,就显得没完没了。

    雪在下了一连三天之后,打开门,天空依然是阴沉沉的,不住地在飘着雪花。

    李继岌手下的阻卜兵在例行巡逻时抓住了十几个马贩子,那些阻卜兵在叽里哇啦说了半天,最后葛鲁送给他的那骑兵队长告诉李继岌,这些人是草原上的马贼,所贩卖的三百多匹马身上大多打着阻卜部落特有的记号。如果马被卖掉,阻卜人会习惯再在马身上打上另一个烙记,显然,这批马身上并没有。

    一个矮壮得如同水缸似的家伙和一个瘦小干枯的家伙五花大绑被带到了李继岌面前,如果是在外面,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两个穿着破烂羊皮袄的家伙居然是草原上偷了好几百匹马的马贼头子。

    晋军中并不排斥草原上的马贼,因为军中许多军马实际上都是偷来的,这样的马在晋阳卖得非常便宜。草原人就是认出来这些军马是自家丢失的马匹,也不敢找晋军的麻烦。

    李继岌只是非常好奇这些人干吗大冬天就着急着往内地贩运马匹,这可不是个好日子。

    所以在那些阻卜兵退下去之后,李继岌就命人给这两人松绑,并让人端上了两碗奶茶。

    “你们这次又是奉了谁的命令?”李继岌看着这两人坐好,喝起了奶茶,这才笑嘻嘻地开口说道。

    那矮壮的家伙刚想说话,支却被那瘦子喝了一脚,然后闭口不言。

    只见那瘦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交给李继岌道:“我们找四王爷回话。”

    李继岌笑了笑:“四叔翁人在幽州,而且病了!”

    那瘦子楞了一下:“实在不行找张监军来也成。”

    李继岌眯着眼,“我这位晋王世子问话不顶用么?”

    那瘦子想了一下,然后摇头不答。

    李继岌笑道:“看来两位是很久没领教军法了……”说完一指着两人,“拖下去,一人先打十军棍!”

    那矮子大叫:“别,请带我们见张监军!”

    李继岌摆了摆手,这两人就被架出屋外,然后便听到一阵乱棍敲打的声响。过了一会儿,两人又被架了回来。

    李继岌道:“我这里还有些刑具,两位是不是也想尝一尝呀?”

    那瘦子还是不言语,结果那矮子道:“小子,算你狠,反正也是你老李家的事,想知道些什么?”

    “两位的姓名……我是问真的!”

    两人明显楞了一下,然后挺了挺身子:“李嗣丰,李存朔!”

    嗯?……

    这下轮到李继岌发懵了,然后将信将疑地看向两人:“你们……原来出自义儿军?”

    两人点了点头。

    “你们为怎么……去做了马贼?”

    那瘦子听了怒道:“甚么马贼?!小子休要胡言,当初尔祖穷得叮当响,你当他手下这些军马是怎么来的?!”

    李继岌一听,卧*草,这黑历史……要为尊者讳!

    所以摆了摆手,让手下的亲军退了出去。

    “两位先喝茶,我这让他们先把你们那些手下放了。”李继岌道,“已经派人去通知张监军了,估计他中午会过来。一会儿你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人是不能轻易放走,他还有事要问。

    出了门,却见青阳老道施施然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悄悄凑过来说道:“这两个家伙不简单,你最好少惹麻烦,干脆放了罢!”

    这家伙居然在偷听小爷的谈话?!

    李继岌斜着眼看着青阳子说道:“你要学习仵作的手艺最好戴上口罩、手套,否则很容易感染而死掉的!”

    小样,你老道偷偷解剖尸体的事情当小爷不知道?只是懒得搭理你罢了!燕真人,呵呵,华夏历史上第一位画出人体解剖图的家伙,很有名呐!

    青阳子怒道:“老夫那是在探究病因,不是在学仵作!”

    “哼哼,想要解剖尸体就光明正大地做,搞得偷偷摸摸的,像是干什么亏心事似的。”李继岌道,“我给你挑的十多个学生,仵作的证照都给办好了,明来过来取走,今后你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干这事了!”

    李继岌命人将另外的几个“马贼”带了过来,与李嗣丰、李存朔关在了一个屋子里,然后送了上大桌子酒菜进去。

    他在等着张承业这老宦官过来,看看有什么说的。

    这回,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些李家的秘密,这祖父李克用在起家时应该有不少的黑料,李继岌感到很好奇。

    有些秘密,似乎挖掘起来,也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