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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过来,让我看看你。”寒漠唤着苏离,苏离一路小跑到床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她此前只听东淮提起,不曾见过其真容,如今细细看来,还真是个美男子,比爹爹,大哥都美上不知多少倍。
寒漠抚摸着苏离的脸颊,原来他这一场仗打了七年,他竟毫无所觉,妖的生命果真是太过漫长,长到他从来不把时间当一回事,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转瞬间已经长成七岁的苏离,他幡然醒悟,他与她所剩的日子不多了。今后他只想陪着她,陪她度过余生。
苏离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过分好看的叔叔,有些不明所以,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叔叔,你可是有话要同阿离讲?”
寒漠摇了摇头,冲她微微一笑,“让东淮带你出去玩吧。”
东淮犹豫了一下,十分担忧地看着寒漠,最后还是带走了苏离。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寒漠喷出一口血。本想离去的断崖见状立马奔向寒漠,扶正他,用妖力为他疗伤。
“小崖儿,这些年苦了你了。”寒漠有些虚弱地说,他知道这些年他任性的丢下一众兵将前来人间寻找素离,断崖一人独挑大梁,实有些难为他。
断崖专心地给他度真气,“寒漠哥哥,你若当真心疼我,便随我回天狗族,不要再留恋人间了。那女娃娃不过是素离的转世,她根本不是素离。”即使相貌相似,人终究不是当年的素离了。那些过往,她定然是不会再记起了。
寒漠苦笑,“是不是素离,我说了算。我说她是,她就是。”
断崖无奈地摇头,寒漠哥哥放不下的岂止是执念。
待寒漠安稳入睡,断崖才离开,他忍不住深深看了寒漠一眼,不禁感叹,自古温柔乡,英雄冢,他该杀了那个叫苏离的丫头让寒漠断了念想的,可他又不忍看寒漠伤心到发狂。罢了,随他去吧。远征只要有他断崖一日,便不会停歇。寒漠哥哥的江山,由他来守护。
寒漠足足睡了三日三夜方才醒来,帝江当真是厉害,他不肯回天狗族,除了放心不下苏离,再者是不想让母后看到他的伤势,若是母后看到,定会阻挠他远征。
“寒漠叔叔,你醒啦。”苏离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提着风筝跑进房间,临近他床边时,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痛的直哭。
寒漠微笑着抱起她,轻轻替她揉着磕到的膝盖,“怎的这般毛躁?”
苏离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美男子,竟停止了哭泣,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小脸微红,“寒漠叔叔,我下次不敢了。”她乖巧地看着寒漠,这个男人若是她的哥哥该有多好啊,在家的哥哥成天只知道欺负她。
“东淮呢?他没有陪着你吗?”这个东淮也不知死哪里去了,连个小娃娃都带不好,有什么用?
“东淮叔叔说要去给你找一味仙药,昨日便出府去了。”苏离心疼地看着地上的糖葫芦和破掉的风筝,觉得甚是可惜。
寒漠看着她欲哭无泪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便一挥手,将风筝恢复原形,手中变
出一根新的糖葫芦递给苏离。
苏离惊喜地看着寒漠,“寒漠叔叔,你居然会法术?太厉害了。你是不是神仙?”她紧紧抓住寒漠的衣领,生怕他跑了似的。
寒漠笑道,“我不是神仙,我是妖。”
“乱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看的妖?”她曾听教书先生说过,妖都是极为丑陋可怕的,寒漠叔叔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妖。
“我从来不会对你说谎。”寒漠认真地看着苏离,透过她的双眼仿佛看见了素离的影子,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如今转世成了眼前的小娃娃,叫他如何是好。
苏离转了转眼珠子,“那你一定是一只好妖,东淮叔叔说你打退了府里好多的妖怪,甚是厉害。”
寒漠宠溺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丫头,你懂什么厉害不厉害?”
“自然懂。爹爹也说自你来了,府里便没有妖怪作祟了。”寒漠叔叔一定是个厉害大妖,“既然你法术这么厉害,我是不是可以许愿?”
“小丫头,你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寒漠倒是很好奇,一个七岁的姑娘有什么心愿。
“我想学法术,我要变得很厉害,这样就不会被哥哥姐姐欺负了。等我变得厉害了,看谁还敢叫我小妖女。”苏离抬高下巴,不可一世地说道。就因为她出声后,府里时常进来妖怪,下人们都悄悄的在她背后说她是妖女,他们都以为她小,不懂事,但她都记下了。她才不是妖女,她是苏府的三小姐。
寒漠觉得这个女娃娃的性子与素离相差甚远,她真的是素离转世吗?他不禁开始怀疑,转世之后,她还是她吗?“你是凡人之躯,学法术怕是无望了。”
“啊~”苏离失望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气得想哭。
“不过待东淮回来,可以教你一些格斗之术。虽说对付不了妖怪,但打你的哥哥姐姐还是绰绰有余的。”寒漠好笑地看着她的头顶,觉得这个女娃娃还是有些可爱之处的。
苏离猛地抬起头,“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寒漠觉得自己太惯着她了,这样实为不妥。但他不忍心看她失望的模样。
此时东淮推门而入,见此情景有些错愕,寒漠竟然抱着苏离,像哄女儿一样地哄着她。这画面,简直不敢想象。如今可好,究竟是女儿,还是妻儿,不知少爷是否能分得清。
“少爷,我给你取回一颗熏华草。”这熏华草对寒漠身上的伤有奇效,只是这草朝生暮死,甚是难寻。
寒漠看着那株熏华草有些出神,他想起了素离,她的生命便如同这株熏华草,短暂易逝。他与素离的情才刚刚渐入佳境,便终结在了婚后四年,她双十年华,如此年轻,却成了一缕亡魂。该死的远苍,别让他逮到,否则定叫他神形俱灭。
苏离看着寒漠难过的样子有些心疼,她捧住寒漠的脸,稚气地说,“寒漠叔叔,我要换个愿望。我想让你的难过统统跑不见。”
寒漠诧异地看着苏离,进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