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梅园墙角苍龙隐,墨画诗心白日追。

龙吟不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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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苍龙车驾飞入后宫梅园,本想直接揪住这小子好好教训。略一思索,不知如何与儿子开口。大事宜缓,弄巧成拙不好。遂隐去身形气息,藏于屋外,龙吟刀自负背后不提。

    屋内……

    文琴促声道:“切莫胡说,让你爹听到,平白多了一条口无遮拦之过。切不可起轻忽慢怠之心,娘与你说的必须句句记在心中。‘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将来一步步行来,必可成功。”

    家易恭敬曰:“是,孩儿明白。其实孩儿也知道父亲其实非常疼爱我。小时候不懂,瞎胡闹。长大了,本就扭了这么久,又抹不开面子。孩儿年岁越长,便越知父亲能耐。这几年,我读书明礼,更看得清楚。

    以前,别人家的孩子常常抱病来看,父亲总是殷勤热烈。不论是谁总是悉心照料,我心里好生嫉妒。他可是我爹,怎么跟别人爹似的。

    但父亲从未给我看过病,我一直以为是他不够重视我。现在细细想来,这根本就是因为我就没怎么生过病。

    我的胎力也不见得就比旁人家的孩子好,怎么我就不生病?而且还越来越强健?‘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定是父亲在平时为我调理好,让我无病无忧,不用受这些烦恼。”

    玉矶暗爽不已:没想这小子已可思虑至此,顿时气消了不小,心道终于孩子长大了。

    文琴欣喜:“这些话,你若肯当玉矶面说,你们父子必能相得益彰,一扫前嫌。而且,莫说旁人,就连娘也不能跟你分析,你说得很好。快跟娘说说,这些年都学了什么本事?”

    家易微微一笑,也不多言。自取一支钢笔,一张卡纸,开始作起画来。

    不多时,只见卡纸自下而上,分是一条龙渊,诸山峰,一白日。卷上只有黑白二色,白日乃以留白手法所画,令人不敢直视其亮。

    圣后不知其意,亦没有出言询问。家易自宝葫芦中取一口小酒,撒于其上。

    画中竟起变化,只见龙渊之中小龙互相嬉戏。其中一条小龙慢慢离开龙渊腾空而起,其他小龙乱作一团。有的似要挽留,有的便随着那小龙一起飞起。

    这些小龙飞于诸山峰周围,围绕诸山峰许久,日日聆听诸山峰之教诲。身上的龙鳞、龙爪皆凝实了不少。各个小龙都有了不同的进步。龙目中的精神也更加动人心魄。

    然后,其中一条小龙向诸山峰遥遥一拜。离开诸山峰,直向那白日飞去。白日看似近,却遥不可及。最后小龙绕在白日之侧,再不离开。

    经年日久,求之不得,力竭而死,尸体重落于龙渊之中。龙渊之水颜色更加深沉。

    不多时,其中又一条小龙离群而出。逐日而去;不多时,又一条……

    圣后戚然:“如此佳子,何至于斯?……”

    家易将钢笔交于左手,以隶书写下一诗,边写边吟:“

    诗曰:

    龙生九子漫玄黄,

    画卷沉香不掩狂。

    往逝圣贤传易道,

    洪流神铁傲青霜。

    罡寒笔隶言深意,

    晦涩琴音诉苦殇。

    谁信世间情已暮?

    丹心倾尽护骄阳。

    神龙子弟,个个不凡。学画、学易、学武、学书、学琴、学诸子百家者,都各有建树。而各个神技,皆有其能。能极于其技,必想穷于其道。必定会再进一步,以求突破。

    圣贤不弃,传道于我。我必不负教诲,但存一片丹心。而且,技或有穷,但情必无尽。我更不信世间情义已经日暮西山,心中圣道、头顶骄阳、健而无息、百死无悔。”

    玉矶暗道:好!

    那画作、诗作,墨迹、卡纸,自化作黑白两条小龙。向家易一拜,融于家易心中《易经浅述》去了。

    文琴思之久久,忽然急曰:“不对,娘有私心,娘岂能让你去逐日?算了,都不知道这帮仙人怎么教孩子的。误人子弟,别人家的孩子就随便坑?可恨。把你在玄宫所学都忘了吧,安心去巽州海上皇家师范学院上你的课。你也别见你爹了,他说不定会支持你。更说不定跟你一起疯,我怎么就遇到你们这两个一根筋呢?”

    玉矶心里都乐开花了:嘿,知我者,夫人也。

    家易笑道:“诶呀,娘,您别开玩笑了。我要到那个程度,还要很久呢。缈音姐姐也没到这一步,以我的道术就更不用想了。那可是大大大大仙做的事,我只是个稍有神力的小仙。

    只闻其志,不做其事。夸父大神就是这么逐日而死的,虽然现在还在无极玄宫,但神力已大不如前了。‘甘为夸父死,敢笑鲁阳痴’。夸父追的可不是这个普通的太阳,而是真正的大道。”

    文琴将信将疑,家易复言:“诶呀,娘,你知道我的。我不是连父亲一半坚忍都没有么,我哪会去攀什么大道。我的性子还是随了娘的多。”一记马屁拍得圣后舒爽不已。

    玉矶暗怒:这啥意思?刚把朕感动得要死,这就要放弃了?果然心思未定,还是不能放过!要多多打磨。

    “况且,似恩师李白一般,‘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逍遥世间那才好。刚才只是让您看看孩儿的画技,这回还跟蔡邕师伯学了隶书。父亲老说我的字软绵绵,不及他老的隶书有骨。如今,我也会隶书了,气气他。”

    玉矶:……

    文琴对曰:“这倒是正事。我问你,此番回来,你可有想过如何与你爹修复关系?”

    家易胸有成竹:“若无此法,我又岂敢回来?父亲的性格,其实很容易中计。到时,父亲医人复医心,孩儿正心再正人。不仅要一正天下文风,更要一清寰宇正经。”

    “大言炎炎!空言误事!”圣君之言,恍若雷鸣。“本事是学了不少,更多的恐怕是恬不知耻吧?凭你微末手段也敢言一正天下文风?知易行难。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哦?或者,昔日偷学的龙吟剑法想会一会今日正宗的龙吟刀法?”

    家易倒是不急,一付悠闲做派:“圣君大人,一动不如一静。孩儿入玄宫修习五年,性子早已喜静不喜动。君子动口不动手。圣君大人怎可见面就打打杀杀,有损圣君气度。”

    文琴暗忖:不好,玉矶含怒而归,这小子竟还要拱他的火。他方才说有办法修复关系,就这么修复吗?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刚要出声打圆场。

    家易继续拱火:“小子倒想请教,圣君大人也做这隐藏身形,听人墙角、偷鸡摸狗之事。孩儿虽然不知父亲驾临,小青龙却能感到苍龙车驾的气息。”

    “家易!”文琴急道。

    “所以呢?”右手龙吟刀,左手玄金针,眉头微微颤动,圣君震怒。

    小侠豪龙剑在手,宝葫芦开口,微微一笑:“所以啊,这见人说人话,见……”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