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郝连春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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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异世流放

    大虚忽然来袭之后,留下一片瓦砾碎石的现场,实在不是个叙旧或者算账的好地方,于是,发完一通邪火,把怀里的小孩子拎出来塞回给他爹,又白了他一眼,然后我就走开些作袖手旁观状。

    那什么,小毛头虽然乖乖的很可爱,可毕竟是别人家孩子,呆会抱久了,现场这些人估计要想得更多,嗯~虽然看他们的眼神就根本没往好处想过。

    还是把孩子还给他爹好了,无事一身轻嚒~至于我方才说的那些,究竟会让西家哪些人恼羞成怒进而心虚,那就是白虎西园寺彬的问题了,不是吗?

    个人表示,从来没有点亮宅斗技能的我也就懂得口头上骂一骂西园寺彬,至于实际解决方案…只能回一个呵呵哒~

    我能做什么?干掉心怀不轨的家伙么?事情都叫我做了,要孩子正牌爹有什么用,有人无时无刻想要自己儿子的命,他是死的吗?

    桐生苍子已经死得莫名其妙,他要是连儿子都没能保护得了,西家白虎…活着也就是浪费空气。

    想到这里,我又隐晦的拿眼角斜乜先祖他爹。

    …………

    许是惊得愣住,也或者嗯~刚刚我那些话触到心里某些不可言说的念头,下意识接过小孩子,将他抱在怀里之后,西园寺彬眉宇间掠过几丝复杂之色,只是到底也没说什么。

    小孩子叫他爹抱住,安静了没两秒钟就扭过身来,一双手伸长了要我抱抱,等了会看我没反应立刻扁着嘴眼瞅着又要哭。

    不久,怀里的孩子开始呜咽,西园寺彬回过神来低头去哄,边上他的弟弟妹妹,西园寺楷和西园寺檀急匆匆靠上前,领着他们的下属把两父子藏在保护圈里,一副紧张又戒备的模样。

    我冷眼旁观这些掩不住敌意的人,撇了撇嘴角,视线稍稍偏移,随后就见西园寺檀的面上盈满傲慢和厌恶之色,比起其他人直白的敌意,她的神色里更多出些别的含意。

    看这位妹妹的表现,很明显,她是脑补到某些奇怪的东西…所以说嫉妒的女人真可怕,相信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一定会扑上来将我碎尸万段吧?

    当然,也幸好现在时机不对,否则…呵呵~

    最讨厌这种把每个女人都想象成情敌攻击意味十足的神经病!

    那么喜欢男人干脆买根狗链栓皮带上好了蠢货。

    …………

    也不知为什么,许是碍于‘京乐先生’的震慑?也或许是不愿意此时此刻开战吓着孩子?围在附近的人戒备十足却始终没等到出击命令。

    西家在场的掌权者,尤其是西园寺忍,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京乐春水那边,比起我这‘东家苍龙’宿敌,似乎更忌惮那位八番队队长。

    这些人按兵不动,我自然也不会先做什么,虽然讨厌他们,不过…到底是不相干的人,我与他们隔着不知多少年的时间呢~和湮灭在历史角落的人生气,有那闲工夫我不如养精蓄锐。

    片刻过后,西园寺彬隔着人群投过来一记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诡异眼神,随后他抱着越哭越大声的小不点蓦然转身离开此地。

    西园寺檀留下一个怨毒的眼神就急匆匆追在她哥哥身后。

    哭声渐渐远去,绝大部分西家护卫们簇拥着那对父子很快消失在远处建筑群当中。

    等到那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我略略偏过脸,对着留下来的几个人,微笑,“打算消灭我吗?猎鬼西家的诸位?”

    现场余下数人,以西园寺忍为首,人数不多,连同隐在暗处也就六七个,看似平凡无奇的人,每个身上却都蕴藏力量。

    白虎西家的精英…吗?

    眼睛在附近转过一圈,耸耸肩,我把目光投向另一边,“京乐先生打算出尔反尔?”

    闻言,这位方才据说可以带我离开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笑眯眯站着,眉毛都不动一下,依稀很有点袖手旁观的意思。

    许是他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片刻之后,西家几个人慢慢取出武/器,刀剑和手/枪,剑锋与枪/口,有志一同的对准…

    西家这些精英下一秒似乎就要发动攻击的时候,‘京乐先生’这才抽/出笼在宽袖里的手,抬了抬,用息事宁人的口吻,慢悠悠说道,“我看这位小姐似乎没有恶意,比起无谓的战斗,先去检查封印是不是被破坏了比较重要吧?”

    “几分钟前我已经下令驻守富士山的人去查看苍之封印。”西园寺忍淡声回答,毫无焦距的一双眼睛诡异锁定在我身上,神色漠然,“封印破坏的话,就是鬼族率先违背当年的诺言。”

    当年的诺言?我挑了挑眉梢,在明知道对方看不见的情况下,故意露出讽刺的眼神,“这么说,桐生苍子的死果然有内/幕,对吧?”

    说话时我细细观察西家这些人的反应,其他几个倒还罢了,就是西园寺忍…面上不动声色,有一瞬间他的呼吸却出现浅浅的紊乱。

    这种反应…我想,他就算不是心虚,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当年的诺言,西园寺忍指的应该是那一年,我记得是漫画剧情的结局部分:

    桐生苍子下令三万鬼族进入东家圣地休眠,消耗地热阻止火山喷发,结束当时两家白热化的争斗。

    白虎西家接受条件,不再继续猎杀鬼族。

    那么现在…不过算了,白虎与苍龙两家如何,关我什么事?就算桐生苍子身亡真是西家暗中操作,也和我没关系,是西园寺彬的事。

    …………

    对于我讥讽意味十足的疑问,西园寺忍始终保持沉默,半晌,‘京乐先生’又一次开口,“我说的不是那个封印。”

    说完停顿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我指的是西家本家地底封印的那个东西。”

    也不知道京乐说的‘本家地底封印的东西’是什么,他话音落下,西园寺忍怔了怔,几秒钟后居然神色微变,“京乐先生说的是…”

    “是了,苍龙…”

    西园寺忍话说得吞吞吐吐,语气却是又惊又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低头象在想什么,隔了会才终于反应过来,“招待不周非常抱歉,京乐先生请自便。”说完偏过脸朝他身后几个人示意,顷刻间又火烧眉毛似的转身,领着那几个人匆匆忙忙往某个方向疾行。

    …………

    静静目送那些人消失,我默默抽了抽嘴角,默默的收回视线,最后默默地把头转了几度,无比好奇看着打哑谜一样让西园寺忍急不可待消失的这位人物。

    京乐春水笑得很悠哉,我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在打量着我,沧桑的大叔脸,荡漾得非常碍眼。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京乐先生微微转开视线,抬起手摩挲下巴,一副东张西望的鬼祟样子…呃~当然,这种形容多半是出于我个人的偏见,总之,他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我侧目斜觑,良久,京乐先生找到他要找的就迈开步伐朝着不远处的建筑物废墟走,也就是刚刚被大虚袭击毁坏的屋宇。

    原本两层楼的漂亮洋房剩下一堆碎石瓦砾,京乐春水走上前去,随手掀开几块巨大的混凝土板,低头看了眼底下,之后就站立在那不动也不言语。

    又过了会,他收起视线,目光一转,遥遥的招呼道,“这位小姐,要过来看看吗?”

    本想回答他‘不’,话没出口又被凌空投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神给堵了回去,站在原地犹豫几秒钟,我啧了声,决定还是给八番队队长一个面子。

    京乐春水,表面看似平静,目光却意味不明,连带周身痞子一样的散漫也淡去,随着我慢慢接近,他的眸光暗沉如水,有几分猜忌,几分审视。

    …………

    不多时,我磨磨蹭蹭走到近前,选了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站稳脚跟,垂下眼帘,一眼看过去就被刺入视野的一片猩红弄得一怔。

    混凝土碎石下方是一具血肉模糊的…整个人陷在坍塌建筑里,已经看不清样子,一身装束却是刚刚大虚来袭时抱着孩子逃跑的女仆。

    还剩一口气,不过活不了多久,她伤得很重,恐怕下一秒就会死去。

    呃~我这厢心念方起,霎时间又察觉到那缕气若游丝的呼吸就此断绝…她死了,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悄无声息死亡。

    皱了皱眉,没等开口问京乐春水究竟要我看什么,呼吸心跳停止的尸体上空有一抹虚影慢慢出现,片刻过后,虚影逐渐凝结成形。

    略显茫然的脸恰是年轻女仆,倒是没有死亡时那副凄惨的样子,整个形象干干净净,就是胸口多出一条断裂的锁链。

    可能还没想起发生什么事,年轻女人呆愣愣站在那,面上的神色空洞又茫然…我的视线停在她胸口那个古怪东西上————因果锁链。

    “想吃吗?”耳边有人低声开口问道,是京乐春水。

    怔愣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我,于是…想吃吗?

    几个意思?!

    被人当面问要不要吃‘人’,我先万分惊悚接着满头黑线,“哈?”抬起抖如秋风的手指,指尖点向女仆的灵魂,转动的脖子象生锈一样发出咔咔声,一点一点把头扭向一边,“吃?!”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人吃的食物吗?这是魂魄好么!”

    …………

    我只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吓得竖起来,一偏头就发现自己很近的位置多出一双深棕色的眼睛。

    也是离得近了,一瞬间我看清楚他眼睛里多出几丝肃杀意味,冷冷的审视着我的反应,相信如果刚刚我的回答稍有差池,刹那间就会死在他手上。

    这个男人做得到,即便他现在也不带丝毫杀气,眨眼间取走我的性命,对他来说也不算太困难的事。

    护庭十三番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

    大概也是我的反应令他很满意,神不知鬼不觉站在我咫尺间的男人眼底少了几分冰冷,勾挑的唇稍,变魔术一样笑得颇轻佻,“小姐你果然看得见。”

    “然后呢?”我开始抽嘴角。

    “然后?”他耸耸肩,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然后我得先照顾下这香消玉损的姑娘,稍后再谈我们的正事啊~”

    丢出一个叫我连眼角都剧烈抽搐的答案,这位京乐队长又转手拔/出腰上两把刀其中一把,身形一晃顷刻间出现在女仆魂魄的面前,扬高手臂,武/士/刀翻转,锋利刀刃朝着天空…

    这种用刀柄猛击受害人头部的姿势…我脸皮重重一抖,虽然知道他这是在将斩魄刀刀柄带有魂印力量注入魂魄的魂葬仪式,此刻现场观摩还是看得蛋疼。

    年轻女仆的魂魄消失在一片微亮辉芒中,凭空出现的黑色蝴蝶扇动双翼,裹着星星点点碎芒飞向高空,转眼消失无踪。

    感觉到此处空间划过微不可察的震荡,我眯了眯眼睛,抬高视线,目光停在半空震荡涟漪的起源处,如果没弄错,那里是某个界限,只是可惜…

    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进入灵魂之地,安全系数实在不能保证,当然更不可能开口让八番队队长依样卖葫芦把我魂葬了,我是希望自己去虚圈探访下朋友。

    不过,京乐春水不会那样做吧?魂葬活着的人,他又不是发疯。

    …………

    魂葬这种事对一个队长来说是小儿科,不多久,京乐先生气定神闲地收刀入鞘,“啊啊~希望回去还能遇见那位漂亮姑娘呢~”

    话说得很遗憾的样子,人却瞬间出现在原本的位置,也就是已经超过安全距离的我的边上,又一次嬉皮笑脸,“说起来,还不知道小姐你的名字。”

    “我能有这个荣幸吗?”

    “问别人名字之前先介绍自己才是礼貌吧?”我皮笑肉不笑的斜乜他,“京乐先生?”

    “诶?真是荣幸呢~”他凑近了些,眼神有些狡黠,“京乐春水,小姐你呢?”

    “京乐春水。”我点点头,紧接着拉下脸,迅速转移话题,“现在说正事,为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想吃?”

    我变脸变得快,对方却不以为意的样子,挑了挑眉,眼神上下打量一番,又挑了挑眉,脸上慢慢露出种玩味的神情。

    “方才是魂葬哦~”

    “你一点也不惊讶,看来知道很多事。”他的语气很肯定

    嗯哼~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许是从我的表现里肯定了某些事,他收起不着调的笑脸,换了个人似的,“认为你想吃,是你身上的气息,大虚的味道。”

    “带有灵力的魂魄是虚的食物。”

    这一刻我的眼神很狰狞,看我这样恶狠狠的瞪着眼睛,他就抬高手作妥协状,“好吧好吧~是我多虑,小姐你是人类。”

    说话的同时他目光错也不错,停顿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原本这里不该出现虚,很可能是地底封印出现什么问题。”

    “那么,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调查清楚这件事呢?”

    前一秒还将我列为怀疑对象,转眼又改口提出合作,前后矛盾的一番说辞,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态度相当诚恳。

    顿了顿又加了句,“之后很可能会有更多的虚出现哦~你保护的那个孩子会有危险呢~”

    …………

    我呵呵一声,果断翻出死鱼眼,“听起来很诚恳,可惜你隐瞒得更多。”走开两步又回过身,手臂抬高了,指尖直直点在他脸上,“连诚意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他神色一怔,定定看了我半晌才笑起来,说道,“隐瞒的事坦白了也没什么,那么小姐也该拿出诚意吧?”

    “合作双方各自该有的诚意,如何?”

    这人浅笑吟吟,眼底锋芒显露,“如果你不是苍龙,我该怀疑你是人型的虚,血与肉沾满那种罪孽深重的凶戾暴躁,而你居然很清醒。”

    “为什么苍龙不会变成虚?”我忽视他口中庞大的信息量,唯一抓住一点,“是鬼族的缘故?”

    飞速想了想他方才一番话,紧接着我又挑出另一个重点,“西家本家鬼无里不可能出现虚,因为此地封印镇压?”

    “按照京乐先生的说法,封印松动导致虚出现,所以你赶来。”

    原来如此,想必鬼无里的封印,是尸魂界时刻关注的吧?封印导致此地不可能出现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是异常强大的力量,更可能连尸魂界都很呃~垂涎。

    也只有这样能解释京乐春水会及时出现,尸魂界护庭十三番队队长之一,如此强大人物来到现世,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事,想必封印太重要,令得尸魂界不顾会影响到现世魂魄。

    那么…是不是同样是封印,导致鬼族死后不会化作虚?

    刚才京乐春水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强大的力量吗?还真是令人兴趣大增呢~

    …………

    我胡思乱想,一旁的京乐先生也没有打扰,直等到可能从我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他才苦笑一声,开口,“小姐非常聪明呢~”

    “不过,猜得不完全对哦~”

    对上我聚焦的眼神,他勾了勾嘴角,眼中的笑意犹如针尖,“无论是虚还是死神,甚至毫无灵力的整,归根到底都是灵子,灵子相当于人类的细胞。”

    “鬼族和灭却师,即使拥有异能也是人类,只是…”

    “力量是双刃剑,拥有力量势必失去些东西来换取,或者是造物的规则。”

    “觉醒的鬼族死去后直接化作灵子,连魂魄都不会有。”

    短暂的静默过后,他仿佛是叹了声,垂下眼帘遮去眼底的神采,“西家本家鬼无里是灵绝地,更不可能出现虚。”

    “今天的情况太诡异,实在令人担忧啊~”

    说到这里他才又一次抬起眼睛,目光变得淡漠又冷静,“至于地底封印…”重新开口时语调变得很缓慢,带了几分沙哑的声音似乎是斟酌什么一样,“据闻是千年前鬼族女王的头颅。”

    “小姐身为苍龙,前来此地是试图夺取头骨吗?”

    女王的头骨?是罗睺?要那玩意做什么?纪念吗?神经病!我嘴角一抽,没好气的哧了声,“你要帮我?”

    “也不是不可以。”结果他笑着给出一个叫人惊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