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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面前的人明显动怒了，几位长老掩唇咳嗽了几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慕清泽抬头看他：“师父，不是兮儿。”
“废话！”苍瑾袖袍一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一向贴心的大徒弟：“清泽啊清泽，你是怎么了，这些老家伙们去就罢了，你也去？是你觉得兮儿已经到了对门派中的弟子们动手的地步了吗？”
耳边响着自家师父的呵斥，脑海中闪现过的是自家师妹的失望的眼神，慕清泽整个人都低沉了下去，声音低低的开口：“是我的错。”
叹了口气，苍瑾自然知道自家徒弟的想法，目光有些痛惜，猛然知道自家小徒弟居然隐藏着身份，而且这个身份还是妖界帝姬，就算是自己，一时也没有缓过劲来，说一点都不怪自家徒弟，那是不可能呢，这丫头，明明知道就算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自己了，自己也依旧会像以前那样宠溺她的，被骗的感觉能有多好受呢。
大长老眼神略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掌门，我们几人刚从妖界回来，兮丫头发誓说同这件事无关，同时她也不知情，不过，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定不会看错的，明明白白就是妖界的气息。”
“哼。”苍瑾冷哼一声，眉就皱了起来，他同样也感受到了这里残留的一丝丝妖界气息，按理说，兮儿刚刚成为妖界的储君，若是自己没有猜错，白帝和白后现在应该逐渐将妖界的事情都交给这丫头了，出兵可不是小事，按理说，一旦出兵，那丫头那里一定会收到消息的。
目光有些纠结，苍瑾转身吩咐一众弟子：“起大阵，所有人注意，近几日切莫单独行动。”听了底下弟子们齐刷刷的应声，这才瞥了眼大长老等人，不过也只是瞥一眼，都不开口说话，大长老等人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的开口：“掌门放心，我等会分布在门派各个地方，定不会再让这里的事情发生。”
本来这件事就是他们理亏，苍瑾这个态度也是情理之中。听到了这句话，苍瑾才收回了目光，冲着大殿就走了过去：“清泽，同我来。”
慕清泽怔了怔，转头看看身旁的尹初年，不过还不等他们二人说些什么，就又听到苍瑾的话：“哦，那个小子，你也一起来吧。”
二人对视一眼，一起跟了上去。
大殿阁楼上，苍瑾站在了窗户前，看着下面来来去去的众位弟子，冲着后面的两个人开口：“坐吧。”
回头就先看向了尹初年，一双眸子看的仔仔细细，对方也抬头同他对视，一直接受着他的打量，良久，苍瑾收回了眼神，开口道：“还真是像你母亲。”勾了勾唇，开口道：“俗人都说我喜欢你母亲，其实倒是反过来了。”
尹初年眸子中闪过惊讶，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母亲喜欢您？那她怎么会嫁到了魔界去？”
叹了口气，苍瑾的眸子中有一丝悔意，不过看样子是准备给这两个孩子讲了“那时候，你的母亲，落音。和我，我们两个同为通宝天尊的弟子，她的一手阵法用的连天尊都自然不如，自小我们两个一起长大，从小她就骄纵，我也纵着她，那时我还不知道，她竟已喜欢上了我。”
缓缓了神色，苍瑾的神色中忽然带了一丝憧憬：“直到后来，遇到了凤瑶，也就是如今的白后，那时的凤瑶，可谓是盛极一世，连天帝见了都得乖乖的称一声姑姑，凤瑶长公主啊，还同那时的我们一般大的时候，就已经是整个天凤一族的领头者了，落音不知怎么和她就混熟了，连带着我。”
说到这里，苍瑾忽然哑然失笑，仿佛是想起了当时活泼机灵的小姑娘拉着那个往往自己只能远观的人到自己面前：“师兄，这是我的好友，凤瑶。”而那个往常都是盛气凌人的小姑娘，大眼睛撇撇自己，有些不耐的开口：“我是凤瑶。”
“师父？”
慕清泽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打断出来，笑了笑，苍瑾继续说下去：“后来倒是有些复杂了，我与凤瑶在她浴火重生之时定了终生，那时落音还不知道，我们三个依旧是九重天上的三员大将，平定魔界，与妖界的小波折，他们当时称我们为三天将。再之后，天帝忽然求娶落音，而且师父也同意了。那一日，她当着我与凤瑶的面跪在师父面前，说她喜欢的人是我，不嫁天帝。”
“可想而知，当时我与凤瑶都是满心震撼，师父却一句点破，说我与凤瑶早定终生。那丫头一脸的震惊，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之后，再回头，就噗呲笑出声。”
那时，一声白衣的姑娘转头震惊的看着自己两个人，凤瑶刚想开口说什么，那丫头就忽然笑出了声，回过头看自家师父，带着笑开口：“师父，徒儿不过是扯了个小小的慌，想着用师兄来挡一下，这两人倒好，偷偷的在一起了，竟然也不告诉我，好吧，师父，不过徒儿确实有喜欢的人了，徒儿并不想嫁给天帝。”
那声音中带着笑意，不过自己同凤瑶多么了解她，光从背影看也知道小丫头一定是落了泪。
眼看着落音的师父叹了口气，开口道：“罢了，成于不成，皆在你自己，为师不管。”
慕清泽和尹初年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着忽然显得有些痛苦的苍瑾，前者试探性的刚要开口，不过对方却缓过神来了：“她还是天帝的未婚妻，未来的天后，不过在那之后，明显与我们二人相处的时间短了下来。”
“再之后，我们三个人平定魔界，回来的时候，却被告知，落音的那一队人马，没有一个返回的。我与凤瑶疯了一般的带人找遍了那个地方，就是没有看到落音的影子。回到仙界之后，天帝昭告落音与魔界大战是陨落，陨落？呵，就算是魔君亲临，也不一定能过的了落音的护身阵。凤瑶与我的关系，因为落音的陨落，忽然变得疏远了，她在碧螺府喝了一壶酒，睡了整整三年，而我那三年也正好闭关，三年之后，天帝大婚，娶的是落音的姐姐，落凡。”
忽然冷笑了一声，苍瑾眸子中有些不屑：“凤瑶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天帝的大殿，当着各路神仙的面，站在落凡面前，一道仙法将她打落在地，当着一众人的面对着天帝说‘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喊我姑姑，莫要污了我的耳朵。’”
就算苍瑾没有描述当时的细节，慕清泽和尹初年也能隐约想象到会是怎么意气风发的女子，才能当着一众神仙的面，打了天后，也打了天帝的脸。
尹初年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那您与凤瑶长公主，怎么没有？”
“怎么没有在一起？哈哈，那个时候，凤瑶把错归到自己身上，她说她最对不起落音的，就是将我从她身旁拿走了，与我一起生活的话，怕是会日日夜夜想起落音，那时她闹完凌霄大殿，一众神仙都请旨说是什么要罚她，而也巧，妖界之主白帝，求娶天凤一族长公主，凤瑶。”
慕清泽挑挑眉，后面的事怕是不用说了，就像像现在一样，凤瑶长公主成了妖界白后，而自家师父，也终生未娶。
说完这些，苍瑾一双眸子有些慈爱的抚了抚尹初年的头发，开口：“师妹的儿子，也长这么大了。”再之后看了眼慕清泽。
而后者也刚好同他对视，眸子闪过了一丝了然，师父这么说了之后，他心里的念头也完全没有了，这样一个豁达的女子，怎么会背着师妹出兵对乾修派动手呢。
猛地顿了顿，慕清泽再次抬头看向了自家师父，苍瑾也依旧看着他，眸子中有些复杂的意思：“你要比师父好得多。”
说完这句话，苍瑾抬起了头，再次渡步到窗边，抬头看着九重天：“它整个仙界，都欠了落音，妄他们一个个假做正义，满嘴仁义道德，不知那心可都是黑了？”
“母亲不久前，刚刚仙逝，我们找寻到她的时候，她在魔界的死灵树处，整个人断了四肢，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罐子中。”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苍瑾整个人都怔住了，光看背影，慕清泽都能看到自家师父大幅度的抖动，良久，转过身来，眸子中染了一丝红色，再回头看天，仰天大笑两声，话音中都能听得出咬牙切齿：“仙界，你们欠落音的，何止是一条命！”
一双手握的紧紧的，苍瑾眸子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夜冥渊，你还真是下得了手啊。”
与此同时，妖界，安继和应凡两个人面色有些为难：“帝姬，最近自妖界出兵的，也只有有您的口谕，平定边境的，二皇子。”
眸子猛然一怔，沈兮的手缓缓的握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出一片阴影：“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二人依言退后，走出了房间，抬头对视一眼，勾肩搭背的叹息了一声，不过也是一瞬间，二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慌忙冲着大殿看过去，果然，里边刚才坐在高位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