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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李怀又偷溜进空间,直说那莲子炖鸡汤味道很好,她喝了两碗,都觉得意犹未尽,还想喝。
“阿娘,那莲子炖鸡汤好好喝,我喝得好饱。”她笑眯了眼,但想起四爷那碗都没动,很是可惜的道:“阿玛的那碗都没喝,我要不是喝太饱,就帮阿玛喝了。”
她孩子气的说,小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爷怎么没喝?”真李氏游出水面,瞅着趴在小船上的李怀,晃了晃水面。那小船是李怀刚才回答问题赢取的,她想着每次都趴在鱼塘边上和真李氏说话,怪累的,便将小船放在了鱼塘里。
“以前每次我煮,爷可都会喝上两碗的?!”真李氏喃喃说,像是自语。
李怀发现种的荷花长叶子了,正稀奇的探头去看,倒没听见真李氏的喃喃话语,她算了下种荷花的日子,满打满算才两天,竟然这么快就长叶子了,看来,不用等到外面夏天就能结莲蓬。
新鲜的莲子很爽口,她想想就流口水。
“阿娘,我准备建个房子,你想要什么样的?”李怀想起刚才翻虚拟包看见有建造房子的零件,便突发奇想建房子,里面的布置也自己弄,最好能弄成现代两室一厅的样子,然后真李氏和四爷一间卧室,她自己一间卧室。
两间卧室可以门对门,睡觉的时候便可以道声晚安。
李怀觉得,世上最幸福莫过于此!
“房子?”话题转的着实太快,真李氏都还没反应过来。
李怀趴在小船边,对着边上游者的李氏点点头:“嗯嗯,这里可以自己建造房子,阿娘希望我们的家是什么样的?你说说,我去建。”
许是家这个字眼让真李氏动容,她用鱼尾打了下水面,但没很快接话,而是略微沉思的会儿才说话,“阿娘希望有个不大的房子,那样就不用去看看爷的时候走上半个时辰,想你的时候找不到你,最好我们能住门对门,如此便可以在你踢被子的时候,很快来帮你盖好被子。”
李怀没想到真李氏竟然和她有一样的想法,遂愣住,好半天过去才晃过神,她说:“阿娘,我还希望,家里就三人,你,阿玛还有我。”
这显然是奢侈,真李氏其实清楚,但她还是笑着说好。
李怀也在笑,不过她笑的很心疼。
隔日清早,宋氏便起身去给那拉氏请安,意外看见假李氏和丫头在花园里用钵盂接露珠,许是用来煮茶。
假李氏的肚子已经显怀,圆圆的肚子很是惹眼,宋氏下意识摸摸自己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嫉妒,自从她生下四爷长女,已经过了三年,却始终没能再孕。
四爷来她房里次数虽少,但每个月还是会来几次,她想不明白,为何至今未能怀上?若说是吃了李氏送的东西的缘故,她早就没吃了还,实不该怀不上的,难道真是运气太差?
宋氏正想着,便听见身边的丫头唐唐在说:“主子,那不是爷么?”
她连忙抬眼看去,正好看见四爷牵着李怀走进李氏,四爷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接过李氏装露珠的钵盂递给边上站着丫头,然后像是说了句什么,便抱着李怀往那拉氏院里去了。
李氏像是欲追,但走了两步,便没动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四爷很快消失在转弯处,李氏这才缓缓转身走开,宋氏看着她轻抚着腹部,表情那么期待,她突然很希望李氏肚子里的孩子能消失。
最好,母子两人都消失。
也不知站了有多久,宋氏终才回神,想起四爷在那拉氏院里,便急匆匆赶了去,谁知道去到的时候四爷和那拉氏都不在房里,门口的丫头青芽说,那拉氏陪四爷去看弘晖,顺便在偏室吃早饭,还没回来。
可能因为孩子少的原因,四爷极爱孩子,继而对孩子的母亲也多为照顾,像李怀和李氏,像现在的弘晖和那拉氏……宋氏觉得,只要有个孩子,四爷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都会多待自己好。
这个想法很美好,可她摸着肚子,却莫名哀伤起来,几年都没怀,她很担心会不会怀不上了?想起上次陈嬷嬷说有种怀子秘方,她决定回去试试。
宋氏想通,便转身欲走,倒是忘了她是来请安的,最后还是青芽叫住她,“宋主子,福晋说你要来,便等会儿,她有话事同你说。”
青芽没多说,宋氏自是也不好问,只得压下想回去的冲动,坐下来等。
等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那拉氏才领着华兰回来,“宋妹妹,不好意思,晖儿闹了会儿,让你久等了。”
宋氏放了手中的杯子,连忙起身,福身道“给姐姐请安。”
“妹妹起身,你先坐着,我净个手。”弘晖刚才尿了裤子,那拉氏刚给他换了身衣服,都还没来及净手,便没去扶宋氏。
在华兰端来的水里洗了洗手,她才又道:“今儿想同宋妹妹说个事,这事我也想了几日,觉得还是交给宋妹妹来做最合适。”
宋氏被那拉氏说的一头雾水,见她顿话不语,像是等自己来问,忙道:“姐姐有事直说便是,妾身听着,能做的,定不推脱。”
那拉氏就等她这话,“最近府上是多事之秋,事多又忙,李妹妹怀有身孕,但胎儿一直不稳,需要人多照顾,你也知道爷孩子少,总是担心孩子保不住,我本想亲自顾着点的,可晖儿还小,抽不开身,想着宋妹妹比较空闲,便想请宋妹妹帮顾着李妹妹。”
宋氏愣愣,久未出声,那拉氏这话虽然说的很客气,可却也明显是故意的,府上婆子嬷嬷丫头何其多,李氏身边断是缺不了人,可她却说让自己去照顾着李氏,怕是别有居心。
那拉氏如此做的原因,宋氏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拉氏想借她的手害李氏肚子里的孩子,二是,那拉氏怕她会对李氏的孩子下手,所以先把她安置在李氏身边,要是李氏的孩子真有事,她是第一个难辞其咎。
这两种可能,一个是借刀杀人,一个是怀疑和警告!
想着那拉氏和李氏平日的关系,宋氏觉得前者的可能极大,她心里明白,这事不能如其所愿,不然最后的赢家只会是那拉氏。
不想领这苦差事,宋氏正想这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推掉,便听那拉氏又接着说道:“刚才和爷用早饭的时候,我也同爷说了这事,也说挺好,还说宋妹妹当年怀大格格的时候也是身子不好,对这种事定有自己的想法,若有宋妹妹照顾着李妹妹,他也可以放心。”
连四爷都给拉了出来,宋氏即便知道这差事不好当,她也没理由拒绝了。
隔日,假李氏醒来,便被巧云告之,宋氏给她做了碗养身的汤,说是对胎儿发育很好,她愣了愣,没反映过来。
不过随后便想起那拉氏答应她的事,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动作挺快,法子也这够绝,把敌人留在身边,虽然危险,却也最安全。
自古以来,都是明箭易躲暗箭难防,所以躲在暗处的才是最可怕的,宋氏想害她的孩子,她一直都知道,但因为不躲在暗处,她苦无对策。
如今宋氏在她身边,这便透明化了。
这种情况下,宋氏若还敢下手,那只能说,这女人够蠢。
这日之后,府上倒真平静不少,李怀望着突然和睦的后院,都有些怀疑自己精神错乱,莫不是以前的血腥和争斗都是她错觉?
六月,假李氏胜利生下一个小阿哥,不过孩子没足月,看上去小小的,瘦瘦的,不是很健康,但因为是带把的,还是让假李氏很高兴。
特别是看着四爷抱着孩子的时候,假李氏的表情,就想是在说,她和四爷终于有个孩子了。
李怀撇撇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也就是这个不文雅的表情,好死不死十三爷看见,他拍着李怀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说教道:“怀儿,翻白眼是很不淑女的行为,你是王府格格,怎么可以做这么不雅的行为呢?以后不准这样了,听到没有?”
看着如同老妈子般唠叨的十三爷,李怀觉得很幻灭,她明明记得十三爷不是话痨哇,怎么现在变成了话痨呀?
她很想跑去找四爷,无奈被十三爷抱住,李怀瘪着嘴,摆着一张很认真的小脸问:“淑女是什么?好吃么?”
十三爷眉头一挑,也下意识翻了个白眼!刚好也被李怀看见,这次轮到她说教了:“十三叔,翻白眼是很不男子汉的行为,你是皇子阿哥,怎么可以做这么气短的行为呢?以后不可这样了,听到没有?”
十三爷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在地上。
李怀捂嘴偷笑,趁他在稳住身形,连忙拔腿跑开,找四爷去了。
假李氏生的孩子,康熙爷赐名叫弘s,李怀印象中,这个孩子好像是不满三岁就夭折了,连齿序都没有。
弘s自打生下来,至今刚过月余,可传太医的次数却在不断增加,他身子非常羸弱,致使连满月酒四爷都没办,就是怕这孩子吹到风又病了。
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假李氏也心疼,常常跑去空间炼制些补身子的东西喂弘s,想着弘s能好起来。
弘s倒也争气,吃了些日子,身子便慢慢在好转,不过在怎么好,底子却也还是比平常孩子差很多,特别是和李怀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真是一副生龙焉虎的对比,以至假李氏每次看见李怀都想掐她脸上的肉肉,表情很哀怨。
李怀明白,假李氏是觉得为什么身子差的不是她,偏生是弘s。
同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待遇却这么大,李怀很郁闷。但等晚上的时候跑去空间,看着真李氏衔着颗莲子给她的时候,李怀突然就想通了,这世上的最无私,最伟大的母爱她有,假李氏哪儿凉快哪儿去吧,她不稀罕。
想明白了,李怀便尽量不去假李氏那里,偶尔去了被假李氏掐脸上的肉肉,她也都会在弘s落单的时候掐回来。
前两年弘s还小,李怀怕小家伙哭,只敢轻轻掐。今年小家伙会说话了,她更不敢掐了,怕他找假李氏告状。
这日六岁的李怀又被假李氏掐了脸蛋,她很气愤,掐了三年,脸都被掐瘦了,还掐,真是讨厌!
要不是每天得来请安,李怀为了脸,都不会想来假李氏这里,但想归想,做归做,这请安是避免不掉的。
四爷是个极重孝道的人,看他日日去宫里请安,风雨不间断便知道。
有个这样的阿玛,李怀不光得日日来给假李氏请安,还得去给身为嫡母的那拉氏请安。
李怀给那拉氏请过安,出门便看见读书的弘晖,“姐姐脸又红了?为何姐姐每次见到我都脸红?”
望着才三岁半的,却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弘晖,李怀猛抽了下嘴角,脸绿了,“乱说个什么,姐姐脸红是因为太阳光太大,晒红的。”
弘晖放下手中的三字经,抬眼看了看天,阴天,似乎还有雨,着实没看到太阳在什么地方?
李怀却不管他怎么想的,反正她说是太阳晒的,就是太阳晒的。
弘晖没和她较真,他从怀里掏出一盒胭脂递给李怀,极其认真的说:“姐姐以后莫擦太红的胭脂了,不好看,这盒胭脂给你,是淡红,会比较好看。”
他说完,也没管李怀要不要,便将那胭脂塞在她手里,然后拿起三字经,又摇头晃脑的读了起来。
李怀望着手中的胭脂,又看看认真读书的弘晖,只觉手痒,她将胭脂往桌子上一扔,对着弘晖的脸就掐了起来,没好气的叫道“大红的胭脂好看,姐姐给你也抹点大红的胭脂。”
弘晖到底是小孩子,捂着脸只求饶。
李怀见他小脸儿被自己掐的红彤彤的,和自己也没啥区别了,扑哧声笑了出来。
弘晖捂着脸正哀怨的看着她,见她突然笑了,也跟着笑了。
这时四爷刚好进来,见两孩子红着脸在傻笑,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李怀连忙捂着脸,像是很羞涩似得嚷嚷着跑开,说是胭脂抹多了,要回去洗脸。
四爷挑挑眉,看向同样红着脸的儿子,“你这也是胭脂抹多了?”
弘晖‘呃’了声,半晌过去,才认真的道:“估计姐姐也给儿子抹多了,儿子也去洗脸。”说着拔腿就跑。
只留下四爷,一脸沉思的看着门口,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