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

二圈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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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强迫送走的黛米会这样轻易放弃吗?

    当她在破旧的旅馆里枯坐了半天之后,红头发的女人从臂弯中抬起头,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回到纽约,她会重新陷入之前的困境——面对证据确凿的法律控诉,杰伦特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和地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出去,把自己择干净,高薪聘请的律师团会为这位设计总监做完美辩护。

    之前杰伦特就是这样做的,他当着她的面,情深款款,安抚她两人一定会共同进退,苦口婆心给她分析局势,告诉她要安心,完全信任他。因为他们拴在同一根绳子上,如果他倒霉,她也会完蛋。假如他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将来她也能飞黄腾达。

    于是黛米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藏身在公寓里,每天心惊胆战地等待着。

    若不是她偶然决定下楼去药店为自己买张创口贴,路过街角报亭时,看到了封面上对aj集团深陷官司的专题,看到了杰伦特接受媒体采访时,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毫不知情,受到蒙蔽的无辜形象。

    怒火在黛米心中点燃。

    她不敢相信,在她付出了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体之后,那个男人一面利用她,打算继续榨干她的所有价值,同时,他也早就准备好把她一脚踢开,让她成为唯一被审判的罪人。

    黛米当然不甘心。

    就算要坠入魔鬼深渊,她也要扯上杰伦特一起。

    凭什么她那么努力想要出人头地,而杰伦特只需要动动手指,就把她所有努力抹杀,而他继续高高在上?

    “……别忘了,你是我的同谋。若不是你对她早就心怀不轨,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拿到设计图稿,同时没有留下所有痕迹……”黛米捏着拳头,神经质地抖着肩笑了起来。

    ※※※

    蒙特罗庄园的人们自然对发生在破旧小旅馆房间里的事一无所知。

    乔珊荃缓过劲儿来之后,又想起了男人坚持要卖掉庄园的事。

    她试着用美□□使他投降,然而,男人餍足地享用过主动送上门的美食之后,他的态度依然不见松动。

    “抱歉,亲爱的乔琪,这笔交易已经不是我单方面能控制的,我必须为产权移交做好所有准备。还有很多账目等着我去处理,你好好休息。”匆忙啄了她红唇一下,费里扣好衬衫朝外走。

    乔珊荃气得磨牙,抓起床边的东西扔过去,一面大叫:“我要跟你冷战!你听到了吗?你这个顽固的家伙,从现在开始,禁止你靠近我,更不许碰我一根手指头!”

    费里犹豫了一下,没有将自己所有安排都告诉她。毕竟很多事情他不能保证一定会如愿发生,而他也不能为了她的请求而强行改变自己的原则。

    很快,费里意识到,乔珊荃是认真的,她真的在坚持与自己“冷战”

    。

    很快,关于“先生和夫人发生了矛盾”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迅速在庄园各个角落里流传。而这个消息也逐渐发展为“先生跟夫人发生了严重争吵”到“先生打了夫人一耳光”再到“夫人威胁先生说要离婚”,最后变成了“夫人怀孕被先生打流产,现在他们正在闹离婚,庄园又要变天了”。

    对于这种流言蜚语,当事人往往是最后得知的。

    忙碌了一天的费里疲惫地坐在餐桌主位,用刀叉迅速将牛排肢解,塞进嘴里。

    抬眸,他注意到马克西姆夫人、安东尼奥顾问以及胡安三个人投向自己的诡异视线。男人愣了两秒钟,蹙眉。

    “你们在看什么?”

    “没有,先生,我们没在看什么。”马克西姆夫人立即转身,假装很忙。

    安东尼奥先生捏了捏花白的胡须尖,转身站到墙角,一如既往地沉默而恭敬。

    胡安直接把头埋进了面前的土豆泥盘子里。

    从楼上走下来的乔珊荃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惊呼一声,跑过来帮胡安把脑袋从盘子里□□:“天啊,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她转身用力瞪了男人一眼,“你这个当父亲的实在是太差劲了,居然在餐桌上把儿子吓成这样!”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小题大做,乔琪!”费里心情烦躁,将刀叉用力拍在桌面上,震得所有碗盘都跳了一下。

    “你还要跟我怄气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里是努力压抑的怒气。

    乔珊荃愣了愣,她咧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哦,不。我哪里敢跟这座庄园的独|裁者怄气,你掌握了我们所有人生杀大权,你是唯我独尊的君王,我怕了你了,行不行?我可怜的小胡安,既然你父亲对我们的态度如此糟糕,我们还不如换个地方,免得跟他发生更多争吵。”

    抱起胡安,乔珊荃动作迅速地擦干净他脸上的土豆泥,一路走出大门,没有人敢阻拦。

    费里气得眼底充血,他故意不叫住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不打算回头。

    没等他掀桌,更来不及追上去,院子里响起他无比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先生,不好了,乔琪小姐她……她把您的卡车开走了!”工头摘下帽子,一脸为难地朝庄园主人报告。

    费里难以置信,冲出门外,蓝色卡车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他转而瞪向庄园里最能干的工头:“她怎么会拿到钥匙?”

    “……我想趁着中午的时间,为您的卡车彻底做一次清洁和保养,钥匙正好就插在车门上,乔琪小姐她一下子就……”工头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马克西姆夫人跟上来,担忧地低声劝说:“先生,要不要我叫几个工人追上去,乔琪小姐她并不熟悉这附近的路线,身边又带着胡安小少爷……”

    “呼,算了,不用去追了。”费里他摆摆手,转身朝正屋走,无奈地说:“我很清楚她的脾气,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把她追回来。吩咐所有人,不许私下讨论这件事。”

    主人的沉默被周围的工人、牛仔们误解成了另一重意思。

    他们面面相觑,难道费里先生真的又要重新面临一次离婚?

    回到书房的费里,他努力让工作麻痹自己隐隐作痛的神经和心脏。

    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手里的工作,他就会无休止地思考乔珊荃的一举一动,她的一言一行。

    他该拿她怎么办?脾气顽劣的野马,他舍不得用强硬的方式把她关起来,磨去她的锐气。一个优秀的驯马师,不能用极端手段降服爱马,只能顺着毛捋,等马儿累了,她会乖乖回家。

    其实,费里早在决定返回庄园,处理这一笔巨额交易时,就已经派人打听过拉塞尔一家的真实财务状况。他几乎可以肯定,为了买下整座庄园,拉塞尔他们已经将所有能变卖的资产统统都卖掉了。除了用于交换和抵押的那些超市、酒店,他们手里所有的现金已经全部投入到之前那几块土地的收购当中。

    费里有八成把握,这笔交易最后会因为拉塞尔的囊中羞涩,而不得不彻底终止。

    卖掉的那几片土地,也是费里专门挑选出来,面积广阔但是土地贫瘠的地方,不过因为蒙特罗庄园一直以来的好名声,以及拉塞尔等人对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垂涎三尺,费里几乎没有多费口舌,对方就像是闻到腐臭味道的苍蝇一样,主动扑了上来。

    顺利拿到几百万美金的同时,费里也获得了拉塞尔当年从老蒙特罗先生手里分走的那些超市、酒店的经营权。

    只要这笔交易是因为拉塞尔一方的缘故而破裂,费里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甩掉一笔累赘的土地的同时,作为交易损失的一方,他还能同时吃下那些超市与酒店……

    不过在最后交易截止的时间到来之前,费里不能流露出任何异样。

    他必须非常谨慎,配合地做好准备转交产业的姿态,因为他始终怀疑庄园里还有其他人……会将庄园的消息传递出去。

    那个无缘无故死在庄园某片土地上的工人,也为他增添了不少麻烦。

    幸好他和自己的妻子远在纽约,最早被排除了杀人嫌疑。在警方的逐一询问和调查过后,确认庄园里其他人也没有杀人动机,所有人都是清白的。

    直到现在为止,偷偷杀死那个被辞退工人的凶手,还没有被警方捉拿归案。也许正藏匿在什么地方,窥伺着庄园里的一切。费里只要想到这里,就觉得寒毛直竖,如同一头领地被侵犯的雄豹,恨不得把敌人从黑暗中揪出来,狠狠把他撕成碎片。

    男人脸色难看地坐在椅子里,双手合十,抵着下唇。

    会是自己的表弟——阿曼多吗?

    费里已经快要记不清姨妈的长相,在他印象里,阿曼多从小倍受宠爱,是一个有些跋扈,非常好面子的熊孩子。

    本来他并不打算破坏跟亲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拉塞尔的贪婪和卑鄙,以及阿曼多用心叵测的挑拨……耗尽了费里对他们最后的耐心。

    就算将来会被人戳脊梁骨,骂他对亲戚不留情面,费里也不打算改变主意。

    他正在重新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家庭,拥有真正的家人。

    想要珍惜和守护的念头远远胜过一切。

    费里承认自己非常自私,不过他心里没有任何愧疚。假如他所谓的亲人没有觊觎他在乎的东西,他愿意成为一个宽容大度的庄园主。

    而当有人企图从他手里夺走并破坏这一切,费里会毫不犹豫地排除任何情感因素干扰,精心谋划,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书房门被人敲响,顾问安东尼奥走了进来。

    “费里先生,打扰了。拉塞尔先生刚才来电话,他希望今天下午可以跟您碰面,谈一谈关于庄园交易的事。”

    果然来了。

    费里收起眼中一闪而逝的锐利光芒:“很好,碰面的地点呢?”

    “在镇上,拉塞尔先生……哦不,曾经是拉塞尔先生的酒店里。”

    “带上那些准备好的东西,我们现在就过去。”

    ……

    与此同时,乔珊荃带着胡安,开着蓝色卡车,逐渐靠近了这附近唯一一座小镇。

    看了一眼熟睡的胡安,乔珊荃心情愉悦,她很满意小家伙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和代表健康的红润。事实上她开车到镇上来,不仅仅是为了挑战某个大胡子的权威。

    她来镇上是为了见一个人。

    驾驶一台咣当作响的蓝色旧卡车对于打听某人的下落会有帮助吗?乔珊荃从很多人奇怪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她耸耸肩,朝一名流浪汉道谢,松开刹车,卡车继续沿着道路前进。

    转角某间旅馆暗红色招牌映入眼帘,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过,耷拉着吊在柱子上,随时会坠落。

    “这是最后一家旅馆了,希望老天保佑我的运气没那么糟。”按了几下喇叭,乔珊荃对着探头出来的旅馆老板大声吆喝:“嘿,先生,请问有一位姓伊凡或者其他什么鬼,有一头红色头发的女士住在这儿吗?”

    旅馆老板浑浊的眼珠缓慢转动,打量这辆卡车与驾驶座上格格不入的时髦女郎。

    “是有这么一位客人,怎么?”

    “她还住在这儿?我是说……她还没有退房吧?”乔珊荃如释重负,笑容更加妩媚,“能告诉我她的房间号吗?我需要跟她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