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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沧海?你来做什么?”燕南飞稍有惊讶。
燕南飞对这个人并不陌生,当初学宫大考就是这个人教他调理的内力,传给了他江月破浪诀的内功心法,还助他破了醉八仙的第二重境界。
那人微微侧了侧头,一丝笑容浮现在脸上,似乎还是勉强挤出来的。
“送行。”
“送行?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离开的?”燕南飞惑道,李先生这次离开长安的事情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才对。
学宫李先生退长安,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天庭也应该知道,就算所有的人都不来送行,我身为天下第一情报组织的领头人,自然应该前来送行。”观沧海站在原地,看着驾车的李先生。
李先生挥了挥衣袖:“没想到还要劳烦天帝亲自出马为我送行,真是受宠若惊哎。”
观沧海稍稍晃动一下,沉声说道:“我有一个问题一直都没有得到答案,想请先生指点,若是今日我不来恐怕日后再也见不到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先生了。”
“你自己都说了,你是天下第一情报组织的掌门人,有什么答案是你们找不到的?大不了就是时间问题罢了。”李先生似乎没打算离开马车,也没有打算所问所答。
就是这么傲娇你气不气?
“你当真不告知?”观沧海扶了扶脸上的银盔。
“那你要来硬的?”李先生眉毛一挑:“别在这耀武扬威,收起你那套吧,想要找答案啊,自己去找,再跟我废话,我就踢你。”
观沧海身上的气势缓缓外放,一股压迫的气场逐渐成型。
燕南飞眉头一皱,单手握在腰间的君不见上,一缕剑意纵横周身,他寒声说道:“前辈,你对我有恩,我不想与你为敌,但若是你真要拦住我们的去路,那我唯有拔剑破。”
“普天之下,谁敢来拦学宫李先生的路?”观沧海手也按在了银色钩镰上,他淡淡一笑:“除非学宫李先生,此刻已不会武功?”
“看来天庭天帝的位子让你的眼力见涨了不少。”李先生微微一笑。
什么?!李先生不会武功?
燕南飞心中一慌,随后连忙稳住心神,握剑的手更加握紧,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车上的李先生,如此云淡风轻,飘然若仙的白衣白发李先生怎么可能突然不会武功了呢?
疑兵之计?缓兵之计?美人计?不对不对……
真是想的越多心越慌,在稷下学宫历练待了这么久,练就的心态在此时或多或少有些瓦解。
对面的是何人?天庭天帝观沧海!笨寻思都是道元斩天罡境界的高手,自己真要跟他对上,保守一点估计,能撑的过几招呢?
而且最要命的是,李先生方才的回答,像是人家说对了一般。
真是坑徒弟。
“别忘了,你的江月破浪是我传给你的,你的拳法也是我帮你打磨的,你有把我打赢我?”观沧海拿起他的武器铁画银钩,放在手里晃了晃,指向燕南飞。
“我
会的可不只是这两样。”燕南沉呼一口气,把手按在剑柄之上:“再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的又不止是剑,我的枪法可是枪仙教的。”
“夺命十三枪,你练会了么。”观沧海嗤笑一声:“说大话!”
随后他手里的铁画银钩飞速旋转,忽然间激射而出,钩镰所过之处,冰雪消融,气势凌人,不归林里的树木都有些颤动。
燕南飞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剑意暴涨,一直握着的君不见陡然出鞘,拔剑惊雷一切,迎上那铁画银钩。
两者相碰,金铁交鸣,声波气浪震耳欲聋。
观沧海的语气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你拜入学宫不久,就已经成长的这么多了。”
“你年纪和我相仿,就算大我几岁也不会太多,不要拿出这一副长辈对晚辈的语气来!”燕南飞一声震喝,浑身真气一荡,往上一抬,转身一挥,剑气再涨,直奔观沧海而去。
观沧海淡笑一声,右手拿住钩镰,腾空而起,左手微抬,一股真气凝聚,随后忽然猛地一划。
空手接白刃!
只凭借着掌中蕴含的真气,就将那道逼人的剑气生生泻去。
燕南飞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的惊讶道:“这也行啊?”
观沧海没有言语,后撤一步,稳稳落地,铁画银钩缠在手臂上,一身银甲无风而起,波光粼粼。
“这是境界上的绝对差距,功力上的的鸿沟无法逾越,没有办法的。”李先生轻声道。
虽然燕南飞曾在必死之际达到过神元动八方的境界,但是在一般情况下,只不过是梦元震三江境的巅峰,距离神元境还有一线之隔。而那天庭天帝观沧海虽然年轻,却已是天下皆知的道元境强者。
“以梦元对道元,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你就不怕我散了你这一身梦元的内力?”观沧海问道。
“天帝说笑了,敢散去我一身功力的人还没出生呢吧,只要我的身后有这个人在,谁来我都不怕,若是真的让开了,我还不如自废武功算了!”燕南飞舞出一朵剑花,准备跳过夺命十三枪,直接用出压箱底的青莲剑歌了,主要是夺命十三枪刚练两重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而且这一次,就算是全力施展青莲剑歌对阵道元高手可能还是太勉强了,上次对那假冒的司马鹧鸪,自己的剑歌只在他重伤的时候才派上了点用场,这一次观沧海不仅远胜当日那人,而且精气神全神贯注,他可没受伤,所以就算剑歌救场,也未必奏效。
观沧海的钩镰就在腰间旋转,可是燕南飞看去,就像是钩镰盖住这一片天地,无所不在,不知从何处暴起发难。
三丈之外的燕南飞在往后退了数步,已经足够远了,却仍然感觉背上被狠狠地打了一下,长剑离手,整个人趴倒在了地上,他想要再爬起来,却感觉背上像是多了一座大山一般生生压着,动弹不得。
“刚刚说了,这是境界上的绝对差距,没有办法的。”李先生云淡风轻地说着,瞥了一眼地上连呼吸都困难的燕南飞。
“先生啊!”
就这么一会,燕南飞大汗淋漓,他以剑抵地,勉力支撑想要直起身子,可是拼尽全力,君不见都已经被压得有些弯曲,还只能勉强做到单膝跪地。
“涨点记性吧,以后行走江湖,可要记住了,一对一的对决,境界持平倒是不用怂直接干,境界低两境就别管什么面子了,直接跑就是了,境界若是只低一境得话也可以考虑,毕竟 先生我年轻得时候,神元灭道元得战绩也不是没有的。”李先生还有心思站在一旁点评。
燕南飞顶着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得压迫感已经压得他骨骼咔咔作响。
他有些无奈:“先生,我这么拼命,都是为了谁啊,您老还有闲心在这说您的光辉战绩。”
“嗯哼,所以啊,行走江湖,还有一点就是当自己能跑的时候赶紧就跑,不要管别人,正所谓是江湖险恶,不行就撤。”李先生继续天天花乱坠说道。
燕南飞摇头苦笑:“那先生早说啊,现在想走怕是也走不了了。”
观沧海看着前方二人,慢慢走上前去,铁画银钩自然的飞射而出,正好搭在了燕南飞的脖子上,收力出力的两个极致的瞬间差点让燕南飞垮掉,登时脖子一沉,直接趴在了地上,观沧海牵着钩镰另一头的锁链,望向李先生:“先生,现在可不可以说了?”
李先生仍不在意在地上受苦受累的燕南飞,甚至还若无其事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躺靠在马车上:“你什么都没问,让我说什么啊。”
“先生明知故问?”姬若风沉声道。
“本就真不知。”
“那好,我问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观沧海似乎问了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但其中蕴含的意思又相当隐晦。
李先生笑了笑:“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我是谁?我是学宫李先生啊。”
观沧海早就料到李先生不会轻易的说出来,他颠了颠手里的锁链,燕南飞那头的钩镰似乎扣的更紧,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压力的问题了,浑身上下还莫名的一紧,比当初燕镇南用铁索捆绑燕南飞的时候还要紧上许多。
观沧海回过头,又问道:“李先生,我看你还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比较好,敷衍行不通。”
“堂堂天庭天帝在偏僻之地为难一个老人一个孩子,你所谓的天下之事无所不知就是这么问出来的吗?”一个冷冽严峻的声音从后方响起,观沧海察觉到了此人的气息,将钩镰倏的收回,转过身。
只见来人面目俊秀,眉宇之间带着一股贵气和不可遮挡的英气。
站在不远处山石之上,止步遥望。
学宫李先生的二弟子,世人尊称的行法先生,天机公子,也是傲氏皇族的七皇子。
傲天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