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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起居注》记不清的第几回:老爷我好想哭,遇到了红楼林妹妹的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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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不在同一档次的,压根没有办法好好沟通。
作为皇权之下的苟且求生存的“小戏子”贾赦恋恋不舍的告别了郊外悠闲的温馨的庄园,回到了荣国府-
“呃……”贾赦脚下差点打滑,吃惊的瞅着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将军府,又猛地后退几步,斜眼看了眼东边门庭上高高悬挂着的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目光一沉。
好吧,换匾额是正常的。
可真当面临这一刻,还是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贾赦一路沉默的进了府,也没去给贾母请安,直接爵袍一披,拍拍脸,挤出一脸谄媚的笑意前去皇宫谢恩。
饶是贾赦说道激动处眼含泪花,但司徒昭闻言连眼皮子也没耷拉一下,恍若无人一般处理完奏折,才抬眸瞥了眼贾赦,干脆利落的打断一箩筐的废话,直截了当问:“贾爱卿可做好戴罪立功的准备了?”
正滔滔不绝的贾赦闻言喉咙像是被人恶狠狠的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先前那威胁的话语又在耳边回荡:九族皆灭。
欣赏了一会贾赦骤变的脸色,司徒昭嘴角稍稍一弯,漫不经心道:“说句难听话,贾家可像筛子一般。”
猛地想起最近的流言蜚语,贾赦不禁想要抬手扇自己一巴掌:缺弦的傻玩意啊,人家这是挖坑给挑呢!
而他还巴拉巴拉跳个正高兴。
剁手剁手!再也不去小轩楼了。
默默内流满面,但是作为一个纨绔,欺软怕硬完全是本能。贾赦头点如小鸡啄米一般,“立功立功,我要立功!”
卷入两皇斗争成为马前卒炮灰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他对金手指儿子有信心!
始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脸惶恐的接下以卵击石瓦解金陵四大家族,甩锅土皇帝甄家的危险任务。贾赦趴在地上,跟小白菜一般可怜兮兮的哀悼自己也许出师未捷身先死,必须有个能实打实握在手里的甜头。
听得司徒昭一愣,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正眼打量着贾赦,一见之下倒是有些错愕。
从前这贾赦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荣国府扶不起的继承人代名词。
依稀的有些记不清其原先的容貌,但也知晓对方浑浑噩噩,没有丝毫精气神,可是如今眼睛却不会出卖人。对方一双眼眸看似透着惶恐之色,眼底却流动着几许狡黠之意,丝毫没有浑浊无光的颓败色彩。
眉梢一挑,司徒昭倒是提起了些兴致,好整以暇的开口道:“贾爱卿顾虑的也似有几分道理。”
“真是很有道理的,福利好下属办事才会尽心尽力啊。”贾赦眨眨眼,特真挚的看向司徒昭。都已经通开天窗说亮话了,他要好处自然也要爽快点。
司徒昭轻笑一声,“贾爱卿倒是快人快语,不知如何才是臣僚心中的好福利呢?”
贾赦紧锁着眉头,细细的思索了一番,最后道:“这嘛,因人而异。像臣,所求不说唯愿家宅平安,后院……”勾起嘴角自嘲的一笑,“后院别再失火了。”
司徒昭面色稍稍一变,有了一丝同病相怜的认同,非常无奈的感叹道:“此乃非人力所能掌控。”
他能用皇权压贾史氏的孝道,可又有谁能告诉他用什么来瓦解上皇的权势与天然的生养之恩?
“所以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贾赦飞快的接了一句,娓娓道来自己的私心,“回禀皇上,臣这辈子也没什么大愿,唯一最霸道最叛逆的也不过对铺公堂闹了一场。我自己是光棍一个没什么好怕的,眼下担心的便是我的儿女们,唯恐因此遭受牵连。尤其是我那庶女,本就因一个庶字矮了一筹,若是因我坏了名声,误了花期,也是我为人父的罪状。”
这似后悔的话,这似为庶女求恩典,这么一番掏心掏肺的话从贾赦口中说起来,司徒昭目光若利刃,唰的一下刺向贾赦。
贾赦迎着如利刃的光芒,手往袖内紧紧一攥,努力鼓起勇气直面而上,继续盘点自己的小算盘:“臣亦不求其他,望来年臣榜下抓婿后,能得皇上恩典赐婚。”
凝眸看向贾赦,司徒昭难得沉默了一瞬,而后抬手,于面前案上抽一支笔,万分爽利下笔如蛇走,“待你成功归来,来年最俊的学子便是你东床快婿。”
对于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一向大方。
几乎热泪盈眶的手捧着王全送下来的圣旨,贾赦诚心诚意的下跪叩拜谢恩,而后乐颠颠的跑走了。
看以后谁敢说大老爷五千两卖女儿了!
小心他糊一脸明黄圣旨。
终于又可以松一口气了。
贾赦板着指头数了数,最重要的嫡子教养已经甩锅给金手指始皇大大,他一百万个放心!被卖给中山狼的迎春将来也会有个好归宿,还请了不少嬷嬷来教养,未来日子也算幸福美满了!
接下来就剩下两个小豆丁了。
唯一的孙女儿肯定要悉心教养起来的,至于庶子贾琮……教好了怕起野心争夺家产,若放着凉拌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对方那双湿漉漉写满了孺慕之情的小眼神。
贾赦目光沉了沉,陷入忧伤,当个好爹实在太难了。
还是先放养一段时间,看看他下江南还有没有命回来当个慈祥的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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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贾赦要独自一人下江南,刘彻思忖不过一瞬,便撒娇卖萌,各种求带!
拼命告诫自己是个慈祥的父亲,贾赦抵抗不住如今跟灌了蜂蜜一般的贾琮,只好点点头,默默应许了。
反正是男孩子,都锻炼一下也有好处,况且,三岁看到老,他还可以观察观察,以此来决定贾琮未来的道路。
确定了离开的日期,贾赦安排好了家眷,又借口马车落在修国公府,怀揣着重礼,郑重其事的上门拜访。
收到拜帖的侯孝康嘴角一抽,失笑:“假正经。”而后吩咐管家,“玩这套?先把他引到暖阁,晾上半个时辰醒醒脑子。”
管家:“……”
还未等管家回过神来,背后就响起一惊讶的怒吼:“康康,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那也比某过河拆桥的人要好。”挥手示意仆从退下,侯孝康有些无奈的看着揣着两壶酒不请自来的贾赦,“这是我书房,我是该感谢赦大爷没有忘记路,还是说你心大?”
贾赦闻言立马递出两壶酒,负酒请罪,“我是真诚心诚意来感谢你的。”
“你以后不闹妖,就是最大的感谢了。”侯孝康起身接过酒壶,垂眸一看,略有些惊讶的看向贾赦,“这不是当年你花费千金买下的限量花酿吗?怎么居然舍得拿出来了?”
他还记得太白居出卖不过十壶。贾赦好酒,偏跩的还囤货还零花钱论银票张数算。
当年一下子买了五壶,为了这酒,他还帮人打过架。
“省得你说我过河拆桥,没有良心。”贾赦摆出一副被伤狠了的模样,扁扁嘴说道:“一壶是感谢你收留大姐儿的,另外一壶,也算庆祝咱们多年情谊死灰复燃。”
“死灰复燃?”侯孝康闻言顿时不好了,连拿着酒壶的手都禁不住一抖。
“……书到用时方恨少。”贾赦缩着脖子,怯怯说道。
闻言,侯孝康看着贾赦,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吩咐了仆从取来酒杯和几碟下酒菜。
一见端上的酒杯,贾赦忙上前,亲自揭开酒盖,给侯孝康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满室酒香。
侯孝康接过酒杯,却是不喝,低眸深深嗅了一口,闻着淡淡的清香,嘴角自然而然向上翘起,眸子看向贾赦,道:“当年我没白打一顿。”
“自然。我怎么可能白花钱?!你也太看不起我品位了。“
“散财童子?”
“……”
顺着酒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开了话匣子,说着昔年乐事。
待金乌西落,只留一抹残云,贾赦起身告辞离开。
目送着贾赦离开,侯孝康左思右想,着实有些诧异,这真的只来叙旧一场?
“来人,去打探打探。”侯孝康手摩挲着酒瓶,话语中透着一丝笃定,“这小子肯定闯祸了或者即将要闯祸!”
若是贾赦知晓侯孝康的腹诽,定然会挑起脚来反驳,他真的只是想找个人分享好酒而已!
毕竟,也许以后就永远喝不到了呢!
抱着一丝的悲观情绪,贾赦站在码头上,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表情,乘船南下。
他去金陵的借口也简单,祭祖,尉贾家列祖列宗,虽家出不孝子,但是也有人功绩彪炳,被上皇看中,想要葬入皇穴中,享皇家祭拜,百姓香火。
完全摆出了一副游玩模样,贾赦一路观光旅游,好不悠闲自在。
这一晚,船停泊在淮安补给。
临近扬州,贾赦后知后觉的有些焦急了,他到现在连个坑人的方案都拿不出来!
一时抑郁难以排解,贾赦下意识的想要放松放松。作为一个色中1饿鬼,不知不觉已经大半年没沾点荤了。
“父亲,这书上说淮安自从前朝中叶黄河夺淮,境内水患愈演愈烈,农业衰落,鱼米之乡的盛景不再,是不是真的啊?”刘彻一副好学的模样,拿着书本,及时的拦下要出去潇洒的贾赦。
离扬州也没两天路了,就不能在熬一会嘛?
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此地很乱。
正无语腹诽着,忽地离他们不远处停泊的船上发出了求救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凄厉。
贾赦捂着刘彻眼眸,失声道:“夭寿了,小孩子家家的别乱管。你们做好防御,不知事情缘由,别随意横插一杆。”
闻言,侍卫奉命而去。
贾赦拉扯着人回舱内,还没等感叹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忽地管家前来禀告,神色略带一丝踌躇。
“怎么了?”
“对方不敌水寇,船上主人家言明身份其父乃是巡盐御史林如海。”
“什么?!”贾赦惊愕不解,“我依稀记得林如海不是找了个嗣子,还叫人接回林黛玉,比我们早半个月就出发了啊?”
“老爷,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船上挂着大大的贾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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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or不救,压根不是两难的抉择。
先前选择隔岸观火,明哲保身,那是针对陌生人。如今知晓对方的身份,真两眼旁观,怎么也说不过去。
贾赦想也没想,挥手指示道:“留一半保护我们,剩下兵分两路,去救人和报官。”
不管是因为林如海之子的缘由被刺杀还是真见钱眼开的小毛贼,这一切都交给官府自己去撕扯。
管家闻言,再一次领命而去。
相隔不远的林家大船上,原本处于下风的林家家丁看着挥刀前来相助的侍卫,不由狠狠松了一口气。
一直赤手空搏在搏斗的林子业见局面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微微松了口气。将迎面而来的水寇踢倒在地,抬脚狠狠踩在对方脸上,眼眸冒火:“说,是谁指使你们过来的?!”
“咳咳……”被问话的水寇错愕一愣,随后嗤笑道:“还有谁?钱啊!”
一个十岁不到的小主子,出手大方,又不是官船,这对他们来说不是肥羊是什么?
林子业闻言,眸子一沉,并未多说什么,命人带下去好生问话,又对着侍卫头领轻声道:“本应第一时间感谢贵主人及时相助。但还望谅解,我还有一舍妹需要照顾。待晚些时候,必登船道谢。”
“林公子客气了。”侍卫头领笑着颔首回道。他来之前被琮三爷拉着叮嘱了句不要透露身份,故而变未多言贾家与林家之间的关系,道一句:“遇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便潇洒的离开。
目光略过对方一行人衣着虽是统一款式,却也料子精细,最为重要的是能持1枪作战。有这样的护卫跟着,那主子便不会是什么普通人了。
脑中须臾间闪过这念头,林子业顿时起了结交的心思。
“少爷?”
“嗯。”林子业回过神来,不由无奈的耸耸肩,面上流露出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深沉来。
他不过如玩红楼梦四月,便不知不觉染上了以利看人的坏毛病。
可饶是知晓,却也无法更改。因为这是被这个社会渐渐同化的标识。
林家在正处于漩涡中,一举一动皆要小心翼翼。
而他身份又如此的尴尬,是林如海远房族亲,被过继为林家嗣子。乃是其在林黛玉外祖家不靠的情况下,万般无奈的下策。
不过,既然有幸成为林家人,当林妹妹的哥哥,作为《红楼梦》的读者之一,自然是喜之不尽。
“走吧,去探望一下妹妹。”林子业说完,抬腿朝林黛玉所在的船舱而去。
隔着老远,也能清楚地听见船舱内传出来的咳嗽声。那声音时断时续,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响亮。
林子业深呼吸了一口气。自从登船后,林黛玉染了风寒,而后便时断时续,他们跟着行程也一拖再拖。
这一路上,小女孩白着脸笑着喝药的模样都让他看着心疼。
在门外站定,隔着窗户,林子业笑着安慰道:“妹妹可曾受到了惊吓?都是哥哥的不是,没有保护好你。”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林黛玉缓缓抬眸看向窗户外站立的身影,眼中水波漾了一下,泪如雨下。
若不是她一时水土不服,偶然风寒,耽搁了行程,也许就没有今晚这么一出祸害了。
“哥……哥哥,我没有事情。你也早一点休息,别累着了。”林黛玉眼帘垂了垂,“我们兄妹之间该是互帮互助。”
起初,在收到父亲来信,有一个从天而降的嗣子哥哥,其实她打心眼里有些抗拒,这先斩后奏般的不重视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因而饶是在贾家生活不便,可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她便明摆着有些抵触,直到看见父亲的手书,才勉为其难的跟着人回来。
听到这话,林子业温柔的笑了笑,又说了些话逗人开心,而后回到自己屋内,换了一身衣服,备上重礼,前去感谢。
待靠近贾家大船,看着上面威风凛凛的贾字,林子业心中咯噔一声,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姑太太家的大爷。”身旁有林家老人十分贴心的解释道:“就是那个对铺公堂,刻薄无情的大老爷。”
“慎言,林叔。”林子业斜睨了一眼林三,看着对方眼眸中透着的一丝施舍的意味,冷冷开口:“饶是如此,礼不可废。更何况,我林家也没有能随意置喙主人家的规矩。”
被呵斥的林三讪讪的看着人登船,不由小声嘟囔了一句:“还真以为自己是林家大少爷了?!”他堂哥可是在老爷面前伺候的,还能不知道老爷急急忙忙立嗣子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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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业登船拜访的时候,贾赦正拉着人八卦缘由,在听到水寇全部承认,是认为有小肥羊可以宰的消息,不由戳戳刘彻的头,现场教育着:“财不可外露,就是这个理!尤其是在这种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
刘彻点点头,表示自己受教。
正说话间得到林子业前来拜访的消息,贾赦怔了怔,托着下巴思忖:“你说这孩子要不要感谢我一下?若是没有我连写两封信,用最直白粗浅的语言骂醒林如海,林如海也许就不会过继子嗣,也许就会像原著一样死翘翘……”
话音落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贾赦回眸扫了一圈众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人脸上的神色,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常表情,暗自吁口气,而后飞快道:“去把人请进来。”
不多时,便进来一个尚在总角之龄的孩子。对方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
更主要是气质!
往那一站,看着就像会读书的!
贾赦偷偷侧目扫了眼自家未长成的儿子。老二是不指望考个进士回来光宗耀祖了,要不这小三加把劲?让他感受一下当别人家孩子爹的感受?!
“多谢贾世伯施以缓手。”就在贾赦观察人的同时,林子业也在暗中打量贾赦。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崩坏红楼的人物。
就他现在所知的情报来看,这红楼尚未按照剧情走下去,主要嫌疑人有二:第一便是贾赦,第二乃是那死而复生,又□□儿子的贾瑚。
综合种种,贾赦的可能性更大。
至于贾赦的身世,不外乎跟他一样是网游重度少年。
玩家见面,可立场不同,也没什么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
林子业垂眸,躬身再一次道谢。
“你这孩子也见外了。”贾赦笑了笑,之前一句贾世伯便听得出对方想要划清界限的决心。当然,他也理解这行为。
毕竟在人家孩子眼里,他是骂过他爹的仇人。
闲扯了几句主意安全,小心钱财的话语后,贾赦便命人送林子业回船,自己端着酒杯开始躺在床上思索如何把整个江南官场都坑了。
这一边,林子业也在绞尽脑汁,思忖如何确立在林家的话语权。
要确立话语权,首先要意味政治取得林如海的信任。
这林如海,就从他仅有的几次见面来看,其实防心特别重。
也许是跟其从小跟着孤母长大,又手握林家钱财若捧金于市的幼儿一般,在被屡屡坑骗后,对世人开始都非常谨慎,绝对不会轻易信任。
否则,他直接跟林如海说,想要给林黛玉未来一份保障,自己娶个继室,然后老蚌生珠,比什么都重要。
不然,给了子嗣的一个空头支票,谁会真心诚意的许诺一定会护着人一辈子?
不过……幸亏他是黛玉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