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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娘,可否与我们相谈片刻?”展昭目送苑晓晓离开,便转身与李淑君说道。
李淑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二人,“二位要与我谈什么?”
在李淑君打量着展昭和皇甫楠的时候,皇甫楠也在打量着他。大概是因为行医的原因,李淑君也好作男装打扮,长发束起,一身宽松的素衫。咋一看,活脱脱的便是个斯文的年轻公子。这人不止冷淡好静,并且性子耿直害怕麻烦。
皇甫楠想了想,直接开门见山:“我们想与李姑娘谈谈最近杭州城中发生的命案。”
李淑君摇头,“我只知杭州城中出现命案,但对这几宗命案并不了解,死者我也从未见过。你们来与我谈几桩命案,那就找错人了。”
“我与展大人既然前来找李姑娘,定然是不会错的。李姑娘,容我冒昧一问,可否让我们进屋详谈?”皇甫楠问道。
李淑君那双凤眼微眯着看了皇甫楠一眼,唇微抿,随即旋身,率先进了屋。
展昭和皇甫楠对视一眼,也踏了进去。
屋里十分干净清爽,东边一大面的柜子上锁着的应该是药材,柜子前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药在上面,想来是还没来得及收拾好。
皇甫楠眨了眨眼,走过去,看着散在桌上的药材。
李淑君正拿了一壶茶水过来,看见皇甫楠正在桌前,眉头微蹙了下,随即松开,淡声说道:“寒舍简陋,二位将就一下,喝一杯粗茶。”
展昭脸上露出淡笑,“劳烦李姑娘了。”
皇甫楠走了过去,在展昭身旁的位置坐下,那双眸子看向李淑君,问道:“李姑娘,苑姑娘到此是因为身体不适吗?”
李淑君拉开他们对面的椅子坐下,脸上的神情冷凝,“苑姑娘自从一年前大病过后,便定时前来我的医馆复诊,调理身体。”
“她生了什么大病,需要调理这么久?”皇甫楠问。
李淑君抬眸,冷冷清清的视线落在皇甫楠身上。
皇甫楠浑然不觉对方心中的不快,继续问:“是因为她心神不宁,夜不能寐么?”
李淑君一怔,看向皇甫楠。
皇甫楠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到李姑娘尚未收好的药材中有些香料,我曾听公孙先生说那些香料很多时候会被用作熏香,助人安神入眠。我看到那些香料,便想起苑姑娘身上香气儿似乎便是带着这些香料的味道。”
展昭:“……”
这姑娘的鼻子是狗鼻子吗?
李淑君也被皇甫楠灵敏的嗅觉惊讶了一把,但却无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青楼女子,大概没几个能过得无忧无虑的。怡情院中,许多姑娘都曾问我要过安神散。”
一句话,便将皇甫楠的套话撇开了,这个冷淡的姑娘很敏感。装得再腼腆不经意,也不能让她稍微放松一点儿的防备。
展昭侧头,看了双手捧着热茶的皇甫楠,她微微倾首,茶杯送至了唇边却没喝,红唇微抿着,似乎是暗中思索什么事情。他心中莞尔,脸上不动声色,清俊面容转向李淑君,“请问李姑娘是否察觉近日苑姑娘是否有异于从前的地方?”
李淑君眼眸微眯:“什么意思?”
展昭说道:“我们发现几名死者皆与苑姑娘有过交情,而李姑娘与苑姑娘似乎私交不错,便前来与李姑娘了解一下苑姑娘的近况。”
“没有。”李淑君淡声说道,“苑晓晓常年噩梦缠身,这与她年幼时的经历有关系,并非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她最近这种情况有没有恶化?”皇甫楠问。
“没有。”李淑君回答得十分干脆。
皇甫楠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李淑君一副“不管你问我什么关于苑晓晓的事情,一律无可奉告”的表情,让她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忍不住又吞回了肚子去。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可以试试动之以情,可是这位李淑君李姑娘,显然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
两人又问了李淑君一些问题,随后就离开了李淑君的医馆。
“展护卫,你有没有在怀疑李淑君在帮苑晓晓隐瞒一些事情?”皇甫楠微微蹙着眉头,咬着下唇有些苦恼的模样。
展昭莞尔,“你这么问,我还能说没有吗?”他们到李淑君的医馆时尚未下雨,离开时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雨,身为医者的李大夫虽然冷淡得很,但见两人没有带伞,还是颇为好心地给了他们一把油纸伞。
皇甫楠走在已经被雨打湿的小路上,近乎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我总感觉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是医者和病人的关系。”
伞小,专心想事情的皇甫楠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心思往伞下钻,展昭只好一直将伞往她那边打,没多久,肩膀上那片布料的颜色就已经变深,他也不在意,跟着皇甫楠的步伐走得不徐不疾。他并不是第一次和皇甫楠这样单独相处,听她对案子的分析,可每次听她的想法和猜测,都会让他觉得意外,所以当也没搭腔。
皇甫楠也没注意展昭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声,“我总感觉我好似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眉头轻拧着,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一道类似于光一样的东西,她想想想,忽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正在撑着伞的展护卫手差点被她吓得一抖,“你想起什么了?”
皇甫楠转身,那双激动的手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袖,“展护卫,我想起来了!那、那个……那个苑姑娘带着的那枚铜钱!”
“嗯?”展昭垂下眼,看了看被人揪得紧紧的衣袖,想着是否要将他可怜的衣袖从这个姑娘的手中解救出来。
“那枚铜钱,我在包兴给我的那本游记上看到过。苏州李氏医药世家,家族的标志就是一枚铜钱,专门用以提醒李氏子弟,医者仁心,切勿为了钱财而不顾病人性命。”
展昭有些意外,“你怀疑苑晓晓的身份是李氏医药世家的人?”如果是那样,她又怎会流落到苏州,成为怡情院的头牌?
皇甫楠摇头,“我不确定,我得回去查一下。”说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激动之下,竟然双手揪着展昭的衣袖,就只差没像小孩子那样扯着人家的衣袖晃啊晃的。她猛地松开手,转头看向前方,用十分镇定而自然的语气说道:“事不宜迟,展护卫,我们赶紧回去吧!”
展昭忍不住牵了牵唇,声音似乎隐隐带着笑意,“四姑娘,我们如今正是在赶回公馆的路上。”
皇甫楠:“……”
两人回到公馆,皇甫楠顾不上与站在大门正打算和她打招呼的包兴寒暄两句,微微颔首之后就直接奔回了她的房间。
包兴:“……”
举着手落了空的包兴僵硬了片刻,转身问展昭:“展大人,我们四姑娘有什么事情那么十万火急的?”
展昭望着皇甫楠远去的身影,步履间裙角摆动,两条系在发上的水绿色发带不时随着她的步伐飘起来又落下。他神情有些玩味儿,心不在焉与包兴说道:“大概,是回去找你给她的东西吧。”
“我给她的东西?”
“嗯,一本书。”
包兴忍不住抓了抓头,“什么书?”
展昭终于侧头,睨了一眼满脸狐疑的包兴,剑眉微挑,“我正想问你,你到底给她看了什么书?”这些日子展昭也发现了,皇甫楠的思维跟别人不太一样,接受度也很不一样,许多旁人听到觉得那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甚至都认为是有可能的,包括她从各种奇怪书籍里看来的见闻等等。
包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哪能知道四姑娘看了什么书啊?自从四姑娘从给我哪儿拿了一本书之后,便与我说那些书挺有意思的。我就有事没事儿就去杭州的书屋里扫罗,如今都有好几箱呢,我敢打包票,除了没有春宫图之外应该应有尽有了,天晓得四姑娘看的是哪一本!”
展昭闻言,忍不住扶额。
这种关键时刻,就不能靠点谱么?
“你是说,皇甫手里有可以查到苑晓晓身份的东西?”正在提着毛笔打算为包大人誊写一份宗卷的公孙策手一顿,沾满了墨水的毛笔停顿在空中。
展昭点头,“她是这么说的。”在回来公馆的路上,皇甫楠就和他说好了,他回来之后先来与公孙策等人说明今日在李淑君那里的事情,分析一下是否有他们遗漏的东西,而皇甫楠则是回去找那本记载着苏州医药世家的游记。
公孙策将手中的毛笔搁下,“她是从哪儿得到的东西?可靠吗?”
展昭耸了耸肩,“她只说有一本游记上有记载,到底可靠与否,我想要看到她拿来的东西方能晓得。”
公孙策:“……你对她有信心?”
展昭怪异地回头看了公孙策一眼,“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公孙策一噎,默了默,又问:“其实你觉得皇甫这人如何?”
展昭又瞥了公孙策一眼,四两拨千斤地把问题丢回去:“她这人如何你不比我更清楚么?”
还是那句话,开封府众人中与皇甫楠相处得最多的就是公孙策,他对皇甫楠的评价一向都是颇高的。对于展昭,多次接触下来,他对皇甫楠这人也算是有些了解的,这个姑娘平时看着处事也好说话也好,都给人一种春风化雨似的感觉,可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她骨子里也有一种偏执,许多事情她不在意,可是她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却未见她在乎过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