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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溪月还好意思说自己胆儿小?
白羽不禁被她气笑了,如果她胆儿小,还会单枪匹马的闯到白羽林里来?
她就不能想个像样点儿的理由?难道他看起来有那么好敷衍?
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白羽悠悠地看着她,调侃道:“看不出啊……原来你是个这么怕死的人!”
楼溪月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地挑眉含笑,“我一直都怕死啊,只不过你今天才发现罢了!还是说说你的要求吧,如果我觉得还算合理的话,我会酌情考虑的。”
酌情?还考虑?
明明他才是拥有主动权的那个人!怎么现在像是反过来了一样?
白羽皱了皱眉,嘴角微微上扬,“世人皆惧我,为何你对我就一点也不害怕?”
“难道这世上有何规定严明我必须要怕你吗?”
“……没有。”
“既然没有,我为何要怕?”
楼溪月神色自若地勾了勾唇,与他对视,眸底流转过一缕精光。
若是白羽想杀她,早在她与楚笑风闯进白羽林的时候就该有所动作了。可是她这都第二次来了,仍不见白羽有任何想杀她的举动。
不知道这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白羽根本就不想杀她,并且放过了她身边的朋友,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能就此判断归结于白羽心善,白羽这头灵兽从来就不是个善茬!瞧瞧这堆积一地的白骨,他杀人的时候有手软过吗?
白羽定定地看着她,充满了邪气的眸子犹如现在璀璨斑斓的夜空。他邪肆地笑了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幽幽目光在那张美艳如花的脸庞上来回扫视。
楼溪月目不斜视地迎上那略带邪意,幽幽如黑夜的诡谲目光,嘴角缓缓扯开一抹波澜不惊的淡笑。
白羽就这样看了她半晌,当楼溪月以为她此行失败之时,白羽忽然笑了笑,一语惊人,“我的要求就是——你现在亲我一下。”
楼溪月微愣片刻,面色随后恢复了正常。
……亲他一下?
这是他肯借她玄月笛而提出的要求?
白羽他……真的很过分呐!
不过,再过分的要求她都能应付,只是亲他一下,能算什么?
“你先闭上眼睛。”
楼溪月嘴角含笑,见白羽正面带诧异的看着她。
她挑眉,意味深长的开口:“不是要我亲你吗?难不成你先反悔了?”
“谁反悔了!”
白羽咂了咂嘴巴,并未闭上眼睛,而是一脸坏笑道:“你第一次来时,我见你身边有一男子相随。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他应该就是你的心上人吧?”
“白羽,你真的不打算改行吗?你不去算命还真是可惜了!”
楼溪月斜睇了他一眼,言语中却是承认了两人的关系。
“没办法改行。”白羽摊了摊手,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仙界派我在此看守玄月笛,我若改行就是违抗仙命!好歹我也是仙界灵兽,怎么会自降身价给人算命?说说看,谁瞧不出你与那男子情投意合是一对?只有你自己不觉得,就把别人都当成瞎子了?”
楼溪月撇了撇嘴,轻哼道:“你都知道我与他情投意合,还让我亲你一下,你就不怕他知道后毁了这座金霞山?”
“你不说,他怎么知道?”
也是啊。
楼溪月恍然大悟般看向白羽,“我不说,他就不知道对不对?”
“当然了!”白羽扬起唇畔,不怀好意地说:“我们都不说,他就不会知道。有我替你保密,你还不打算红杏出墙?”
楼溪月神秘地勾唇一笑,声音淡淡,“把眼睛闭上!”
白羽眸光染笑的看了看她,然后听话的闭上眼睛。
蓦地,白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谁碰了一下,他刚想睁开眼睛,却听楼溪月笑悠悠地开口:“我让你睁开了吗?”
白羽只好继续闭着眼睛,手指抚上脸颊,疑惑出声:“方才……你真的亲了我?”
他要不要说,其实他是开玩笑的?
楼溪月挑高了眉梢,背后的手指一松,便有一只绿色的草妖从她手中仓惶逃跑。
“现在,是否能把玄月笛借我了?”
对于他的疑惑,她没有回答,还在他睁眼后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一直看到白羽的脸颊生热。
白羽用指腹蹭了蹭脸,好像是在蹭去什么痕迹。
他的手掌一翻,便有一团绿色光芒在掌中凝聚,随着那团光芒渐渐变大,一柄雕刻有绿色莲花纹的碧玉长笛静躺在白羽手心。
白羽对楼溪月侧目一笑,手腕轻转,握着玄月笛转手发出一道破空声,手心朝上,他将玄月笛伸出,邪笑道:“记得归还。”
楼溪月拿起玄月笛,细细观察打量,手指摸上那细腻的绿色莲花纹路,抬首望着白羽,不由发问:“怎么用?”
白羽俯身,在她耳际低声念出了一句口诀。
楼溪月记住这句口诀,点头致谢,“待飞钰清醒,我会立马归还!”
白羽点了点头,看着她迫不及待的向山下掠去,他的眼中渐渐浮现起一丝笑意。
手指轻弹,被碰过的脸颊上有一道很小的透明结界自动碎裂消散,他用手指揉了揉白皙的皮肤,视线扫向躲在草丛里瑟瑟发抖的那只草妖。
大掌一伸,他将那草妖握在手中,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微笑,毫不留情的让那草妖在自己掌中窒息而亡。
丢开草妖,白羽足尖一点,瞬间负手立在金霞山最高的那棵古树上。
他望向远处,目光深邃飘渺,暗自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
它是金霞山的守山灵兽,这里的风吹草动逃不过他的听觉,所以在楼溪月抓住那只草妖时,他就明白了她企图用一只草妖来混淆视听。
实际上他就是想和她开个玩笑,并不想让她真的亲上来,况且他不喜他人碰触自己,便在草妖即将贴靠上他时设下了一道结界,将草妖阻拦在结界外。
一心想得到玄月笛的楼溪月没有发现异常,还很心虚地快速放走了那只草妖,随后与他讨要玄月笛。
若非他心中有数,又早有预料,也不会在捉弄她后将玄月笛借与她。
与她说话时,不管他靠得有多近,都会与楼溪月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就是白羽的洁癖。
到了现在,或许都没人能看出白羽不喜他人碰触,就以他展露人前的轻狂模样,也不会让人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洁癖。
回到苍羽派后,楼溪月气喘吁吁的跑到几位长老所待的地方,急忙问道:“飞钰呢?”
花长老捋了捋胡子,指着里面的一间房,“郝长老说要试试看能不能把他的三魂找回来。”
楼溪月瞪圆了眼睛,找回三魂?能找回的话她还跑什么金霞山?
郝长老做事怎么就不长脑子?就不怕飞钰的情况会在他的摧残下越来越严重?
“真是胡闹!”
她抓着玄月笛挥了挥手,跺着脚走进内室,打断了郝长老那不靠谱的做法。
“掌门?”
郝长老很是诧异拦下他的人是楼溪月,眼睛在她手上一瞟,又问:“您拿的这个是什么?”
“玄月笛。”
红唇吐出三个字,她走到软榻前将飞钰扶起,对身后跟上来的花长老道:“扶稳他,让他维持打坐的姿势。”
花长老点点头,扶住双眼无神的飞钰后,眯着眼睛打量着她手里的那把玄月笛。
“玄月笛?”郝长老吃了一惊,“那不是白玉麒麟守护的仙界法器?”
“是啊,你想看看?”楼溪月伸手就把玄月笛递了出去,结果郝长老不敢接,还连连摆手,摇头说:“我就是一时好奇,掌门还是救醒飞钰要紧。”
楼溪月轻轻哼了一声,对于郝长老刚才的举动有些生气,“玄月笛之所以对人类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是因为它可以召回人类本体的三魂七魄,从而让人死而复生。你们注意下周遭流动的空气,一旦风向发生改变,很可能会让飞钰的三魂不能回归本体。”
“掌门放心,我们会以全力助你!”
郝长老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做法是错误的,尴尬的红了脸。
图长老对姜长老点点头,两人守着门窗,双指相对,只等楼溪月开始的那一刻。
楼溪月扫视室内一圈,确认了几遍没有异常情况后,才开始默念白羽教给她的口诀。
玄月笛从她掌中脱飞而出,打圈旋转,泛起的绿色光芒犹如一朵绿色的睡莲徐徐盛开。
很快,这绿色的光芒便将整座小院笼罩其中。还在绣楼的楚笑风看到包围住小院的光芒,立马飞身前来,站在光芒外围。
随后,顾无言、沐曦然、穆青休以及逃脱看管的楚安阳纷纷赶到。
楚安阳扯了扯楚笑风的衣袖,不明白为何几人的脸色都这么凝重。
“哥,发生什么事了?”
楚笑风看了他一眼,四两拨千斤的说:“溪儿正在里面救人。”
救人?
楚安阳挠了挠头,满脸惊讶,“谁受伤啦?”
楚笑风抿了抿唇,温和的声线变得极为低沉,“别吵,先让溪儿安心救人。”
“喔。”楚安阳撅了撅嘴,看着这道越来越亮的光芒,不禁小声地嘟囔了句,“这颜色还挺好看的。”
绿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扩展开来,顾无言面色微变,挡在几人身前,喝道:“快闪开!千万不要沾上这道光!”
音落,顾无言拉着沐曦然朝一旁飞去,楚笑风也带着楚安阳退到了安全地带,穆青休左右看了眼,身影一闪,瞬间退离这座小院千米之外。
房间内,楼溪月不断念着那句口诀。在白羽教她口诀的时候便告诉过她,这是一种会吸人法力的口诀,想要召回飞钰的三魂,必先以自身法力作引,为其开辟归来之路。
每念一句口诀,她的法力便会被玄月笛吸走一分,她的脸色渐渐苍白,手臂一垂,重重扶住身边的椅子。
“溪月!”
饱含担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站在外面的几人神色各异,唯有沐曦然与楚笑风眼中布满了心疼。
“我没事。”
楼溪月扶着桌子站稳,摇了摇头,继续催动法力,默念口诀。
她的体力逐渐不支,见状,花长老将飞钰交给郝长老,自己则闪身站在楼溪月身后,将法力源源不断的传入楼溪月体内。
楼溪月咬了咬牙,强打起精神,终于看见三道飘忽的魂从窗口飞了进来。
“关门!锁窗!”
楼溪月将那三魂打入飞钰体内,同时对几位长老喊出命令,身子蓦地一软,便向地上倒去。
“溪月!”花长老及时扶住她,抓住她的手臂,矍铄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涩。
三魂归体的飞钰忽然睁大眼睛,然后笔直地向后倒去,阖上双眸,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浅淡。
“等他醒来就能恢复神智了,图长老,你带他回去休息。”
楼溪月抿起无色的唇瓣,转头对花长老道:“你放心,我没事,可以松手了。”
花长老将信将疑地松开手,他见楼溪月向前走了一步,结果还是向旁边倒去。
他立即大步上前扶住她倒下的身子,目光落在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上,低声轻叹,“你怎么总是喜欢逞强!”
“花长老——”图长老抱起飞钰,转身却在楼溪月紧闭双眼倒在花长老怀中,脸上聚满忧虑,向这里走来。
“没事,你先带飞钰回去吧,溪月她睡会就好了。”
花长老对他摇头,示意其余两人可以打开窗子,便抱着楼溪月走出了房间。
绿色光芒渐渐消失,玄月笛停止旋转,通灵般飞到了楼溪月手里。
小院大门被人打开,守在院外的几人向里面看去,就见飞钰最先被图长老抱出来。
“图长老,飞钰可以恢复正常了吗?”
沐曦然急忙跑到图长老身边,探了探飞钰的鼻息,眼中立即浮起欣喜的神色。
“掌门说等他清醒后便可恢复正常,你无须担心。”
“那主子呢?她怎么还没出来?”
听见飞钰恢复正常,沐曦然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却又不见楼溪月的身影,便有些焦急地抻着脖子往里面看。
“掌门的法力耗损严重,为了救醒飞钰而陷入昏迷,等会花长老会带她出来的。”
主子昏迷了?
沐曦然心里又一紧,赶忙跑进小院。
还没跑出几步,花长老便抱着楼溪月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了转,花长老将楼溪月交给了楚笑风。
“她需要歇养多日,这几日可否请楚皇子好好照料她?”
逮到机会,花长老就要给楚笑风和楼溪月创造条件。
楚笑风轻轻颔首,从花长老那里将她抱了回来,眸光温暖的落在那张苍白的面容上,勾起的唇线透着几分清冽。
“几位长老放心,笑风自会好好照顾她。”
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那柄玄月笛上,楚笑风紧紧地抱住她,转身向绣楼走去。
楚安阳咽了下口水,凑到离他最近的男人身边,“我哥是不是和楼姐姐已经互许终身了?”
顾无言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你是他的亲弟弟,他没有告诉你吗?”
楚安阳摇摇头,小脸忿然,“我哥他什么都瞒着我,要不是我多番打听,还不知道他已经住进了楼姐姐的绣楼!”
深邃的眸光好似一汪深潭,被赶到山下居住的顾无言并不知道两人住在一楼的事情,他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嘴角,微微笑道:“掌门的身上有一块木牌,那木牌本是证明掌门身份的信物,但是现在木牌的反面已刻上了你哥的名字。你哥说那是两人的订婚信物,这个……你知道吗?”
楚安阳再次摇头,“我说他留那东西三年做什么,敢情他还在人家的东西后面刻了自己的名字?”
一块木牌留了三年?
不得不说,出身于浩然阁的顾无言对楼溪月与楚笑风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
“二皇子,我这里有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而你那里,有一些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你看,咱俩交换信息如何?山下有间还不错的客栈,要不要与我一同去那里坐坐?”
楚安阳咂了咂舌,眼珠一转,扬脸笑道:“也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他哥现在有美人在怀,根本就不会理他,而自己待在这里又一点儿乐趣也没有,还不如与顾无言聊点儿晚间谈资呢!
顾无言没有忘了沐曦然,对她招了招手,轻声诱哄,“沐姑娘,掌门现有大皇子照顾,依我看,还是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较好,要不要……你也去我那里坐坐?”
沐曦然咬唇摇头,“你们去吧,我想去照顾飞钰。”
见她如此,顾无言也没强留,便对她温柔的笑了笑,随后与楚安阳走出了苍羽派。
沐曦然低着头往前走,忽然见穆青休还站在那里,遂问:“穆掌门,您不回去休息吗?”
穆青休低下头,从空间里拿出一粒丹药,对她道:“这是凝气丹,等楼掌门苏醒后可以给她服下。”
“好。”只要是对楼溪月有益的事情,沐曦然就不会跟任何人客气。
穆青休收回掌心,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对她轻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初夏的夜晚暖风轻拂,小院门前孤影长立。
沐曦然疑惑地拿着凝气丹站在月光下,眉头一皱,在心底想着,穆青休到底有没有认出她们就是偷盗玉丹珠的窃贼?他是不是对主子太好了?
这真的……不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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