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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利跟着珠儿一路来到茅厕,又一路回到御书房。
他还一直沉浸在错愕之中,无法自拔。
……
“言朗!你回来以后竟然不去找我!”
刚刚走到御书房门口,一个清脆悦耳,同时带着三分怒意的声音,传入了万利的耳中。
万利站定一看,只见殿内立着一位婷婷少女,杏面桃腮,略施粉黛,虽然穿着华贵的翠纹云缎,却透着一股子不俗的灵气儿。
面对这样一个俏丽俊美的女子,万利彻底愣住了。
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去深究女子从而何来,又为何而来……
……
“参见凌香公主!”珠儿可没有万利欣赏美女的心思,她见到来人,立刻俯身行礼,连头都不敢抬。
“我跟你说话呢!”公主完全没有理会珠儿,而是直直的看向万利。
这一喊,终于将万利游离在外的一丝魂魄喊回了躯体,也让他反应过来,珠儿之前对这个女子的称呼是——凌香公主。
万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心有余悸的腹诽道:这皇宫也太他娘的惊险了吧,怎么随便遇到个什么人,都是不得了的身份,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
万利这一跪,一没说话,二没看人,却是吓了凌香公主一跳。
因为在她印象中,言朗是不会在自己面前下跪的,更别说低下头不敢看自己。
所以之前的火气也一下子抛诸脑后了,她向前走了一步,一边想要扶起万利,一边道:“朗哥哥,你没事吧?”
万利被公主这样一扶,才想起之前珠儿跟自己说的话。
北门侍卫,除了皇帝以外,可以不用跪任何人。
于是他的心底终于多了一份底气,顺着公主搀扶的力道缓缓站了起来。
但底气归底气,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发抖,起身后勉强扶着桌子站稳。
……
凌香公主见万利有点不对劲,只好扶着他到椅子旁,轻声道:“朗哥哥,你先坐。”
万利脑子有点发懵,木纳的顺着公主的意思坐到了椅子上。
就在他正欲抬头之时,恰好见到凌香公主弯着腰扶着自己落座,目光落在她衣襟之上那一片若隐若现的雪白,一时间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
这是万利第一次如此亲近一个女子,鼻尖充斥着阵阵少女的幽香,惊惧惶恐之中带着说不出的窃喜之意,让万利有些不知所已,也有些燥热羞怯。
……
但是这些表现落入凌香公主的眼中,是越想越不对劲。
但她问万利,万利也一句不答。于是她看向了屋内的另一个人,珠儿。
“珠儿,朗哥哥到底怎么了?”
珠儿见公主终于问自己,立刻抬头答道:“回公主,言侍卫先前头部受了重伤,如今伤势虽见好转,却忘记了很多事情,所以……”
“你是说朗哥哥不记得我了?”凌香公主惊讶的看了看珠儿,又看了看万利。
“奴婢……奴婢不知。”
……
万利茫然的抬起头,一脸木纳。
“朗哥哥,你真的不记得凌香了吗?”公主担心的问道。
“……”万利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作答。
“那你记得我之前要你帮我办的事吗?”
“……”万利没敢说话,他心想,我哪知道什么事啊。
“那你可还记得御花园……承香殿……太液池……宝华宫……吗?”凌香公主的眼睛越瞪越大,声音却越来越小。
“……”万利依然不语。
“那……”公主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抿着嘴俯身到万利耳边,轻声道:“那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万利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惊愕的吞了一下口水,心底不受控制的胡斯乱想起来。
“就是……就是那个不能说出来的关系……”公主好心提醒着万利。
听到这里,万利似是坐实了心底的猜测,直接两眼一翻,假装昏倒在地。
……
公主和侍卫,能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关系,这也太那个了吧!
此时不装晕,还不知道后面会听到什么禁宫秘闻、孩提不宜的故事呢,万利还想多活几天,他可不要听那些能掉脑袋的事儿!
……
万利为了图解脱,假装晕倒。
但是这下可吓坏了凌香公主。
于是御书房在景平帝离开不久以后,又一次忙碌起来。
抬人的抬人,请太医的请太医,传信的传信,一时间竟有些混乱。
……
被请来的太医依然是徐康,他刚刚回去没多久,又被人请了回来。
病人还是那个病人,病症还是那个病症,因此这一次,他连药方都没有换,只是象征性的把了把脉,做了一份例行的记录而已。
在他离开以前,对凌香公主回话道:“言侍卫虽无大碍,仍需静养。至于他何时能够醒来,这就不好说了,有可能是一会,有可能会等上几个时辰。”
凌香公主也没有办法,随意打赏了太医一下,又嘱咐了两句,便让太医离开了。
……
许康在回去的路上郁闷不已。
不是因为连续几次为言朗诊断而不耐烦,而是打从心底燃起一丝挫败和黯然。
虽说这医术是博大精深的,但他自问这世间,无论是疑难杂症,还是伤患毒蛊,自己都有一定的研究和成果。
他是真心没见过言朗这样的病症,不致命却能使人内力尽失的毒,而且还时常令人心悸昏厥,实在是闻所未闻的。
这样的病症,严重的打击了一个对医术十分自信又充满热情的大夫。
而且这毒还中在了言侍卫身上,言侍卫这等人才,这等心性,却落下这等病症,实在是天妒英才。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行医之路,还是为了言侍卫本人,他都打算回去以后,就算彻夜不眠,耗尽心血,也要复查各大典籍病史,誓要想办法找出这解毒之法,以为心安。
……
景平帝刚刚跟军机处商议完国事,正欲去后宫走动走动,就见小太监来报,说言朗又昏倒了。
许太医看过,只说无碍,连方子都没换就离开了。
景平帝挥手示意太监离去,他自己坐在龙椅上陷入沉思。
他想起孙孝资那一脸担忧的眼神,又想起言朗倔强又苍白的脸。
同时,他还想起了两个时辰之前跟孙孝资的谈话。
……
他们缓步走在榴树下,抛开君臣,不问主仆,只是聊起了一些过往,和一个少年。
“若是说真话,我不想派他去。”孙孝资负手而行。
“若是真不行,就谁也不派了。”景平帝微微一叹。
“是啊,若不让他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呵呵……你当初不是跟朕说,此事非亲信不可为,纵观朝野,唯北门侍卫可当此任而不易被人发觉,而门子之中,只有你、言朗和司徒诚三人懂得易容之术。你又常伴朕之左右,突然消失,定会引起猜疑。司徒诚那边的差事则更为重要,无法抽身……故而,言朗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一时溜须之言,虽有道理,却不是真意。”孙孝资羞涩一笑。
“你啊……”景平帝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要总是胡乱揣测圣意,多累啊。”
“是啊,真的很累。那我不揣测了,我直接问。”孙孝资正了正神色,看向景平帝道:“真的要派言朗去吗?”
显然,景平帝没有想到孙孝资问的那么直接,微微一顿之后,严声道:“是!非去不可,否则朕心难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