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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伦的私人信函】
亲爱的金克:
我驻扎在斯芬营地,现在时刻是2100时。(这是部队里的行话,表示晚上9点。)就要吹熄灯号了。现在说还有点早,不过起床号可真比老爹用做煳了的早饭来叫不起床还要快。
军士长说我们在开拔之前,还要在这里驻守几个星期。没有多少时间训练了,不过我们这里大多数人的体格都好得很,随时都能上战场。
希望你别再为我走的事情而生气了。毕竟,没有你我也走不成。没有卖烟火赚来的钱,我也法让征兵办的人虚报年龄把我登记上去。
伙计,我欠你这个人情。
不知道我能不能透露我们的行踪,不过我会跟你说“巨型橄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瞧我这个福镇小子,就要抖抖鞋子里的煤灰,出去闯荡世界了。
我已经拿到制服了,和队友们去了一一趟城里,拍了照片。我给老爹寄了张放大的照片,好挂在杂货铺的墙上,这张是给你的。
你能想象得出我英勇杀敌的样子吗?
【响尾蛇】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至少有?一个人可以排除嫌疑——我。
噢,再见了!
吉伦
于斯芬营地
1918年2日10日
吕米把萨德女算命师上次讲的那个故事,还有从报社梅的【福镇每周轶闻】上读来的东西给张丽和王琳讲了好几遍。
吕米讲关于红色烟火筒的一切,讲了朱耳倒霉的死亡,讲新年庆典为了迎接大王国总统来福德,在火车站布置了烟火结果火车站附近的水塔爆炸了,还有捐献布头做给军队的被子也不幸浸湿。
吕米试图记起每一天细节,包括那个斯加女算命师捐献缝被子的布头却被拒绝的事,可总觉得还有些什么事想不起来了。
“那个斯加女算命师就是萨德!”张丽的话打破了夜晚树林间的宁静,“她为什么算自己叫斯加女算命师?她怎么不直接说’我’或者’萨德’?”
“她讲故事的时候,自己就不在里面了,她只是那个讲故事的人。”
“好吧,”王琳说,“可那些她不在场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吕米答道,“不过你还记得那个’巨型橄榄’吧?”
吕米试着分析道,“金克在集市上闯进过她的帐篷,后来还帮她修过篱笆,也许她就是这样知道的,一定是金克跟说的呗。”
“哎,她肯定会什么法术,你看,那个金尤拉太太和被子的诅咒就灵验了!”王琳说。
这个故事她们表姐妹俩在一周内已经叫吕米讲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张丽还是兴奋不已。
她们仨也把吉伦的信念了又念,都能背下来了。在信里发现某些事情跟萨德女算命师的故事有所重合的时候,总是很有意义。
吕米和张丽肩并肩走着,脚步踩过的月光下的枝丫和树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张丽还在感叹着那些故事里的事,吕米却想她在给萨德女算师的另外一桩大自然事务打杂。
萨德让吕米做各种她所谓的占卜,像是黄昏的时候跑到倒下的枫树下面收集青苔;或者早早起床,在露水干掉之前摘把蒲公英。
这些活都很古怪,而吕米不管采什么回去,萨德女算命师都给捣碎了,做成泥或者碾成粉,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今晚上则有点神秘,吕米都不知道她要来找什么。萨德女算命师只说,一个好的占卜师要学会观察,倾听,等待。
“你觉得那个咒语会是什么?”张丽继续说道,“我是说,到底是什么咒语能让水塔爆炸呢?”
事实上,吕米也不敢去问萨德女算命师给金尤拉太太下的诅咒是什么?那个句子听起来很古老,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吕米可不希望萨德用福镇语说出来的时候,不小心降在了她头上。
“还有,我不明白,谢迪为什么要跟金克竞投那床捐献被子呢?”王琳说。
张丽翻了个白眼。“我真不明白你你数学跟学谁的呢。听好了,我只再静一遍。”
张丽总是以一副当事人的口吻讲故事,“在新年庆典上,水塔爆炸,被子被弄湿了,谁也不想左大王国总统巡游福镇看到那些被子,是不是?”
“对。”王琳说并努力集中注意力。
“而谢迪知道金克卖烟火得了笔钱。”
“是的,他分到了二十五块七毛五。”
“好,既然是金克搞的烟火让水塔炸得到处都是,那么謝迪就想让他做出补偿——就是买下浸润被子。金克也许一开始报的价很低,于是谢迪就路加价,直到最后边被子以二十五块——”
“七毛五卖给了金克!”王琳睁大了眼睛,“正好是他卖烟火得到的钱。”
“正是。”张丽叹了口气,“不过,也许是萨德女算命师的诅咒在先,这被子才会搞成这样。吕米,你说呢?”
张丽不等吕米回答就继续说,“她一定是一个女巫。就连金尤拉太太都说她是个神婆,会念咒语。”
“那她为什么又自称是占卜师呢?”吕米问,“她的招牌上怎么不写’萨德神婆,会念咒语者’?”
“那是因为干他们这行的,都喜欢搞得神神秘秘的。就好像我们摸黑在这树林里东一脚西一脚的,也不知道右,在找什么东西,这多神秘啊。”
张丽说毕,望向吕米等着她的解释。
“萨德女算命师给了我这只桶,叫我在月光下找一棵年轻的三叶杨树。”
“那这只桶是干什么用的?”
“她说是用来让我保持清醒的。”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命令啊?”王琳嘟囔着。
“反正有点像探险。”张丽说着轻吟哼唱起来:
我在漆黑苦闷的夜晚出发
生活压得我无处为家
先是被老板踹了一脚
之后又被大雨淋浇了一场
这尘世间我要去往何方……
呦得来呀l嘿,呦得来呀嘿,呦得来呀嘿
“看在老天的份上,张丽,你要不编支欢快点的歌唱唱,我跟吕米就把你扔到哪趟火车上去,头也不回,”王琳喊道。
“别急呀,后面就好了。”张丽打趣着回道。并继续哼唱着:
我的灵魂和鞋子己破败不堪
没有钱也没有饭碗
可当我踏上了铁轨
这重担就会全都消失无尾
我跳上火车,在这苍茫月色中
吕米忍不住加进去一起唱道:哟得来呀嘿,哟得来呀嘿,哟得来呀嘿……
她们仨来到河床边的处空地,望着全是石头的、炙热干枯的河床。
想象着这里曾经一度有一股活水,河面宽阔得可以游泳。
“这里全都是三叶杨。”王琳说。
吕米摸了摸又硬又厚的树皮。“这些看起来太老了,萨德女算命师说的是年轻的三叶杨。”
“那去找找有没有最近才长出了的吧。再说,这里的月光也不够亮。走吧,我饿了。”
王琳领着我们往一片长满三叶杨和榆树的林子走去,那里的树有些还是小苗苗。
王琳坐了下来,靠在截腐烂的树桩上,打开背包。说道:
“既然我们要在这里,坐等蝾螈眼睛、蟾蜍的心之类的东西自动送上门来,那我们也不委屈了自己。你们带了什么?”
她们仨说好了,外出的时候每人带一点食物分着吃。王琳拿出三个素包子,吕米贡献了在萨德的食物橱里找到的、装在一个脏兮兮的罐子里的腌菜,虽比不上素包子,也不知道完全没有赢的希望。
接着张丽拿出了一个小罐子,里面放了两块饼。她递给了吕米和王琳一人一块。
“姜饼!”吕米说着咬了一口,那甜丝丝的辣劲儿让她一哆嗦,“你自己的呢?”
“我吃过了。我妈把家里鸡一星期攒的鸡蛋拿去店里换了点糖了,她回来做了六块姜饼。”张丽解释道。
“喏,你吃这半块。”吕米把半块姜饼递给了张丽,她拿了起来。不过吕米感觉张丽有点不情不愿。
王琳咬了一口姜饼,又咬了一口。“你妈电做的姜饼真是有一手!”
王琳吃完最后一口姜饼,对张丽说:“丽,接着唱个歌吧。”
张丽笑开颜:“我在漆黑苦闷的夜晚出发……”
她们仨还有大把的时间,张丽和王琳跟家里说好了,今晚和吕米一起住在谢迪家里。
张丽的歌声带来了片刻的宁静。一切都静静的。她们仨已经说了太多关于吉伦的信,还有响尾蛇是谁的事情,此刻正是一个放松思绪去往别处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