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来年日子要不好过了

陈小桑沈大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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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能三个哥哥成亲住的青砖大瓦房,两个弟弟住的是茅草屋子,怎么也得先把屋子建起来。

    陈小桑可想有牛车了,就缠着她娘磨,李氏说什么也不同意,陈小桑沮丧地坐在她爹旁边,两只袖筒合在一块儿,小老头似的缩在地上。

    她这姿势把陈老汉逗乐了:“小小丫头,学我做什么?”

    陈小桑小脑袋摇晃着:“坐牛车呼啦一下就去镇上了,走路要走好久,咱们以后拖药也方便呀,爹和哥哥下地有牛帮着就轻松了。”

    陈老汉将竹篾丢给陈二树,抓了旱烟悠闲抽着,“等咱们挣到钱了你娘就乐意了。”

    “可咱们一个月能挣一万多文了,还怕买不起牛么?”陈小桑道。

    陈老汉悠悠然地吐出一口烟圈:“傻闺女,咱还没挣到钱,怎么能先花呢?万一咱们钱花完了,傅老爷又不要咱们炮制地黄了怎么办?”

    什么事儿都说不准的。

    陈小桑想了想,觉得她爹说的也有道理,就应道:“好吧,那就下个月再买。”

    反正是农闲不用干活,等一个月就等一个月嘛。

    厨房的李氏领着板油跑出来,咬牙瞪着陈老汉:“咱家油还没吃完,你怎么还买板油了?”

    被冤枉的陈老汉还没说话,李氏就数落起来:“这么重,得三十来文吧?咱家这些日子又是排骨又是鸡的,也不缺油水,下个月买也是一样的呀!”

    被老妻当着儿女的面数落,陈老汉缩了脖子:“不是买的,是兴义送的。”

    陈二树怕他娘不信,赶忙帮他爹说话:“真是兴义叔送的,娘你别怪爹了。”

    谁知李氏更为难了:“咱家又是吃他家排骨又是拿板油的,咱们可怎么还这份情哟,你赶紧给人家送回去。”

    陈老汉才不动弹,反正有人会憋不住。

    果然,旁边蹲着的小桑小手小脚地跑到李氏身边,抱住她的腿撒娇:“娘不要送走,这是我挣的。”

    李氏疑惑,陈小桑嘚吧嘚吧说了今天卖肉的事,“不信你问爹和二哥嘛。”

    李氏当然信自己宝贝闺女啦,抱着小桑就是一顿夸。

    等她知道家里能炮制地黄挣钱后,恨不得把闺女供出来。

    ”小桑可真是个福星啊,瞅瞅咱家的日子,一天好过一天!“李氏晚上跟陈老汉嘀咕。

    陈老汉就道:”我看,等村学建起来了,怎么也得送她去读几年书。“

    对此李氏深以为然。

    可不能耽搁了聪明的闺女哟。

    陈小桑一觉到天亮,准备要好好炮制药材,村长敲着锣到她家了:“明儿就要出徭役了,你们家得出一个壮丁啊。”

    陈二树赶忙问道:“今年要去哪儿服徭役呀?”

    村长也是满脸愁容:“我也说不清,不过里正说了,上头让去修堤坝。”

    “今年天旱,该修水渠引水灌溉田地呀,怎么要修堤坝了?”

    村长靠着陈家的墙感叹:“县老爷发的布文,哪儿有我们说话的份。别多想了,上头想得总比咱们多。”

    说完,又敲锣去下一家了。

    陈二树感觉不对,又不好多说,等晚上吃饭时将这事儿在饭桌说了,桌子上的人都不吭声了。

    陈小桑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问道:“修堤坝不好吗?”

    “修堤坝肯定是好的,等往后下大雨了能防洪。”陈老汉耐心解释。

    陈小桑疑惑了:“那你们怎么不高兴呀?”

    陈大树摸摸她的头,应道:“你还小,不懂这些,就不要操心了。”

    对于大哥这种回答,陈小桑是很不满的:“大哥你就告诉我嘛。”

    陈大树见几个孩子都瞅着他,就应道:“今年天旱,村里的庄稼老把式都说明年要大旱了,得修水渠往田地里引水,可县令叮嘱要修堤坝……

    一年只服一个月的徭役,要是修错了,来年咱们就不好过了。”

    一家子吃喝都得靠着地里产的粮食,地里没收成了,怕是得饿死人啊。

    这事陈二树也明白,所以听到要修堤坝后眉头就没展开了。

    陈小桑问道:“没有人告诉县令该修什么吗?”

    “都是衙门的事,我们普通百姓哪儿知道哟。”李氏叹息地连连摇头。

    好不容易因着得了炮制药材的活儿挣钱而高兴,这一转眼,就又得为了明年的收成担心了。

    见他们越说越多,陈老汉出声制止:“县老爷总不会错,你们别瞎操心了。”

    屋子里的大人们也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只能顿住。

    陈老汉又叮嘱陈小桑和三个柱子不能出去说这些话,四个孩子连连保证不会说出去,他才安心了。

    “按着顺序,今年轮到三树去服兵役了,可下个月三树就要成亲,不能去,今年就让四树先去,三树明年再去。”陈老汉嘱咐道。

    陈四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陈老汉叹了口气,“明年难了,我想着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换粮食,你们看怎么样?”

    大树几个都没意见。

    “要不我去跟村里各家都说说,让他们也囤点粮食?”陈大树提议。

    陈老汉可不觉得村里的老家伙们是白活的,应道:“别家就算了,你去沈家说说,他家没田地,让他们多存点。”

    大树扒拉完粮食,就要去,陈小桑屁颠屁颠跟上去了。

    到沈家门口时,沈家父子正吃晚饭。

    陈小桑热情地喊了沈兴义后,就高兴地跑到沈大郎身边坐着了。

    瞅着他们满桌子的肉,陈小桑就知道兴义叔今儿的生意不好。

    她愁了:“兴义叔,要不村学你先别建了,留着钱买粮食呀。”

    沈兴义疑惑问她:“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吃呀,要不明年会饿死的。”陈小桑担忧地瞅着他。

    兴义叔对她很好,沈大郎是她的大腿,她可不想他们两难过。

    沈兴义被她说得更糊涂了,陈大树把他爹说的那些跟沈兴义一一说着,听得沈兴义眉头都竖起来了。

    “这个县令怎么想的,不修水渠跑去修堤坝?”沈兴义气得将碗往桌子上一摔。

    陈大树暗暗庆幸沈兴义家住的偏,也没人经过,就偷偷劝他别乱说话。

    沈兴义是个卖猪肉的,以前家里的田地也是租给别人种,他对气候收成压根就不懂,越听陈大树说的他就越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