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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点半开始,全国各大院线的老总便抵达海纳。余东带着许正道,以及电影的主演徐帧、王保强和沙溢站在放映室门口,以主人的身份进行接待。
余东做电影发行做了十多年,是电影发行圈的行家里手,跟各个院线的老总都是老熟人。他非常热情地为许正道做介绍:“正道,这位是中影美欣的总经理秦虹秦总。”
“这位是南方院线的总经理赵君赵总。”
“这位是北平新影联的总经理高君高总。”
“这位是魔都联合院线的总经理吴鹤沪吴总。”
“……”
本次看片会邀请了全国三十六条院线的负责人,以及北平及周边主要影院经理140余人,规模相当庞大。这些人手里掌握着全国上千家电影院,掌握着全国3000多块银幕,也掌握着一部电影的生死。对这些人,许正道不敢有丝毫怠慢,表现得非常热情。
院线老总以及影院经理知道《B区32号》在香江的事,但很多人并不清楚导演是谁。在听到许正道就是《B区32号》的导演后,都非常吃惊,对他也变得热情起来。
院线和电影是相辅相成的,优秀的导演能拍出好电影,能让观众走进影院,能让影院赚钱。对于优秀导演,院线老总们向来非常尊敬。
要是到了陈艺谋级别,甚至可以不给院线面子。2002年陈艺谋的《英雄》上映,直接将电影分成提升到40%。去年《十面埋伏》上映,又将分成提升到了41%。院线老总们对此大为不满,甚至有些院线放言抵制《十面埋伏》,但最终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因为陈艺谋有票房号召力,能吸引大量观众进电影院,如果你不放他的片子,就赚不到钱。
快两点的时候,中影集团老总韩山平来了。
余东原本是北影厂的发行科长,是韩山平手下的兵。在韩山平面前余东非常恭敬:“老厂长,您来了。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煎饼侠》的导演许正道,他就是最近轰动香江的《B区32号》的导演!正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影集团董事长韩山平先生,大家都尊称他三爷。”
许正道没有叫三爷,毕恭毕敬地道:“韩叔叔,快十年没见到您了,您真是一点都没变。”
韩山平听到许正道叫自己韩叔叔,不由打量了许正道一番,看起来确实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是谁,就道:“你是?”
许正道微笑着:“我是秀影厂的子弟,我爸叫许建国,我妈叫魏红;我爸我妈以前是您的手下,跟您拍过好几部电影呢。”
韩山平听到许正道是许建国和魏红的儿子,惊讶地道:“哎哟,原来是你老许的儿子啊,你都长这么大了。我离开秀影厂的时候,你好像刚上初中。一晃十来年了,你要不说我是真认不出来了。你爸你妈,还好吧,秀影厂现在怎么样?”
许正道叹了口气道:“他们都挺好的,但秀影厂情况不太好。秀影厂员工大致分成三类,最有本事的都出来了,拍电视剧、电影,第二种就是现在厂里上班的人,还有退休早的人也不用愁;最难过的是这十年来下岗、内退的人,过得特别惨。大家都说,要是你没走就好了。要是你没走,秀影厂肯定不会变成这样。”
韩山平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难过,他在秀影厂呆了将近二十年,秀影厂变成这样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就道:“我刚到北平的时候也难,那时候我带着十几个导演,到处拉赞助。在别人眼里跟乞丐差不多,到处乞讨。甚至有人给我起了个绰号,丐帮帮主。不过最近几年电影行业好起来了,相信秀影厂也会也来越好。”
看到记忆中的小屁孩长大成材,韩山平很开心,以长辈的身份道:“我听说你拍的恐怖片不但卖到美国去了,还在香江打破了恐怖片纪录。了不起,老许生了个好儿子啊!”
许正道毕恭毕敬地道:“韩叔叔谬赞了,我那是运气好罢了!”
下午两点半,放映厅灯光熄灭,电影开始放映。
《煎饼侠》的结构借鉴了东瀛电影《摄影机不要停》,院线老总们看片的反应跟东瀛观众看《摄影机不要停》简直几乎一样。前面三十多分钟老总们看得一脸懵逼,这是什么鬼,这片子拍得也太烂了吧,说好的希望之星呢。30分钟之后,现场笑声突然多了起来,老总们开始拍大腿,我草,原来是这样。电影最后三十分钟,大家时而被影片中的搞笑段落逗得发出阵阵笑声,时而被影片中流露出的真情所打动,红了眼眶。
电影放映结束,院线老总和影院经理们噼噼啪啪鼓起掌来。
许正道他们又惊又喜,院线老总们都是看片无数的老江湖,能让他们叫好的电影很少,能让他们鼓掌的电影更是极为罕见。现在老总们都在鼓掌,说明他们很欣赏《煎饼侠》,接下来谈判的过程中应该能争取到更多的场次。
“好小子!老许生了个好儿子啊!”韩山平走过来,大笑着夸奖许正道,“听到你的那个《B区32号》在香江创造票房纪录,我本来还怀疑是不是运气。外国有个《女巫布莱尔》票房非常惊人,但那两个导演后面就没有拍出什么好电影来。我本来还担心你会不会这样。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你小子是个人才!这片子拍得很好!”
许正道谦虚地道:“韩叔叔,您过奖了!”
韩山平大手一挥:“在我面前不用装谦虚,拍得好就是拍得好。我一直在想海棠国电影到底该怎么发展,在看到你这样的年轻导演之后我感觉很有信心,你们年轻有很多新的想法,在电影里将自己的想法很好地表达出来,会让海棠国的电影越来越有活力。”
在场的院线老总们小声交流起来,这部电影非常独特,也非常搞笑,是贺岁档最需要的喜剧片。有院线老总公布了自己的统计数字,大家全场笑了26次。有老总直接表示:“这是最近几年最优秀的国产喜剧,这部电影绝对是今年贺岁档的一匹黑马。”
几乎所有老总心里都是相同的想法,《煎饼侠》票房绝对差不了!
看片结束后,院线老总以及影院经理被请到海纳的大会议室交流洽谈。
院线老总和影院经理都非常喜欢这部电影,纷纷表达自己对电影的喜爱。
“今年贺岁档竞争很激励,你们只要不跟《无极》对撞,票房5000万肯定没问题。”
“《煎饼侠》是贺岁档最需要的喜剧,电影非常搞笑,但电影又不仅仅是搞笑,在搞笑之余,又有非常动人的情感,这一点特别难得。”
“这片子跟封小刚的喜剧片不一样,封小刚的喜剧靠的是语言,在我们南方,他的电影票房始终一般,《煎饼侠》有语言笑料,但更多靠的是故事,绝对能南北通吃。”
“……”
院线老总们对《煎饼侠》的上映档期提出建议,认为最好的上映时间是12月1号,其次是8号上映。现在档期形式比较明朗,《如果爱》是12月1号上映,《无极》是12月15号上映,《情癫大圣》和《千里走单骑》都是12月23号上映。
许正道他们见院线老总们如此看好《煎饼侠》,心里非常高兴,觉得在今年的贺岁档肯定大有作为。不过中影数字院线的总经理程阳的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我建议《煎饼侠》在12月1上映,因为我们已经跟《无极》签订了为期一个月的独家放映协议。如果你们在12月8上映,那你们只有一周上映时间,12月15号,你们的电影就会全面下片。”
《无极》跟数字院线签了独家放映协议,15号其他电影就会下片。如果《煎饼侠》12月8号上映,那在数字院线捞钱的时间就只有一周。
这不是最可怕,毕竟数字院线就200多块银幕,就算不要也没什么。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无极》敢跟数字院线签这种协议,那其他院线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就算不签独家发行协议,也很可能把黄金场次全部拿走。
黄金场全部丢失,那《煎饼侠》跟下片没什么区别。
在接下来的交流中,许正道他们摸清了《无极》前三天的排片和黄金场次情况。
《无极》跟院线签署的协议霸道无比,他们要求在电影放映前三天,院线必须保证《无极》80%的排片,以及100%的黄金场。只有保利万和院线例外,因为余东是保利万和的总经理。
也就是说,除了保利万和,《无极》上映后,《煎饼侠》黄金场一场都没有。
在洽商会最后,院线老总们开始预定拷贝。院线预订的拷贝数代表着市场的认可度,预定的拷贝数多,就说明市场看好这部电影;预定额拷贝数少,那说明市场不看好。
由于拷贝费比较贵,一个要一万块钱,拷贝往往是两三家电影院用一个。一部电影能发行200个拷贝,就是热门电影;能够发行300个拷贝,那是超级大制作。陈艺谋的《十面埋伏》发行了360多个拷贝,去年年底《天下无贼》第一次将拷贝数提升到了400。
“贺岁档需要喜剧,很多喜剧地域性又比较重。像封小刚的喜剧,在我们岭南票房就不是很好,因为他是语言类喜剧,南方观众很多不喜欢。《煎饼侠》搞笑的地方往往是来自于故事,来自于前后冲突。我很看好这片子票房,只要不跟《无极》硬碰硬,票房肯定不错。估计整个岭南省拷贝数能达到30个,我们南方院线订17个拷贝!”
“这片子太逗了!明星多,还特别搞笑,票房绝对差不了!这部电影会填补了一个空档,会改变观众对商业片的看法,不是只有那种大制作、大明星才是好的商业电影,最好的商业片应该是《煎饼侠》这样的。也是封小刚没看到这部电影,我估计封小刚要是看到的话,他会有压力的。我看好《煎饼侠》的票房,我们联合院线订22个拷贝!”
“我们星美院线订21个拷贝!”
“我们时代院线订11个拷贝!”
“我们太平洋院线订9个拷贝!”
“我们新影联订20个拷贝!”
“我们奥斯卡院线订7个拷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