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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8号对许正道是个大日子,是电影《煎饼侠》开机的日子。
这天早上,许正道吃过早饭,便在酒店大堂等剧组其他人。等人员到齐后,他们登上大巴,前往明清一条街。《煎饼侠》主要是讲北漂的的故事,北影厂是非常重要的取景点,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就在明清一条街,电影开机仪式也就放在了明清一条街。
大巴很快开进北影厂,绕过正对大门的红色苏式建筑,开到明清一条街。
许正道从车厢里出来,看到对面那栋三层古建筑拉着红色条幅,上面写着“《煎饼侠》开机大吉”。在古建筑前面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块红色的舞台。舞台背景是《煎饼侠》的概念海报,上面有四位主演的定妆照,并写有制片、导演、主演,以及出品单位的名字。在舞台中央摆着一台全新的数字摄影机,用红布盖住,不见真容。
蒋天星是制片人,也是开机仪式的负责人,此时他正带着工作人员在现场忙碌,为开机仪式作最后的准备。
现场除了工作人员,还有不少手拿话筒、肩扛摄影机的记者。为了给《煎饼侠》宣传造势,剧组邀请了一百多家媒体。跟其他电影不同,《煎饼侠》非常重视网络宣传,新浪、搜狐等四大门户网站的记者是重点邀请对象。
当时间指向九点半,许正道带着《煎饼侠》主创人员登上舞台。许正道作为导演,徐帧、柳亦菲、王保强、沙溢作为主要演员,站在了舞台中央。
现场记者立刻端起照相机,咔嚓咔嚓地拍起照来。
姜志强没有出现在开机仪式现场,他带着安乐的电影到威尼斯展映和卖片去了,威尼斯结束他又会马不停蹄的奔赴多伦多卖片。电影这东西跟时令蔬菜差不多,必须要乘热卖。一旦错过了卖片的最佳时间,后面想卖就特别难。
司仪简单介绍完《煎饼侠》的情况,便请许正道上前讲话。
许正道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激情澎湃地道:“各位同仁,影视界、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好!今天,电影《煎饼侠》正式开机了!《煎饼侠》是由我们刑天文化和香江安乐共同投资的电影,也是我们刑天成立后的第一部电影。《煎饼侠》是一部关于北漂,关于电影人的电影,是关于希望,关于梦想的电影,是我们自己的电影。所以,我希望剧组每个人都全力以赴,都拿出十二分力气来,将这部电影拍好,拍成一部让我们感到骄傲的电影。希望我们能不辜负这段时光,不辜负我们的梦想!我就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来了噼噼啪啪的掌声。
许正道讲完,柳亦菲和徐帧也简短说了几句,随后开机仪式正式开始。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下,许正道和柳亦菲他们四个来到摄影机后面,用手抓住摄影机上面的大红布,随着许正道“开机”口令响起,众人一同将红布扯了下来。
红布落地的同时,鞭炮响起,礼花飘扬,全场一片欢腾。
开机仪式结束,许正道带着四位主演来到舞台前,接受媒体的采访。
柳亦菲是在场五人中人气最高的,在提问开始后,很多记者都不约而同的将问题抛给了柳亦菲,其他人完全成了陪衬,就连人气颇高的徐帧都不例外。
许正道名气最小,甚至可以说毫无名气,是五个人中最受忽视的。除了刚开始,有记者问了一个问题外,他就处于被遗忘状态。他在一边当起了吃瓜群众,看柳亦菲他们如何应对记者。就在他吃瓜吃的高兴的时候,柳亦菲的一番话让他瞬间成为瞩目焦点。
热恋中的女孩总是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多么优秀,柳亦菲也不例外。当记者问柳亦菲为什么出演《煎饼侠》的时候,她就开始夸许正道:“许师兄是非常厉害,非常了不起的导演,我跟他拍过广告,还看过他拍摄的《b区32号》。这部电影拍得特别好,特别吓人。这部电影在加拿大拿到了大奖,还被好莱坞买下翻拍版权,准备拍成英文版呢。”
此言一出,好似在平静地湖水中扔下一枚炸弹,现场记者顿时一阵骚动。
最近几年有不少亚洲电影被好莱坞买去翻拍,其中东瀛的《午夜凶铃》和《咒怨》取得了空前的成功。韩国、香江,甚至泰国都有电影被买去翻拍,只有内地电影好像被遗忘。
现在突然听到有内地电影被好莱坞买下版权,准备翻拍成英文版,现场记者们浑身一震,都来了精神。他们连珠炮似的,将问题抛给许正道:“许导演,柳亦菲说的是真的吗?”、“你的电影真的被好莱坞买走版权,准备拍成英文版吗?”、“那部电影讲的是什么,什么时候在国内上映?”
在许正道记忆中不少国产电影都炒过这个话题,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宣传自己的机会:“是真的。《b区32号》的翻拍版权被狮门影业以150万美元的价格买走,准备拍成英文版。要不是卖掉翻拍版权,我不可能有钱拍《煎饼侠》,更不可能请这么多明星出演这部电影。”
现场顿时响起了“哇”的惊叹声,很多记者在心里盘算150万美元能换成多少人民币;有记者觉得许正道很可能成为陆钏那样的新星导演;有记者觉得除了报道开机仪式,应该约许正道做个专访;有记者甚至连专访的题目都已经想好“墙内开花墙外香——记新星导演许正道”。
四十多分钟的采访结束,开机仪式也圆满的划上了句号。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剧组专门安排了一顿午餐,招待到场记者。
在前往酒店的过程中,许正道将蒋天星叫到身边,特意叮嘱道:“吃完饭后,我们就直接过来拍摄。你陪一下记者,到时候把红包给他们,每个记者都要发到,千万不要漏了,不然到时候肯定会发我们的黑稿。”
给记者车马费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初,一些外资企业为了公关宣传邀请记者进行相关报道,并给予记者相应的来回路费,后来这一由外来单位报销的路资演变为车马费。红包被冠以车马费的名义,逐渐由潜规则变成明规则,甚至成为一些媒体人收入的重要来源。
进入新世纪,红包不但未绝迹,而且越来越常见,甚至有媒体会主要开口要钱。南方某著名大报的娱乐记者曾找到新画面开口要“借”十五万,张纬平知道这种借是刘备借荆州,直接拒绝了。从那之后,只要是陈艺谋的电影,这家媒体是上一部黑一部。
到后来这种风气蔓延到了影评圈,某著名影评人说过,内地不收红包的影评人不超过十个。其实收红包还算好的,可怕的是影评人逐渐黑社会化。只要请他们看首映场,给他们塞红包,他们就疯狂吹。要是谁不给他们面子,不请他们不给演塞红包,那就抱团开黑。
许正道不喜欢这种风气,但大环境如此,不可能装清高。他不可能说,这种行为真恶心,我们坚决不塞红包。要是他这么做,那媒体的通稿就会变成黑稿。等电影上映的时候,《煎饼侠》会被黑到体无完肤。
当你不能改变游戏规则的时候,那只能好好遵守。
午餐安排在离北影厂不远的一家酒店,环境优雅,档次不错。几个月前《b区32号》开机的时候,许正道他们只能到路边的小餐馆吃饭。现在《煎饼侠》开机,几百号人到高档酒店聚餐,真的有一种时移世易,鸟枪换炮的感觉。
在午餐开始之前,许正道作为导演上台致辞。他重点感谢了到场记者,并希望大家能够多宣传、多报道《煎饼侠》。在午餐开始后,他又一桌桌给记者们敬酒,再次表示,希望记者们多宣传、多报道《煎饼侠》。
许正道的举动赢得了现场几乎所有记者的好感,导演请记者吃饭、给记者红包是有的,但给记者们敬酒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午餐结束之后,许正道和剧组主创,以及工作人员登上大巴,直奔拍摄明清一条街。由于电影拍摄周期短,时间比较紧。许正道在车上就开始给今天这场戏的演员徐帧和吴精说戏。
这场戏主要讲大鹏在拉到投资后,找到著名功夫片小生赵京,邀请他出演电影的男主角。赵京这个角色的原型就是吴精,只是加了很多喜剧元素。这场戏非常简单,几乎没有任何表演难度。在许正道讲完之后,徐帧和吴精直接在座位上就演了起来。
这场戏本来就比较搞笑,徐帧和吴精两人为了逗大家开心,故意用比较夸张的方式演,喜剧效果十足,车厢内顿时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在一片笑声中大巴开进北影厂,在明清一条街停了下来。
从车里出来,许正道来到今天的拍摄地,一个凉亭的里面。他将徐帧和吴精叫过来,让他们简直走了一下位,然后让他们去化妆。
徐帧化妆倒是比较简单,只要穿上角色的服装,简直化一下就行。吴精需要戴头套,化妆要麻烦不少。大鹏是在拍摄现场找到赵京的,赵京正在演一部清宫戏,头上是戴着头套的。
半个小时之后,吴精戴上头套,穿上清代服装来到了现场。许正道让他和徐帧在亭子里坐好,又将两个等候多时的群众演员叫过来,跟吴精他们一起排练。
拍摄工作很快准备完毕,现场开始清场,与拍摄无关的人员退出拍摄区域。
傅炎过来告诉张然,各组准备就绪,可以正式拍摄了。
许正道看了看现场工作情况,见所有人都望向自己,知道大家在等自己的口令。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出口令:“下面我们正式开始拍摄。各组准备。开机!打板!”
各组有序行动起来,摄影机开动,录音设备开动,吴精和徐帧在亭子里坐好,吊杆员将手里长长的话筒支过去,准备收音,场记对着摄影机镜头打响场记板。
许正道提高嗓门,喊出最后一个口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