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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沅汐自代替温昊阳迎接马瑾萱回到西涧皇宫后,心中对温昊阳的举措颇有微词,但又碍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自也不好开口问责温昊阳。于是便在温昊阳成婚当夜对其冷淡道贺,随后还未等温昊阳出言责怪,便先声夺人般地回应温昊阳,说她知道自己过错颇大,如此胆大妄为害温昊阳担忧实属不该,愿意接受温昊阳的任何惩罚,温昊阳还未出声,她便决定最终惩罚自己回宫面壁思过,直至温昊阳气消让她出宫为止。
见温沅汐一通自说自话完,在他还来不及关怀一下她的身子,跟她好好叙叙旧的情况下,便转身离去。温昊阳生平第一次有很强烈的挫败感,原本还未有多气,现下却真的很愤怒,便也默许了温沅汐的自我惩戒。
在被迫处理完温沅汐的事情,温昊阳便将薛铭泽留下与其深夜谈心,也从薛铭泽口中得知了许多关于温沅汐的事,心中也甚为忧虑,而薛铭泽多番催促他,大婚之夜让新娘独守空房甚为不妥。温昊阳却只是淡淡一笑,称已经掀过盖头,完成了所有喜事规矩,如今让喜娘陪着马瑾萱,他是待客时间。
薛铭泽很是无奈,却也只能陪着温昊阳,直至温昊阳沉默良久后郑重地问起:“修之,你觉得我妹妹如何?”
“臣,不甚明白。”
“现下就你我二人,你知道我问什么?”
薛铭泽犹豫了良久,略微叹息道:“她对他用情至深,怕是很能忘怀。”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端看你有没有这份心去让她忘怀。”
薛铭泽微微摇首,惆怅地说道:“殿下不如先行询问过她。”
温昊阳淡淡一笑,频频点头:“嗯,我知道了。”
薛铭泽见温昊阳一脸笃定的模样,略有些谐谑的眼神望着他,他无奈一笑,诚恳道:“我只愿她依旧如故,能日日展露笑颜。”
温昊阳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旁,一副委以重托的模样。
温昊阳见事已谈妥,便嘱咐薛铭泽回府休息,特意放他几日假期以作嘉奖,随即便去了新婚的磐凰殿,谴退了一众喜娘和侍女。立于塌前,望着马瑾萱那一副含羞带怯,目中却冷漠忧伤的面容良久,温昊阳几声轻笑后,将马瑾萱粗暴地推倒在床,口中威胁道:“既已是本太子的人,日后就给本太子谨言慎行,你最好安分些。”
马瑾萱还未来得及出声,身上的衣物便被温昊阳几下撕扯干净,眼角含泪地承受着温昊阳的暴力入侵。
门外的笺罗见屋内没什么声音,不免疑惑,跟其余的侍女在外呆呆地站立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见温昊阳将房门猛地打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新房。笺罗一脸担忧地冲进殿内,便见塌上的马瑾萱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脸哀莫地任眼泪流淌。
笺罗见地上破烂的衣物,心中甚为担忧,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蹲在床边,轻轻地揩去马瑾萱的泪水。
马瑾萱突然淡淡一笑道:“好,很好,这笔账也记在她头上了。”
温沅汐自从扬言要回宫面壁思,便真的不曾出过寝宫,且日日郁郁寡欢,一日里有大半时光皆是对着骆墨珏送他的首饰和墨玉发呆,一日不过寥寥数语且膳食也用得极少。小寒见状苦劝了几回,甚至在温沅汐用膳之时苦苦哀求她多食用一些,结果却适得其反,温沅汐的确强行多吃了一些,不料过后没多久,便悉数呕吐了出来,面容也更为憔悴。小寒自此也不敢再过多劝慰,只好禀明温昊阳。
温昊阳闻言火急火燎地赶到温沅汐的寝宫,一见到温沅汐的模样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不过数十日未见,温沅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也极差,曾经那个爱笑爱闹的人如今满脸沧桑,连明亮的双眸都蒙上了一层黯淡。
温沅汐见到温昊阳,连忙从座塌上站起,将手中的墨玉悄悄藏于袖中。两人相对站着,都未曾开口,温昊阳突然垂下首,眼泛泪光,只因在温沅汐身上隐约看到他们的母后生前最后的模样,在尔虞我诈的后宫里,他们的母后每每因保护他们而防备着所有人,渐渐地神情越来越忧伤,整个人也越来越憔悴,尤其是怀有身孕的那段时间,整个人就如温沅汐这般,憔悴的仿佛换了一个人般。
温昊阳上前几步,将温沅汐整个人抱入怀里,低声安抚道:“哥哥错了,哥哥不怪你了,你也无须在宫里面壁,你最爱玩了,你想去哪玩呢?哥哥现在有空,我们出宫吧,好不好?”
温沅汐在温昊阳怀中摇了摇头,鼻头突然酸楚的厉害,略微哽咽地说道:“我哪也不想去。”
温昊阳松开温沅汐,见到眼底满是忧伤,亦有泪光闪现,伸手抚上那明显有些凹陷的脸颊,淡淡地问道:“他就如此让你挂怀吗?”
温沅汐闻言望着温昊阳,提到那个不愿念不愿想却怎么也忘不掉的人,心中不免难受,眼角泪珠缓缓滚落,再度投进温昊阳的怀中,温沅汐小声地哭道:“我好想他,我根本做不到,我忘不了,我真的做不到。”
温昊阳紧紧抱着温沅汐,柔声安慰道:“没事,那就不忘了,汐儿乖,忘不了就不忘了。如果记得他会让你好受些,那就记得。如果想他,皇兄帮你把他找来,皇兄帮你见他,可好?”
“可他不会见我了,他生我的气,他不会原谅我。”温沅汐委屈地说道,“走的时候,他都不曾看我,他一定很怨恨我。”
“不会的。”温昊阳搂着温沅汐慢慢坐到软榻上,耐心安慰道,“没人会真的生你的气,他只是顾及你的身份所以才不敢看你,你仔细想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他国侯爷如对你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势必会影响你的声誉,他这么做都是在顾及你,这说明他……对你很是看重和上心,不是吗?”
温沅汐仔细想了想,忽又难受地说道:“可我破坏了……”
“什么?”
温沅汐立即摇了摇首,不敢直视温昊阳的目光,只好拉着温昊阳的手说道:“没事,是我太渴望见他了,还妄想他能为了我破坏那些世俗礼法,却忘了他本就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对礼法也极其看重。”
“是吗?他是这样的人吗?”温昊阳颇有兴致地问道。
温沅汐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唯有低头沉默。
“汐儿,我不希望你如此难过,你这样我很心疼。”
“对不起,皇兄,我又让你担心了。”
“皇兄愿意你做任何调皮捣乱的事,只要你不拿自己的身体健康或是安危来折腾,其余的你想怎么折腾,皇兄都由着你,皇兄都会帮你撑腰。”
望着温昊阳担忧的神情,温沅汐淡淡点头。温昊阳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放宽心,别这么折磨自己,凡事都有皇兄在,你想怎样都可以。”
温沅汐心暖于温昊阳的话语,正想问问他如果她想跟骆墨珏离开,他会不会同意。不料温昊阳却抢先说了一句:“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汐儿,在这偌大的皇宫里,皇兄只有你了,你是我唯一的温暖了。”
想要问的话瞬间便咽进了肚中,想着骆墨珏最后的神情和冷漠,温沅汐在心中暗暗嘲讽自己的痴心妄想,随即紧紧握住温昊阳的手,淡淡一笑,语带悲凉地说道:“我也只有皇兄了。”
温昊阳摸了摸温沅汐的头,小声劝慰道:“皇兄陪你吃些东西,然后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温沅汐不想他担心,心中虽不愿,却还是点头同意。
自知温沅汐心情不好,温昊阳便时时陪伴着她,除了必须出席的宫中事务,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闲走或静坐,偶尔会聊上几句薛铭泽,见温沅汐并无兴致,便也怏怏作罢。也正是因为陪着温沅汐,温昊阳才真正了解到薛铭泽那幽幽的话语,才知道那份情“深”几何,满心忧愁之下,只好另作筹谋。
眼见再过不久便要到温沅汐十八岁的生辰,在温昊阳的奏请下,西涧帝宣布要为温沅汐大肆操办,对其他三国皆发出了邀请函,也很快接到回复说三国都会派往重要使臣前来道贺,对此更是做足准备要迎接使臣。
温昊阳在得知骆墨珏作为东骊国的使臣前来祝贺,心中亦忧亦愁,殊不知更大的危机正慢慢靠近。
见温沅汐仍旧有些茶不思饭不想,无奈之下只好告知她实情,告知了骆墨珏即将来西涧为她庆贺十八岁的生辰,更暗示她如今的模样很是憔悴,如此见骆墨珏甚是不妥。温沅汐听闻后连忙坐在镜前细细地观察自己,确见镜中的自己面黄肌瘦,甚是憔悴,心中连忙计算着时日,更出声唤小寒帮她炖些补品,她要好好补补身体,一定要在骆墨珏来西涧前让自己回到往昔的模样,绝不能让骆墨珏见到她如此憔悴落寞的样子。
小寒喜不自胜地去吩咐膳房为温沅汐炖补品,而温昊阳望着镜前将所有胭脂水粉都打开,频频为自己涂抹的温沅汐,不禁感到酸楚和疼痛,心里就好似失去了一块似的,空荡荡的任冷冽狂风吹过,因实在难受的厉害,于是便转身默默地离开了温沅汐的宫殿,心里忧伤地叹道:女大不中留,竟是这般的吗?汐儿,我是多么希望永远将你护在羽翼之下,可你终究是不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