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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只好让他躺在那里,继续上山,那里的山路很崎岖,也很难走,基本上没有正经的山路,全都是靠我们自己一步一步踩出来的,很快留在那里和野狼格斗的坤子跑了回来,可他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他踉踉跄跄地倒在了我们面前,用他最后的一点力气告诉我们老张死了,然后就晕了过去,当时的我们正好在前方看见了一个山洞,就赶紧把坤子扶到山洞里躺下,好在当时带了足够的药物,我们就升起篝火给坤子包扎好伤口,就这样一天又过去了……”
“嗯……那个,我打断一下……”领队正说着,夏宇泽忍不住打断了他,“你们当时为什么不返程,还要到山顶上?”
“那时候已经在接近山顶的地方了,我们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这样的话他们不是白死了吗,所以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其实我现在真的非常后悔那次的旅行没有中途返回,真的。”领队回答,话语中满是自责和后悔。
“嗯……抱歉,我只是出于好奇才问问的,没想到……”夏宇泽见领队这个样子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只是我自己心里还放不下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的。”领队摇摇头,打断夏宇泽的话,强扯出一丝微笑。
夏宇泽点点头示意领队继续讲下去。
领队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又进入了回忆……
“当时因为亲眼目睹了四个人的离世,所以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点受不了了,这中间还有两位女生,一位是我们的好朋友徐可,她也是坤子的女朋友,而另一位是我的女朋友程璇,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就挤在一起相依为命,我们从第一天晚上就长了记性,所以我们决定轮流守夜,先留下一个人守在篝火边保证它不会熄灭,剩下的人肯定也睡不好,大家就变换着位置,让每个人都至少是温暖的。而徐可就一直坐在坤子身边,静静地守着他,他们之间的爱情啊,怎么说呢?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了,而且他们两个人当时打算下了山就订婚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坤子醒了,我们刚好也都睡不着就起来围着他,当时他跟我们说了和野狼格斗时的情形:他和老王让我们先走了以后就捡了边上的木棍和那些野狼打了起来,很奇怪,当时在最后面有一只野狼就站在那里看,也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后来老王被一只野狼咬住腿,坤子为了帮他把野狼赶跑就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木棍扔了出去,可是不但没有赶跑它,反而激怒了它,它松开老王的腿奔向坤子。
“就在那个时候,老王为了保护坤子,马上冲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推开,并且让他快跑,然后任由野狼在自己的后背上抓挠撕咬,坤子被推倒在地,但又迅速返回来打那只野狼,可是那些野狼依然毫不留情地撕咬着,老王依然拼了命地喊着‘快跑!’,本来坤子是不愿意的,但是老王说:‘我肯定是活不了了,但是你不可以,快,快跑,帮我照顾好他们,还有,告诉我老婆和孩子,我爱他们!快跑!’然后又用力推了坤子一把,自己就倒在血泊中,尽力的拖住那些野狼,于是坤子就拼了命地跑,想着不能让老王白白为自己送死。
“然后他就跑到了我们这里,紧绷的神经一下松懈就晕了过去,后来我们从坤子那里知道真相后都觉得老王不能就这样牺牲了,如果让我们再次遇见就一定把它们全都打死,为老王报仇。可是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情,坤子的伤口很深,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感染然后化脓,这样一来坤子就很有可能命丧于此了。
“不过还好,我们之间有一个医生,就是汪琦,其实最开始我们组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身份,所以坤子的伤经过他的包扎算是躲过了一劫,可是当时的情形很危急,不是包扎好了就可以松一口气了,所以我们丝毫没有放松,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就这样坐到了天亮。
“天刚刚暖和点我们就收拾行李抓紧时间上路了,当然不熟悉路的我们不出意外的迷路了,我们不知道在山里走了多久,还是没有回到正轨上,后来我们发现指南针好像坏了,我们站在原地它也在不停的转,很显然,是这里的磁场紊乱造成的,这是一件麻烦事,我们当时也是因为爬过很多山,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我们就尽可能的以我们自己的办法寻找方向,后来我们成功找到了方向,但是那已经是那天的晚上了。
“第二天我们为了回去的时候不在这里走错,我们就在沿途的树上做了很深的记号,我估计现在那些记号应该还在呢。
“在山里的那几天,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不知不觉中又到了晚上,我们最开始谁也没想到要在山里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突发状况等着我们,后来我们就找了一个相对大一点的空地再次安营扎寨,还是跟前一天晚上一样,大家依然不敢睡,我们几个男人没关系,可是还有女同志在,她们肯定是坚持不了的,所以她们两个人先去休息,我们就在外面围着篝火聊着天,时不时地看看帐篷里面两个人的情况,我们当时因为都害怕了,所以一天比一天更小心更谨慎。
“再后来我们在上山的路上遇见了毒蛇,就因为我们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所以很不幸,我们无意间招惹了它,突然之间这一条小小的蛇就夺去了我女朋友程璇的生命。”说到这领队声音再次颤抖。
夏宇泽能感受到来自领队的那种对程璇的爱和不舍,夏宇泽不禁想到了自己,其实他现在的心情也和领队差不多,黎慕雪还在医院等着他,但随时可能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可是他现在比领队好的就是,他还有希望,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寻找希望。
领队深呼了一口气收起痛失女友的心情接着讲到:“当时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们经历了之前四个人的离开,所以我们只好把蛇打死后,冷血地放下悲伤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
“我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程璇她那痛苦的表情,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就连我是怎么离开那里的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被他们强制拖走的吧。后来我们接着往山上走,幸运的是我们之后的那段路很顺利,没有野狼也没有毒草毒蛇,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又是晚上了,我们站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星河,看着远处那从未见过的景象,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为我们能活着看见那样的景色感到庆幸,还是该为离开的几人感到遗憾和惋惜。
“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旁边一个发光的东西,我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那是一株开着蓝花的草,居然在发光,没有灯照着,真的是自发光,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植物,我就把它摘了下来小心地放到包里收了起来,因为顾及到坤子的伤势,所以才临时决定多休息几天再返程,返程的时候还是被那些突然出现的野狼打断了,坤子一眼就认出了那头站在最后的野狼,他说那是我们最开始遇见的那几只,我们就剩这么几个人了,也不想再抛下谁不管,我们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一起活着走出去。
“后来我们之中的一个人,也就是老刘,他平时就爱研究这些动物之类的,所以当他看到站在后面的那头野狼时,神情变得有些舒畅,他跟我们说,据他了解,那一只应该是头狼,我们只要把它打死就可以击退所有野狼,当时坤子的伤势有了一些好转,本来我们是不同意的,但是他的态度很坚定,他要去战胜头狼,当时他就说了一句话:‘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所以我们没有阻止他,而是帮他引开其他的野狼,不久之后,和我们撕咬的野狼突然间四散跑开,应该是坤子赢了吧,但是当我们跑到坤子身边的时候,他已经精疲力尽奄奄一息了,他旁边躺着那只头狼,已经死了。
“他本来身上的伤就没有完全好,现在又多出了很多的新伤,我们大家都几乎到了绝望的边缘,徐可也承受不住刺激而有点疯癫,她一边抱着坤子一边拼命地求汪琦,求他救救坤子,可是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啊,汪琦不忍心看着徐可受这样的刺激,可是救不回来已经成为定局,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徐可刚要站起来再次求汪琦的时候,坤子抓住她的手,从自己的外衣内兜里掏出了一枚戒指,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原来一直把枚戒指戴在身上,他们两个人都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也可能是触景伤情吧,又想起了程璇,我走开了,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坤子已经死了,徐可紧紧地抱着他,我看到她手上带着那枚戒指,我想应该是求过婚了吧。
“可是我们只能再一次忍痛把坤子留在那里,拉着徐可下山去了,可能因为野狼没有了领袖吧,所以我们当时下山的路格外的顺利,很快我们成功地离开了那座山,可是我们四个人并不快乐,朋友和爱人都离开了我们,徐可疯了,只剩下我们三个大男人勉强撑着,后来我们问当地的人,我们摘的那株草是什么,他们告诉我是‘寻回草’,当时我们也不知道它是用来干什么的,之后又碰巧遇上了一个看着像医生的人,他说他想找‘寻回草’我们就卖给了他,他跟我们说那是可以救人的。”
“可以解毒,而且非常稀有……”夏宇泽打断领队的话,他想那个人应该就是约翰所说的老中医吧。
“对,和你之前跟我说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一样,救人,我们当然希望可以救人,也许这样可以让我们心里好受一些吧,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再次来到这座山的原因还是这株草,哈哈哈,挺神奇地。”领队试着用尬笑去忘记来自刚才故事中的痛苦,但夏宇泽很清楚领队的内心。
时间过得很快,该换下两个人轮值了……
这晚总算是顺利过去了,大家收拾好行李接着向前出发,夏宇泽看着这三位驴友从容淡定地样子,心中也渐渐地生出了一丝敬畏,可能是因为佩服他们现在所拥有的那颗强大的内心吧。
当然,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的,野狼出现了,真的如领队所说,在狼群的最后面有一只头狼,老刘说:“那只狼!把最后面的那只狼打死就没事了!快!谁跟我去?”
“我跟你去,其他人把狼引开,越远越好!大家都要坚持住啊!”夏宇泽跑到老刘身边然后快速地说完以后就和老刘一起去对付头狼了。
“好,大家都捡起身边的一些东西做防御,有刀的把刀拿出来,千万不要激怒它们!”领队率先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军刀,又拿起身边的一根棍子,朝一头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