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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娇心头酸涩,很想跑到义母面前质问——是孟绾害人,为什么要帮孟绾?
血缘关系就这样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是非不辨吗?
但她不敢,她怕义母板起脸对她吐出一个冷冰冰的‘是’字。
她强忍着悲痛,吩咐道:“将人带到梦仙居,我下昼去见一见。”
玉梅领命,应下来后,又问:“大小姐需要知晓旁的消息吗?”
沈娇娇挑眉,意外地看向玉梅。
“你还有什么消息?”
刚说完,她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
玉梅曾是义兄的左膀右臂,从前就替义兄打理外头事物的,自然有不少消息来源。
想到自己手底下只有可欣可莹两人,即便能顾及孟府内部,对府外发生的事情也鞭长莫及。
有玉梅在,兴许消息能灵通许多。
“回大小姐,奴婢知晓梅庄一案的消息。”玉梅恭敬答道。
“细说。”
“蒋巡抚派出的官兵抓到了潜逃丫鬟,丫鬟供认是林家二房指使,随后自尽身亡。”
“林家大房呢?隐身了?”沈娇娇皱起眉头,“林家二房哪来这个胆子,胆敢在蒋夫人设下的赏梅宴作恶?若他们真冲着蒋家小姐去,事成后对林家大有好处,林大人受益最多。”
“大小姐聪慧,少爷已经下令让人追查林大人有没有参与其中了。”
“这话能跟我说?”她惊异地看着玉梅,“义兄的机密消息,不好……”
“大小姐放心,少爷没有禁止就是允许。”玉梅说。
沈娇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先下去吧,切记妥善安置那小厮,不能让他寻死,也不能叫义兄知道这件事。”
“是。”玉梅领命退下。
沈娇娇难得放松下来,开始琢磨起如何寻找罪证。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若孟府的中馈能交由我打理,就能直接安插人手去各院了,可惜……”
她叹息一声,心知义母不会放权,日后也只会交到未来嫂嫂的手中。
“若是收买各院的下人呢?由他们来搜查罪证,会不会简单许多?”
“不,不行,连我都不知道要找的罪证是个什么东西,旁人怎么可能找得到?再说了,这样慎重的东西应当不会随意乱放。”
沈娇娇越想越头疼,忍不住抱着脑袋哀嚎。
“啊!都怪最近事多,我忘了问莫微,他们都搜查过哪些地方……”
可欣进来看到这一幕,弯起嘴角取笑她,“小姐怎么了?发型要乱了。”
她趴在圆桌上,瞪着圆润的眼眸看向可欣。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净向那些不懂事的小丫鬟学习。”
“我敲了,是小姐没听见。”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可欣说着去拿了一把木梳,又绕到她身后,拆开凌乱的发髻开始打理。
“小姐心地善良,对丫鬟们也好极,能伺候小姐,是我们的福气。”
这话是说先前进门时,沈娇娇没同那个小丫鬟阿圆计较。
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怎么还恭维起来了?可莹呢?”
“可莹姐姐去教导小丫鬟了。”
两人正说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可欣放下木梳,快走两步出门去看。
见是傲雪,就将人给领了进来。
“小姐,该用午膳了。”傲雪端着托盘走进。
托盘里头是简单的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沈娇娇摸了摸肚子,点点头,“呈上来吧。”
趁着傲雪摆膳的功夫,她又问,“莫叔那边你去看了吗?”
“去了,我给他施了针,估计还要个十来日才能好。”
“那就好那就好。”
傲雪摆好膳食,将碗筷放到沈娇娇面前,随口说道:“小姐不问莫微?”
“问她做什么?总归是离开了。”
“莫微想回来伺候小姐的。”
“那也不要,我这有你就够了。”
听见这话,傲雪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似乎很是高兴。
沈娇娇不明就里地瞟了她一眼,朝她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吃饭了。
“你先去忙吧,我得空找你。”
傲雪轻轻颔首,“小姐慢用。”
等人出去后,可欣掏出布包,又抽出里面的银针,将每样菜都测了一遍。
“傲雪会医,真要在饭菜里下毒,哪是你能测出来的?”她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可欣持不同意见,“再说了,万一是别人下药呢?”
沈娇娇摇了摇头,正准备端起饭碗,外头突然传来一道陌生而又怯懦的声音。
“大、大小姐,周姑娘求见。”
“这是谁?”她抬头看向可欣。
可欣也不认得这道声音,连忙走出去,没多久,又走了回来。
“小姐,外头是可莹安排的守门丫鬟。”可欣小声禀报,“周姑娘确实在院外,说是来拜见您的。”
“拜见我?这个时辰?”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头顶,“哪有在午膳时间去拜见人的?”
可欣也有些无奈,“那奴婢去回绝周姑娘?”
沈娇娇想到先前周姑娘想替自己解围的事情,默默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算了,将她请去堂屋吧。”
来到堂屋,见里头站了好些人,她还吃了一惊。
定睛一看,原来是周姑娘带了四个丫鬟来,排场比她还要大。
丫鬟也全是她赏赐过去的人。
“怎么?看不上本小姐赏赐的人?要将她们还回来?”说着,她走到最前方落座。
“见过大小姐。”周姑娘俯身行礼,紧接着回答:“大小姐说笑了,奴婢是来向您道谢的。”
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不必多礼,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事?”
周姑娘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屋内的丫鬟。
见她似乎有话要说,沈娇娇朝可欣等人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等人走后,周姑娘屈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奴婢感谢大小姐垂怜。”
“起来,坐着说话。”沈娇娇说。
周姑娘这才站起身,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上。
“我听闻你被溪院的下人磋磨?”
“奴婢……没有。”
“那你谢什么?”
沈娇娇觉得好笑,周姑娘分明有颗玲珑心,受了委屈却不曾来找她告状。
今日送了人过去,反倒跑来感恩。
难不成真是因为当初她出手,阻止义母和孟绾将人送去庄子,周姑娘就对她感恩戴德了?
“奴婢……奴婢谢小姐送来的四个丫鬟,解了奴婢燃眉之急。”周姑娘说。
“不必谢,若是只为这点小事,你可以回去了。”
周姑娘连连摇头,“不,奴婢是来认错的。”
“认什么错?”她提起了兴趣。
“二小姐吩咐溪院的下人苛待我,我在溪院吃不好睡不好,只能加倍努力讨好姑爷。”
说着,周姑娘面上泛起红晕,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她。
“近几日都是奴婢在伺候的姑爷,大小姐不会介意吧?”
沈娇娇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姑娘在试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