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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兰，我们进屋吧，我继续跟你讲。”
杨秀见危险解除，看了方天佑的妻子叹了口气，就带李春兰进屋了。
李春兰对杨秀应了一声跟着她回去的时候，心里总是沉甸甸的。
起初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但想了想，或许是她从这位妇女身上感同身受了一些东西吧！
同样都是丈夫优秀的外人夸，同样都是不被任何外人理解、被嫌弃的臭狗屎……多么相像呀！
带着沉甸甸的心事，李春兰还是努力集中精力把杨老师讲的重要信息都记录下来，一眨眼带来的本子都写了十来页了。
等杨老师分析完后，她更是发现，自己竟然问题更多了！
果然，无知的时候才觉得一切都最简单。
“杨老师，今儿多谢您了，这些信息我先回家好好消化一下。
您见多识广，等我之后还有什么问题，可能又得麻烦您帮我解答了。”
杨老师听着她这番客气的话顿时特别有成就感。
若是放在她第一次见李春兰的时候，对方在拜托别人的时候，肯定不会用“见多识广”这样的成语吹捧别人。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我很乐意帮助你。”
李春兰对她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挥手告别。
……
李春兰经过巷子准备去大路边坐公交回去，不曾想，竟见那位疯疯癫癫的方婶往巷子里头走。
比起之前她跳进的那件打了很多补丁的衣服，对方此时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新，但极有可能是她最好的衣服，甚至上面的折痕依稀可见。
而对方的头发，也似乎跟刚刚比起来要整齐的多。
一个刚刚想要跳水井自杀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情给自己打扮？
李春兰很确定，对方这次可能是去找另一个地方重新自杀了。
她犹豫了一下，虽说她坚持没事别瞎管闲事，但还是无法在这件事坐视不管。
“方婶。”
前头的中年妇女愣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
李春兰大步跑到她面前。
“方婶，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才是被你男人欺负的，那个什么狗屁教授就是给垃圾！他在外面勾搭小姑娘的时候我亲眼看到！”
李春兰直接认同她的委屈。
但说完她瞬间才意识到这若是换作她之前那样张牙舞爪的骂她丈夫的时候，或许能起到安慰。
此时她一副心如死灰的状态，这番话很容易会让她更受刺激。
“不是，我是说，我是说我能理解你。我虽然外表看起来比你小些，你会觉得我在说胡话，但是我真的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况。
我知道那种丈夫对自己冷漠不管不顾最后外人还说我们难听的话的那种感觉。我真的知道！”
李春兰很努力地强调和她的类似之处。
而后，认真地劝道：
“方婶，我经历过很痛苦的事情后才终于重新开始。我如今跟鼓励你走出来可能也只是一句没意义的空话。
但我却想说，当我们连死都不怕了，干嘛还要执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垃圾男人？把身上的垃圾丢掉，说不定你会看到一个新的自己。”
李春兰情绪很激动，总是害怕说错话刺激到对方的她紧张的手都在抖。
说完，她见对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李春兰更加紧张了。
终于，方婶慢慢地开口了：“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家还住在首都最豪华的洋楼里，那时，我还叫王安娜，是王家大小姐，而他是我们家保姆的儿子……”
王安娜刚开口的信息就让李春兰觉得炸裂。
曾经的资本家小姐，不止能歌善舞会很多西洋乐器，还精通好几国语言。
两人从小生活在一起互生好感，她还央求父亲资助他读书。
两人就这样过了一段浪漫的日子，然后带着爱情走向了幸福的婚姻殿堂。
直到资本家变成敏感的存在，他们的关系开始微妙起来。
再直到那场革命的来临，贫贱夫妻百事哀，更是彻底毁了渣男的事业让其怨恨极深……
真的渣男都需要比较。
刚重生那会她恨透了庆云延，觉得他冷漠无情。
而听了王安娜的经历后，她只觉得若是她遇到的男人是方天佑这种人，哔哔都不用了，直接先打断腿，好好折磨他一番。
“王婶，他就一个吃软饭起家的白眼狼，还方教授，他配为人师表吗？要我说你现在去死不就如他愿了？
你死了以后你还得背负那些难听的话，他倒是名声好又解脱了，然后娶一个貌美年轻的！这你能忍？！”
李春兰说的激动，都忘记是要安抚自杀者了。
她甚至小声提醒：
“我就觉得你闹的方式不对，就因为他嫌弃你用过的手帕跟他吵没意义。这种闹只会让你难受，人家左耳进右耳出不在乎！
要我说就得少说废话多出拳头，反正名声也就那样，大家都觉得你是疯子，那就发疯折磨死他！”
王安娜听到这话瞳孔都震惊地放大了。
“他嫌弃你嘴脏，你打掉他的狗牙！他要是嫌弃你手脏，你打断他的手！
要是他还唧唧歪歪，直接打断他的腿，让他拉屎撒尿都没法弄，让他体会一下什么才叫脏！
我看电视说的，有结婚证这叫家暴，家暴都是调解，不会坐牢！”
王安娜被李春兰这番言论都忘记了自己是要出来寻死的。
“王婶我是说心里话，就算你还想死，也先真正地折磨他一番再说。
就算不能让他体会到你百分之一的痛苦，也让他在你死后一辈子忘不了你！”
王安娜心动了，直接把手里拽着的老鼠药往地上一扔。
“小姑娘，你说的对。”她极为认真地道。
跟丈夫闹了那么多年，她不曾想还有另一种闹的方法。
而她在这么二十多年来被旁人嫌弃，终于遇到懂她委屈的李春兰，更是恨不得跟李春兰处成好朋友。
李春兰赶忙捡起地上的老鼠药塞进口袋：“这玩意儿丢到地上若是被小孩捡到玩儿很危险的，我正好家里有老鼠，拿回家用了。”
王安娜知道李春兰是怕离开后她还会想不开。
“小姑娘，谢谢你！”她眼眶通红。
“没事，王婶，你回家休息休息，养精蓄锐拳头才更有力气！”
李春兰说着想想都觉得兴奋，她最喜欢看垃圾渣男被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