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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殿内,大半夜还灯火明亮。
“娘娘,早些歇息吧,皇上已经答应明日过来了不是吗?”宫女铺好被褥说着。
于嫔幽幽叹口气:“皇上是答应要过来,可也是本宫求来的,若是没有子嗣伴身,往后皇上哪里还会记得长信殿内的于嫔呢?”
宫女将烛心剪灭,独留床边几盏,整个内殿暗了下来。
“可子嗣一事强求不来,若是有偏方就好了。”
偏方?于嫔突然想到这几日总见宁妃宫里的太监往宫外跑,又常叫太医入殿,宁妃身子康健,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不像是有疾,这么说来宁妃担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子嗣一脉,毕竟她与皇上成婚六年,肚子没有丝毫动静,可是于嫔又不敢确定。
“你与宁妃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熟吗?”于嫔问道。
宫女想了下如实回答:“奴婢与宁妃宫中的太监小福子是老乡,两人同批入宫的,关系很是不错。”
于嫔心想这事好办,于是命令道:“既如此,你明日一大早寻个机会将他偷偷叫来,我有些事要吩咐他。”
宫女犹豫片刻,提出顾虑:“那小福子也跟了宁妃有些时日了,只怕没那么容易,不过他最喜爱钱财,若是能以此打动他,倒有些可能。”
于嫔本是皇商出身,地位虽不高,却不缺钱财,况且她这么一进宫封了高位,那皇商的爹不知又送了几百两进来供她打赏。
“这事好办,明日你拿五十两过去,就当个跑腿费,告诉他,若是他肯来还不止这些,不过切记,必须悄悄地,不能让旁人发现。”
宫女颔首示意记下了。
翌日一大早,她在小福子必经的道上等待,果然钱财一使出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小福子屁颠屁颠地入了长信殿。
“小福子给于嫔娘娘请安。”
俗话说有钱便是爹,更何况这么多钱,小福子这一行礼,别提多高兴了。
“免了。”于嫔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就是小福子,听闻你是在宁妃跟前伺候的大红人啊。”
小福子赶紧接话:“小福子是宫里的奴才,娘娘您也是我的主子。”
果然有了钱就什么都不一样了,连主子都喊出来了。
小福子不是傻子,宁妃脾气火爆,文家又没落了,不得皇上宠爱,只能勉强依附太后,还屡屡得罪人,动不动就对宫女太监拳打脚踢,动不动克扣工资。
与其伺候那种主子,还不如早早地另谋高就,于嫔年轻,又颇得皇上宠爱,哪日诞下皇子,那身份不比宁妃金贵多了,况且于嫔家中有钱,光她请自己来的五十两就足够他挥霍一整年了。
“既然你都说我是你的主子,那么有些话我若问了,还希望你如实回答。”
“娘娘请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嫔轻笑一声:“那好,我问你,宁妃最近经常派人出宫,又频繁叫走太医院的太医,是为了什么事?”
原是为了这事,他早猜到,如此大张旗鼓的一定会让人有所怀疑,他权衡利弊过后还是如实回答。
“宁妃娘娘从宫外求来了求子的药方。”
“求子药方?这么看来宁妃当真是急了,这种偏方哪能相信,小心用坏了身子。”于嫔向来对这些旁门左道持怀疑态度。
小福子连忙解释:“娘娘有所不知,宁妃唤了太医院数十位大夫来研究这药方,确实是有奇效。”
这么一说,于嫔可来了兴致,连太医们都觉得有奇效的,那么定是大有益处,只是......
“既如此有用,那么宁妃为何迟迟未有身孕?”于嫔最困惑的就是这个,按理来说,若是有用,早怀上了才是。
小福子也是一脸疑惑,“太医们说了,宁妃早点身子大伤,想有孕是件难事。”
宁妃近来脾气暴躁,一直回想以前究竟是哪里伤到身子了。
“还有这事?”于嫔心中大喜,却又不能喜形于色,强忍住问道:“那求子偏方你可能寻来?”
小福子露出为难状,于嫔见状唤来宫女,宫女拿着托盘,上头是黄橙橙的金元宝。
“若是能寻来,那么这二百两黄金就当你的辛苦费了。”于嫔摸着金元宝看向小福子。
小福子咽了咽口水,那可是金元宝!金的,可比那银两不知贵重多少!这么多钱,足以让他回乡养老了,他重重磕头回复道:“奴才一定办到一定办到。”
于嫔心满意足。
小福子动作很快,不到晌午时分就将药渣捧了过来,于嫔赶紧命人去太医院配置,顺便给了笔封口费。
她看着面前散发着苦味的汤药,心一横尽数喝了下去。
接着起身到香炉边,掀开香炉倒了些许粉末,这是匈奴特产的催情香,与酒精相互作用下,会让闻到的人幻想出自己心中所想的世界,是青楼里男女经常用来助兴娱乐的香料。
于嫔特地加重了剂量,必须尽快怀上龙嗣稳住地位。
“娘娘,皇上朝长信殿来了。”
于嫔赶紧跑到铜镜前,好生打扮一番,接着到门口接驾。
霍泽将她扶起身,一同入了殿内,于嫔一使眼色,宫女会意赶紧将门关上,支退了下人。
两人原本一同赏着书画,于嫔趁机哄了他几杯酒,霍泽挥洒笔墨题诗,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今日香炉的香似乎于平日不同?”
于嫔心中一惊,赶紧解释:“这是新得来的香料。”
霍泽也没再多问,可越到最后他觉得殿内一切都恍惚了起来,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皇上。”于嫔赶紧上前扶住。
霍泽脸色有些微红,他摇摇头看向身旁的女子,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韫儿?”他试探性叫出口,双手紧紧握住眼前人的双手。
于嫔心里微凉,但还是强颜欢笑唤着:“皇上,是韫儿。”
霍泽将她牢牢拥入怀中,声音微软像是哄着人:“韫儿,唤我昭郎。”
子昭其实是霍泽的字,只不过弱冠后再无人这么叫他。
“昭郎,唔。”于嫔瞪大眼睛看着男子朝自己吻了下来,也许是催情药的作用,此刻她只觉得沉沦。
霍泽将她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压在她的上头,仔细地看着她的面容。
于嫔心中一惊,害怕被揭穿,可霍泽只是笑了笑一脸迷恋,用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五官,最终停留在她的唇边。
他轻轻地卑微地,像个虔诚的信徒吻住他所信仰的人。
“我明知道不该,你是他的妻子,我不该。”霍泽头脑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不想毁了她。
于嫔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她都已经感觉到身上人的变化了,已经这么这样了怎么还忍得住,她伸出纤细的手臂勾住霍泽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落下一句:“今天,我是昭郎的。”
“我的?”霍泽有些茫然再次确认。
“是,你的。所以昭郎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接着她主动吻住霍泽冰冷的唇。
霍泽一沉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除了两人衣裳。
于嫔毕竟是初次承欢,疼了便紧咬牙关,生怕霍泽反悔。
霍泽察觉出来她的难受,特地动作变缓,哄了好一阵,等她疼痛感过后,才慢慢加快速度。
霍泽醒来之时,头疼欲裂,他看着床上的凌乱,脑子里闪过昨晚的片段,应当是昨晚喝多了,他起身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于嫔醒来之时,霍泽已起身离去,她全身酸痛地爬起身,对外喊着宫女,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
宫女们早早在门口等待,昨晚那动静,她们在远处都能听得到,实在是羞人。
于嫔接过水润了润嗓子,起身由宫女们伺候着更衣,她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必须撑着桌子才能勉强定住身子。
宫女们收拾着床榻,看到上头的落红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在心中责怪着,皇上也太不知轻重了,都把娘娘弄伤了。
心里这么想,手上动作也没停,很快就将床榻收拾好了。
“娘娘,要不要用晚膳?”宫女询问着。
于嫔饿了大半天,闻言点点头,只是吩咐了清淡些。
她回想起与霍泽缠绵的情景,看到霍泽不同于平时的另一面只觉得心动,可是想到他的这些温柔都是呈现给另一人的,她开始变得羡慕嫉妒。
她想起诗会上惊鸿一瞥的那女子,若她是男子也定会对她一见倾心,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如此吧。
若是成为替身能够分摊到那么一丝一毫的爱,那么她是愿意的。那人已经成婚了,自己是不是能有机会进入那人的心呢。
于嫔不知她所拥有的这种想法,不仅得不到回应,并且日后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
黎国后宫每日都在上演精彩片段,看似一片安宁,却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王爷,再过一日便可到京城了。”副将对着眼前的男人说着。
男人睁开眼,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却仍然能看出他年轻时候俊朗的痕迹,他披着虎氅,眼神凌厉,颇有将领风范,此人便是瑞王。
“可告诉郡主了?”瑞王浑厚的嗓音响起。
副将不敢与之直视,低着头回复:“是,已经飞鸽传书通知郡主了。”
瑞王想到女儿,脸色这才慢慢柔和下来,他吩咐着:“传我命令,大军在此安营扎寨,明日我就与副将一同进京,其余人就在此听候命令。”
“是!”士兵立刻应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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