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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柔韫都已叫他把持不住,更别说现实中所见到她这妩媚的模样,他慌乱想着寻个理由逃离。
“水已备好,将军要在哪里沐浴?”
沧澜在屋外禀报,越浔眼神一亮,恰好有了逃离这里的理由。
“少夫人要梳洗打扮,将水提到侧房吧。”越浔镇定自若的说着,踱步往外移,走得飞快。
腊月将拧好的帕子递给柔韫,心里有些疑惑:“将军今儿好像有些奇怪?”
柔韫接过帕子,细细擦拭着脸颊,闻言抬起头勾唇一笑:“思春了吧。”
女子打扮时间要来得久些,越浔在侧房沐浴了许久,穿戴整齐回主卧时,柔韫还在梳妆。隔着一扇屏风,隐约见到那方女子的身影,以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越浔穿过珠帘走近时,主仆二人皆吓了一跳。
“还未好?”越浔发问,已没有半点方才慌乱的样子。
“快了。”
腊月手巧,方才还扑在背上的长发,此刻被她盘起,绕了几个圈,别上几根卡子,带上簪花步摇,镜中映照出一个绝色佳人。
“如何?”柔韫望着越浔,似乎在等待夸奖。
“很好看。”越浔含情脉脉,拂着她的发鬓,一丝幽香扑鼻而来,像是栀子花的香气,清清淡淡持久留香,甚是好闻。
腊月的手巧,妆容上凸显出柔韫天生的美貌,头上装饰不多,搭上青绿色罗裙,眼角旁粘了三片桃花花瓣,俏生生像个桃花精,这妆容不曾见过,是柔韫看话本,从里头学来的,没想到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今儿打扮得如此好看,可有约?”越浔想着天色不错,自己今日没什么要事,想着带她出去游玩。
柔韫十分满意地照着镜子,闻言回复道:“有,公主约我赏花呢。”
越浔委屈垂下眼眸,自己妻子太受欢迎,不仅男子有心思,如今连女子也要占着。
“去哪里赏花?”越浔凑上前半蹲在柔韫面前,捧着她的手像是在撒娇。
腊月见状,捂住眼赶紧先退下。
柔韫见腊月退下后,越浔更加得寸进尺,牵着她的手,脸颊贴着柔荑蹭着。
“万花阁。”柔韫心跳如雷,想收回手,咬着唇问:“夫君要一起去吗?”
万花阁乃是恭帝时期所造的园林,是个避暑的好地方,里头的花草树木品种数以万计,万花阁坐落于宫城外二里处,是宫内嫔妃乃至三品以上官员女眷常去之处。
越浔见目的达到,点头答应,去当然要去,端淑去,没准霍衍也去,还是看着些比较安心。
“那就随我一起去吧。”柔韫看他模样有点发笑:“将军这样像只小狗,好可爱。”
越浔眼神一眯:“像只什么?”
柔韫继续笑着,丝毫没注意到危险:“像只小狗...唔。”
越浔吻住柔韫的唇,轻轻探入,待两人意乱情迷时,才往下移,吻住脖颈。
“还敢不敢笑我?”越浔眼神有着别样的情绪,望向柔韫唇边凌乱的胭脂,眼底情色更浓。
柔韫遮住唇,慌忙摇摇头:“不敢了。”
越浔拿起帕子擦掉她的唇膏,站起身:“我去唤腊月给你上妆。”
腊月进屋后,有些莫名其妙,姑娘唇边的胭脂怎么就没了呢?但身为奴婢也没多问,只想起胭脂细细描绘着那勾人的唇形。余光瞥见柔韫雪白的后颈多了一处红痕。
“少夫人被蚊虫咬了吗?我去拿药。”
柔韫没觉得痒,好奇地照着镜子,待看到那抹淡淡的痕迹时,慌乱遮住,将领子立起来些恰好盖住,道了声:“无事。”
腊月只好作罢。
道上人来人往,等到万花阁时,门口已停了许多辆马车。
柔韫踩着凳子扶着越浔的手下了车,感叹道:“今儿好多人。”
“暑期正盛,众人都想寻求阴凉之地避暑。”越浔牵着柔韫的手,向宫人递上身份折子后,进了园子。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柔韫观望四周,问着身旁带路的宫人。
“三位皇子和公主来了,正在园中以诗会友呢。”宫人低垂着头,神色恭敬。
越浔柔韫对视一眼,怎么如此巧,本是应了端淑的邀,怎么连皇子也全来了?
越浔与柔韫走到园中的亭子时,只见前方黑压压挤得水泄不通,翘首盼望,只见从廊中走进一粉衣女子:“请殿下们赐题。”
三皇子霍泽从笼中随机抽取出一朵荷花,太监呈上托盘,在众人面前走一圈喊道:“请以荷花为题。”
粉衣女子思索片刻,脱口而出:“田田初出水,菡萏念娇蕊。”
“还有何人?”太监甩着浮尘道:“得殿下青睐者,可入座席中。”
此话一出,又有许多女子站出来,以求能与皇子相近得机会。
“芰荷迭映蔚,蒲稗相因依。”
“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
端淑无聊环顾四周,看到柔韫的身影,挥着手招呼道:“韫姐姐来了,快入座。”
霍衍闻言抬头望去,霍泽也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盏。
围堵的姑娘们识趣地让了条道,有些好奇地打量来人,面如桃花,艳媚无双,纷纷自愧不如;再看眼她身旁的男子,更是迷得目瞪口呆,剑眉凤目,仙人隐入山林的翩然丰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行之也来了?”霍衍笑得有些牵强。
“三殿下,六殿下。”越浔问候道。
霍泽微微颔首回应。
“韫姐姐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好一会了。”端淑亲昵地拉着柔韫坐到身侧。
柔韫也牵着她的手,解释道:“早上起得迟了,道上车驾多,耽误了。”接着环顾四周,悄咪咪问道:“怎么两位殿下都来了,如今是在诗会吗?”
端淑点点头,自己也没曾想到这么恰好地遇到了两位皇兄,事实上霍衍是知道今日端淑约了柔韫,故而特意跟来,而霍泽则是恰巧出来散心,这样一来,倒是难得将兄妹三人凑一块了。
“越夫人可要参与?”霍泽点名询问,柔韫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既是殿下们办的诗会,那柔韫也就献丑了。”柔韫知道自己虽是早早与端淑有约,可毕竟众人都是参与诗会,得到入席的机会,自己此举,那群姑娘小姐们心中难免有些不平。
霍泽知道她不会拒绝,遣公公将花笼递到柔韫面前:“请越夫人自己抽取题目吟诗。”
柔韫莞尔一笑,将手伸入笼中,随意抓住一朵鲜花拿出,太监接过,依照惯例在众人面前呈现,喊道:“越夫人抽取的为桃花。”
柔韫倒是没猜到如此巧,今儿与桃花如此有缘,望着太监呈上的桃花,和声细语道:“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霍衍点点头,满是赞赏:“越夫人今日倒应了这句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霍泽收起纸扇,敲敲桌子脱口而出:“我也想起一首诗,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不知六弟是爱这深红的桃花还是浅红的桃花。”
霍衍知道他心中所指,霍泽聪慧,哪里看不出他对柔韫的心思,方才自己将柔韫的妆容比作桃花,他忽然这么一问,不就是想要在越浔面前挑拨两人的关系吗。
霍衍轻言浅笑,巧言化解:“皇兄说的诗中,桃花无主人,如今这桃花是越夫人所抽,已是有主,我们何必介意它深红浅红。”
霍泽听罢笑笑也不再为难,越浔倒也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霍衍与他十几年交情,就算再有私心,兄弟情分在,他也绝不是胡作非为之人。
“既如此,那桃花便赏给越夫人吧。”霍泽大手一挥,太监将桃花递给柔韫。
“谢殿下。”柔韫双手纤长漂亮,洁白如玉,瘦而不见骨,接过花时,格外地赏心悦目。
越浔拿过桃花,将它别在女子乌黑的鬓发,勾唇一笑,这才叫赏心悦目。
“呦,大伙都在呢。”太皇太后由女官扶着走近,看到亭中的莺莺燕燕很是高兴。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参见太皇太后。”
“免了免了。”窦氏身子骨好,走起路来精气神十足。
“曾祖母怎么来了?也不通报一声,我们好去迎。”霍泽毕恭毕敬地做着样。
窦氏摆摆手:“我特意不让人通报,自己进来就好,等下一大堆人迎,天气闷热挤得难受。”
“曾祖母请上座。”霍衍虚扶住窦氏。
窦氏坐下后,见众人一副神经紧绷的样子,原本热闹的氛围变得静悄悄的,无奈一笑:“哀家如此吓人吗?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方才还热闹着,如今倒是寂静,不会是嫌弃我老人家扰了你们的诗会吧。”
此话一出,众小姐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太皇太后多虑了。”
“诗会以花为题,如今百花之王出现,恭敬些也是应该。”柔韫笑着解围。
太皇太后出身高贵,这么被吹捧很是高兴,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越浔的夫人吗,长得好看的姑娘怎么看怎么顺眼。
“许久不见,越夫人倒是越来越娇俏迷人了,好似神仙妃子。”窦氏说的是实话,柔韫五官越长越开,媚而不俗。
“太皇太后谬赞,您也当真是欲发耀眼,岁月真是敬重您。”柔韫见过父亲做生意,自然知道什么年纪的人喜欢听什么话。
果不其然,窦氏乐呵呵,笑声欢畅。这可比宫中那些人说的话动听多了。周围的姑娘也被带动,紧绷的心慢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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