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摄政王与郡主

初暮清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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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令超惊呼,“那个郡主是哪位的?”

    延昌帝估计不可能,他妃嫔不缺,子女也大都成年了,西陵要想结盟不会送一个女子给延昌帝当嫔妃。

    “暂时不知,要么是哪个皇子的,要么是哪个旁系宗室。”

    袁奉贤说道。

    和亲郡主也无选择,选到了谁就得嫁,而对于大秦来说,和亲郡主入谁的后院,也是很值得斟酌的。

    “那位郡主是东方玄奕的侄女吗?”

    袁令超提道。东方玄奕子女无数,这一次来和亲的应该不是东方玄奕的女儿,毕竟他的女儿绝大多数已经在西陵成婚了。

    “不是,这个郡主是西陵皇帝的外甥女,长公主之女。”

    袁奉贤解释道。

    西陵皇帝在世的兄弟不多,普遍关系一般,但小皇帝很亲近姐姐,也就是西陵先皇的女儿惠安长公主,惠安长公主很照顾小皇帝,小皇帝投桃报李,封了惠安长公主的子女,这一次来和亲的就是惠安长公主之女珍宁郡主。

    珍宁郡主与东方玄奕一块来大秦,很难不让人多想是权力斗争了。

    东方玄奕把持朝政不肯还政,小皇帝当然不乐意了。把他疼爱的外甥女送来大秦和亲,这是有意分化长公主小皇帝的结盟啊。

    “是珍宁郡主?”

    袁令超啧啧称奇。

    对珍宁郡主,袁令超在收集情报时听过一嘴八卦,传说中这个小郡主和小皇帝关系匪浅,不是单纯的舅甥关系。

    那就有意思了,珍宁郡主来大秦和亲,接下来的日子就有意思了。

    被袁令超在意提及的珍宁郡主与摄政王东方玄奕还在路上,尚未到达大秦。

    倒是京城最近热闹不断。

    先是二皇子秦秉手持重礼求见孙映霞,恳求原谅,孙映霞与二皇子没有见面,只是客客气气地让人请他走了。

    一次见面不成,第二次二皇子秦秉卷土重来,又来拜见孙映霞。孙映霞还是不见他。

    第三次,二皇子秦秉求见孙映霞,三顾茅庐啊,围观群众觉得,孙姑娘若有气也该消了,别忘了二皇子天潢贵胄,会屈尊降贵给一个姑娘道歉,已经是罕见了。

    就连一开始称赞孙映霞威武不能屈的路人也觉得二皇子诚心诚意,孙姑娘得见好就收了。

    孙映霞此次见了二皇子,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反正在场的人发现,二皇子脸色铁青,孙姑娘则是笑容温婉。

    孙映霞提出的和解条件是:

    一,给她磕三个响头道歉,跪在她父母灵位前郑重其事地道歉。

    二,将武定侯府发生的来龙去脉一字一句对外公告宣布,还她清白。

    三,为她精心挑选一个女医,她身体差,此次受了惊吓,理应调理调理。若可以,给她找个武学师傅也可以,帮她做点事情。

    按理来说这三个条件难也不难,二皇子完全可以做到,为什么秦秉一脸铁青呢?

    孙映霞似笑非笑,“虽然你道歉了,这些事你也会做,道歉我收下,但是我永远不会和武定侯府与你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也永不原谅你们的所作所为。”

    “你!”二皇子气得阴沉,“别给脸不要脸。”

    “哦?我孙映霞已经没有脸皮了,在你闯入房间意图强迫我时,在使人眼里我失去了清白,不再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孙映霞的眼中满含恨意。

    武定侯府的人逼她跳进火坑,二皇子是仗势欺人的老虎,武定侯府则是披着羊皮的狼。

    一个两个欺负她一介柔弱千金,无依无靠,任意践踏。但泥人也有三分脾性,她是永远不会和这些人握手言和的。

    望着孙映霞的疯狂劲,天不怕地不怕的二皇子头一次害怕了,只能甩甩手接连应答:“行行行,我做,我做还不行吗?反正,明面上我们是两清了,别再纠缠不放了。”

    在秦秉看来,孙映霞的不依不饶是无的放矢。

    孙映霞面无表情,“你二皇子做到了对我的承诺,我以后就不再纠缠你们。”

    “好,这是你答应的,来,签名画押。”

    和解契约是带有官方效应的,一式三份,防止有人中途毁诺。

    孙映霞对二皇子的心机不置可否,她从头到尾保证的只是不再追究此事,却没有答应过他们一辈子不追究,别人也不追究。

    摁个手印,签了名,契约生效,孙映霞收好了自己的那一份,然后就赶客了。

    ——真不想再看见二皇子那张脸。

    二皇子让人留下了燕窝人参等重礼后,也不多逗留,拔腿就走。

    孙映霞的蒋奶娘替孙映霞打抱不平,“姑娘,这个二皇子忒厚颜无耻了。”

    要不是个皇子,早就被孙映霞告到大牢里坐牢了,即便不能让他死也不会让他好过。

    孙映霞扯了扯嘴皮,“起码二皇子给我们送来了很多补品,银票也有,这些东西我存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和解只是一时的,她会慢慢等待,等待着江贵妃与二皇子倒台的机会。

    “哎,姑娘太苦了。”蒋奶娘眼中含泪。

    家中但凡有个长辈在,何至于此啊?

    孙映霞摇了摇头,“好歹我争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这里我们别待了,江贵妃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等事情一成就离开吧。”

    外面的风言风语压得她喘不过气,正好二皇子事情一了结,她也有光明正大的借口离开京城。

    蒋奶娘赞同道:“姑娘言之有理,我们得赶紧走,京城不是我们的久留之地。”

    当年投奔京城的惶惶无助,转眼间又到了离开京城远去他地的时候,孙映霞的心内有点不是滋味。

    她在京城没有亲人,武定侯府不必多说,又得罪了江贵妃与二皇子,京城势利的人自是和她划清界限,防止被江贵妃记恨。

    与其留下受气,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奶娘,能变卖的就麻烦你变卖一下吧,庄子里的下人能遣散的就遣散,务必遣散费给够,然后再买两身男儿衣服,以后上路方便一些。”

    孙映霞经此事后,也懂得女子生存的不易。

    “好,奶娘这就去办。”

    蒋奶娘是孙映霞母亲留下的人,临走前委托了奶娘要照顾好孙映霞。

    她们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感情上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比起武定侯府的有口无心,显然蒋奶娘的善良真诚更让这两个无依无靠的女子靠拢了。

    二皇子按照孙映霞所要求的那样找了一个女医与武学师傅,都是女子,并且将武定侯府当时发生的事情不偏不倚地宣之于众。

    对此,外界哗然。武定侯府的人出门时,常常受到来自衙门与民间的双重压力,他们这么做与逼良为娼无异。

    延昌帝也做出了对此事的回应,下旨钦封孙映霞为华纯县主,食邑三百户,以沁水县为封地,并为孙映霞的父母重新下葬,各有追封。

    沁水县是孙映霞的家乡,以此为封地延昌帝意味深长。

    这么做当然是延昌帝想买封口费了,孙映霞这边不处理好,二皇子以后别出来办事了。另外,孙映霞的封号也是对外界质疑者的有力回击,谁敢多嘴孙映霞不清白呢?

    跪灵位磕三个响头也做了,恩怨就此正式了结。

    孙映霞拿到了好处,无论如何也多多少少是安慰。

    领旨谢恩后,孙映霞也暂时闭门不出。她风头大出,嫉妒眼红者多,不宜抛头露脸。

    风声渐渐平息后,此后在一次清晨后,孙映霞带着蒋奶娘离开了清河庄,临行前袁令超与孙映霞挥手告别。

    “此去经年,我们应是很难见面了。映霞,祝你一路顺风。”

    袁令超与孙映霞关系也因此拉近了。

    “令超,祝你好运。”

    孙映霞露出舒心的笑容。遇见武定侯府与二皇子是她的不幸,可结交袁令超,是她的幸运。

    她们走了,将来归来时绝不会如此狼狈无助了。

    “好!再见!”

    孙映霞与蒋奶娘的马车驶出城门,晴空一轮灿阳高照,影子半隐半现。袁令超悠悠感叹——留在京城尴尬难处,不如就此海阔天空。

    有二皇子为了好听名声送来的女医和武学师傅,暂时来说不会出现什么大事。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袁令超让袁奉贤暗地派了几个身手好的侍卫暗中保护孙映霞蒋奶娘。

    袁奉贤答应了。

    送走了孙映霞,袁令超打道回府。

    此时,远处灰尘滚滚,马蹄踏踏,一排一排训练有素的士兵往城门赶来,就像是军队一样。

    “西陵摄政王驾到,闲杂人等退开。”

    说着不流利的大秦官话,这群西陵士兵态度不是很好。

    民不与官斗,路人百姓拉着小孩子赶紧往另一边闪避,也有小孩子躲闪不及,差点迎头撞上。

    要被撞上的马上人骂骂咧咧:“滚滚滚,皮痒子!”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怎么搞的?西陵的人在大秦京城这么无法无天吗?”

    大秦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西陵人在大秦地盘这般嚣张,实在接受无能。

    袁令超在旁围观,都觉得西陵人似乎太猖狂了。

    “哼!再啰嗦几句,我就把你们的眼睛挖了。”

    说完,一鞭子哄走那个受惊而哭泣的小孩子。

    小孩子吓得更慌了,哭得更大声,老百姓们纷纷指责马上人的恣意妄为。

    袁令超看不过眼,干脆直接飞身一跃,将小孩子抱开现场。

    “孩子,你还好吧?”

    袁令超温柔安慰。

    打人都讲究不打女人孩子,这群粗鲁的西陵士兵是咋好意思对小孩子大呼小叫的?

    小孩子止住了哭声,吸了吸鼻子,“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哟,美人救孩子了,”马上人一见到袁令超,嘴上便不干不净了,“小美人,小爷我可不像小孩子一样爱哭,我啊威猛强壮,一个晚上让我做任何事都精神奕奕,就是让我上七个女人也绰绰有余。而且,小美人,我看你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处,不像青楼的臭娘们千人骑万人枕……”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袁令超从腰带处掏出一长鞭,迎头就是一鞭子。

    打得人措手不及,围观者拍手称快。袁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彪悍,这个西陵人也好意思调戏她,看,吃亏了吧。

    刚刚那一鞭子把马上人轰下来了。

    仔细一观对方的容貌,下巴蓄着胡须,不似大秦男子装扮的束冠,反倒是头上一扶额,再往上头发像鸡毛,一条一条的,就是不长。

    长得丑想得美,袁令超内心嘀咕。

    “好家伙,小娘子会打人啊,我喜欢。来,和我痛痛快快地打一遭吧。”

    胡须猛汉赤手空拳与袁令超决斗。

    他往袁令超方向冲过来,想用拳头砸死,却被袁令超一鞭子绊倒,摔成狗啃屎。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袁令超冷冷一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只蛤蟆呱呱学语,东施效颦!”

    讲的是大秦俗语,西陵人听不懂,不过猜也猜得到不是什么好听词汇。

    “哈达密,赶紧回来吧。别与大秦人发生冲突。”

    一个从整齐划一队伍后面传出的声音,迅速令胡须猛汉从地上爬起,收拾形容,扭头就回。

    这个声音是那辆华丽轿子传出来的,袁令超揣测可能是一位大人物发话了。

    “大秦人真有趣。”

    语罢,这支队伍重新出发,往皇宫方向行去。

    袁令超若有所思,“难不成那个人是西陵摄政王东方玄奕?”

    轿子上的人是一面容俊美的男人,气质清冷,如雪山寒梅,双目犀利,如锋芒毕露的宝剑,他懒洋洋地用袖子一甩,半趴着,姿势慵懒。

    “舅舅,刚刚打哈达密的女子好厉害啊。”

    满脸天真的珍宁郡主艳羡极了,拥有这种身手的人绝对是一出类拔萃的天才。

    “她是袁家将的后代,当然厉害。”

    玄袍男子东方玄奕语气冰冷。

    袁家是大秦的顶梁柱,就连袁家的女儿,也出类拔萃卓尔不群。

    “哇,袁家女儿啊,难怪了。”

    珍宁郡主喃喃自语,“我平生最敬佩英雄了。”

    舅舅是一个,袁家姑娘是一个。

    “和你无关,好好当好你的和亲郡主。”

    东方玄奕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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