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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除夕夜,旧年过去换新年。
一大早,时锦从柜子里拿出给姐妹俩新做的衣裳,看着她们自己换好。
“哎呦,瞅瞅我们家这两个丫头,跟年画里的娃娃似的。”严婆婆站在一旁,打量着姐妹俩,笑着夸赞她们。
这是姐妹俩头一回穿新衣,得到严婆婆的夸赞,小姐俩都有些不好意思,大丫偷眼去看二丫,二丫也偷看她,姐妹俩抿着嘴偷笑。
虽是新年新衣,可因着她们的亲爹“没了”,新衣裳的颜色并不扎眼,任凭谁都挑不出错过来。
“一人两块糖,出去玩吧。”严婆婆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糖来,分给大丫跟二丫,姐妹俩接过糖跟严婆婆道谢,扭脸去看时锦。
“去玩吧。”时锦笑着点头,她估摸着严婆婆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得了亲娘的允准,大丫跟二丫把糖揣好,欢欢喜喜地出门去玩,严婆婆挨着炕沿坐下,看向时锦,“明儿个是大年初一,两个孩子得去赵家拜年吧?”
“嗯,是要去的。”时锦点头,关于这件事,她已经想好了。
眼下大赵氏还在赵家,就更得让两个孩子去,只不过,需有些准备,防范着大赵氏跟赵氏。
见时锦有章程,严婆婆放下心来,今儿个是年三十,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时锦穿鞋下地,跟严婆婆一起去忙。
大丫跟二丫一起出门,她们俩没走太远,就在严婆婆家附近溜达,偶尔瞧见村子里的淘小子放炮仗,姐妹俩就会停下来捂着耳朵一起看热闹。
“小丧门星!”赵宝也换了新衣出来玩,瞧见大丫跟二丫,立刻凑到她们跟前喊他。
瞧见赵宝,大丫拉住二丫的手转身要走,却被赵宝拦在跟前,继续喊她们是“小丧门星”。
“你是肥猪!”二丫躲在大丫身后,冲着赵宝瞪眼,她声音不小,附近几个放炮仗的淘小子看过来,瞧见赵宝,便指着他嘻嘻哈哈的笑。
这下子,可把赵宝气坏了,他伸手去扯大丫身后的二丫,二丫连忙躲着,大丫也护着,他怎么也扯不到,脸都气红了。
这下子,那群淘小子的笑声更大了。
“小丧门星,我要告诉奶奶收拾你们!”赵宝站在那儿伸手叉腰,瞪着大丫跟二丫。
听他说起赵氏,大丫跟二丫还是有些怕的,二丫扯了扯大丫的衣裳,想跟她一起回严婆婆家去,大丫也有此意。
姐妹俩转身离开,赵宝见自己没吓唬住她们,心里面更是气急,他目光在地上踅摸着,捡起了一块石头,冲着姐妹俩扔了过去。
石头砸在大丫身上,大丫“哎呦”一声停下来,二丫连忙跟着停下,低头去看落在地上的石头,随即眼睛通红的看向赵宝,向他冲过去。
赵宝一个不防,被二丫撞在身上,也跟着“哎哟”一声跌倒在地。
二丫仍不解气,小拳头往赵宝身上落,“让你打阿姐,你坏你坏!”
“二丫!”大丫缓过神啦,冲过来拉住二丫,看着坐在地上嘴里还骂着的赵宝,大丫踹了他一脚,这才拉着二丫往严婆婆家跑。
“娘!娘!”时锦跟严婆婆在灶房里收拾鸡,听着大丫的声音,她跟严婆婆对视一眼,答应一声。
听到灶房里有动静,大丫拉着二丫来到灶房,“娘,我跟二丫把赵宝给打了!”
“啥?”时锦看着两个小丫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从前两个小丫头在赵家,素来都是挨赵宝欺负的,她们从赵家搬出来也没多少日子,没想到两个小丫头都这么出息了?
“我们出去玩遇到了赵宝,他喊我们丧门星,还拿石头砸我……”大丫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她甚至还把那块石头给带回来了。
“打得好!”听大丫说完,严婆婆开口道,她拿过大丫手里的石头,“赵宝那孩子,年岁不大心思可毒,这石头块可不小!”
时锦看过去,她也觉得两个小丫头做得好,只是依着赵家人的性子,没理也得搅出三分来。
“大丫,你跟二丫进屋换上之前的旧衣,婶子,你整点鸡血给我。”时锦冲着姐妹俩吩咐道,姐妹俩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听话,时锦又看向严婆婆,从她那儿拿了点鸡血。
时锦将鸡血抹在布条上,等大丫换好衣裳,她拿着带血的布条来到大丫身边,“大丫,娘得委屈你一下。”
说着,时锦将带血的布条,缠在大丫头上,她让大丫在炕上躺着,自己则去云娘家找她帮忙。
另一边,赵宝回到了赵家,赵氏瞧着宝贝孙子十分狼狈,头上还有个包,顿时大惊失色。
“哎哟我的乖孙啊,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她连忙将赵宝搂在怀里,连声问道。
“奶,那两个小丧门星打我!”瞧见了亲人,赵宝嚎啕大哭起来,赵氏一听瞪起眼来,有些不可置信。
“谁?谁打你?”同样被惊住了的还有邢氏,倒是赵莲儿,听赵宝说完不由得冷哼,“这扫把星可真是长本事了,她平时肯定没少教唆!”
“乖孙不哭了,奶奶这就去帮你讨回公道!”赵氏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大赵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阿姐,你拉我做什么?宝儿吃了亏,我得给他讨回公道!”赵氏瞪着大赵氏,神情十分不满。
“要我说你就是个傻子,”大赵氏没好气地开口,她蹲下身来看向赵宝,“宝儿,姥姥问你,她们俩为啥打你?”
“我看她们站在那儿,就过去跟她们说话,她们就骂我!”赵宝眨了眨眼,似有些心虚。
“就只有这样吗?你跟姥姥说实话,没事。”大赵氏追问道,赵宝这才说出自己扔石头的事儿。
“听见没?宝儿拿石头砸人,你现在上门去找,你那个大儿媳可不是吃素的!”听赵宝说完,大赵氏抬头去看赵氏。
“那怎么办?”想着之前吃过的亏,赵氏心有不甘。
大赵氏站起身来,脸上笑意更深,?“这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不是常有的事儿吗?要紧的不是现在,你得想想之后才行,明儿个咱还想让两个丫头来拜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