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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他配不上我正文卷第84章再也不离开虞七忽然惊觉不对劲,鼻尖闻到的味道并非是宋婆子身上之味,而更像是庄稼汉身上粗粝的泥土味。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软绵绵的,用不上力。
中招了!
竟没想到,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你是谁……”
“嘘!小娘子,原来你就是俺娘给我找的媳妇!过了今晚你可就要改口叫我一声夫君!哈哈!”说完,那道身影便猛地朝她压下来。
虞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滚下床铺,肩膀和盆骨磕在结实的地面上,疼痛不已。
“小娘子,原来你还喜欢来点情趣,夫君都依你。不过咱们今日大婚之日,还是早点完事罢!”说完他便又朝她扑过来。
虞七连滚带爬地在地上折腾,手里抓住凳脚,想要抡起来狠狠砸在那贼人头上却无能为力。手胡乱地向上摸索,直到叮叮当当地碰倒桌上茶碗,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溅起的瓷片划在她手臂上。她如获至宝,抓起瓷片便狠狠在手上划开几道,感受到血液渗出的痛感,她的神智才渐渐清晰,仿佛药效正随着血液淌出体内。
“你别过来,你若是敢过来,别怪我下狠手。”她声音不大,咬着牙。
那人哪里会将她这般软弱无力的威胁当回事,奚笑了两声阴影便继续在她身前扩大,那人身上难闻的味道近在鼻尖。
这种情况下人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虞七猛地朝前左右挥手,手中的瓷片极其锋利,其中一道划破柔软肉体的触感格外清晰。温热而黏腻的液体瞬间喷洒在她的手上。
“额……额……”那人捂住自己的脖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时,本来准备歇息的宋婆子似乎听见那房里传来不太对劲的声音,是东西打破的动静,她心疼又多疑,虽然想着以正值壮年三十岁儿子的体格不可能制不住一个没吃饱过饭的小丫头片子,但她还是好奇地靠近了屋子,谨慎地敲了敲门板:“大壮,大壮?”
没有听见屋子里传出答话,但很快屋子里反倒传出一些不一样的声响。
“嗯啊……不要啊……啊……痛啊……”
这种像极了野猫儿发情时的声响,她作为一个过来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她这儿子得手了!她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没给儿子说上个媳妇,或者说不敢下山说亲。她们住在这个村子里的几户人家都或多或少有难以启齿的秘密,都是为了生存。现在可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降到她面前,还给了一小把金锞子做嫁妆。既然如此,那便是老天送上门来的婚事。女人嘛,无非是传宗接代,只要两人一成事怀了崽子,这女人还离得开吗?
想到这儿,宋婆子露出一脸满意的笑。她吹熄了油灯,放心地回了自己屋。
房内的虞七防备地攥着瓷片盯着门口,直到听见门外的脚步声离开之后,她才捂着嘴一屁股跌坐在地,无声大哭,满面羞愤悲哀。
是,她是不拘小节,可为了活命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咿咿呀呀地喊春,身边还栽倒了一个死不瞑目的男人,恐惧与无力将她深深包裹。
但她不得不整理好精神,擦干眼泪。此处已无法待下去,若是明日被人发现,就是她的死期。故此,她一不做二不休,用手指探明男人已无气息之后,费力地将其搬到床上,用被褥盖住,再将床上所有关于她的痕迹全部抹去。
点燃油灯,就着火光拨开男人的头发,露出一张难看至极的脸庞来。
对不住了,自作自受的滋味可还好受?
她冷眼睨之,将挣扎覆盖,转过头去将被褥点燃,随后离开此处,不敢停歇地往山腹之中跌跌撞撞跑去。
就让你最后做件好事恕罪罢,拖住宋婆子,为我争取一线生机。若非体力不许,她定要宋婆子的屋子也点燃,叫他们好到阴曹地府继续做对母子。
等大火起来之时,虞七早已跑得不见人影。山腹之中地形诡谲,翻过侧峰便再看不见山翼那侧的情景。
宋婆子睡梦之中惊醒,不知为何,即使躺在榻上,阵阵梦魇也一直将她团团困住。
而那梦魇的主角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儿子。她儿子浑身上下竟没一块好皮,面目溃烂,跪在地上声嘶俱厉地嘶喊着,还用手一个劲儿地挠着脖颈。她的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哭着上去抱住他,反复喊着我的儿呀,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梦里又莫名钻出两个黑白无常,吐着长长的猩红舌头,用叉子将她儿子叉起来,说她儿子从油锅里逃了出来,现在奉命将他捉回去关到十八层地狱里落一个轮回。
不要啊,不要!
这梦委实太过真实,她大喊一声醒过来,往窗外望一眼,竟瞧见对面儿子所在的屋里燃起了火光。她三魂吓掉了七魄,鞋子也顾不得穿,披头散发地便往外边赶,声嘶力竭地哭喊:“来人啊,快救火啊!”
虞七脚下片刻不敢停歇,她那双大户人家小姐才能穿的绣花鞋此时还不如农户家中的一双蒲草编的鞋,底儿薄,山上的石头众多,硌得脚底生疼。
她体力本就不支,肚子里空荡荡的,血结了痂,狼狈得紧。可她还是不敢停下来,不辨方向地往前跑,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往前,往前,跑得越远活下来的机会越大!
“爷,不若您回去歇歇罢,属下继续在这里找,明日就是那贼匪和您约定的日期了,您要养好精神才能去见二姑娘啊。”
“闭嘴。继续找。那伙人既然选择了这九头山其中一座山头这样的地方交换人质,必然对这里极为熟悉,而且还一定是离他们藏身之处较远的山头。交换人质不过是下下策,也是最后机会,只要能提前找到她,才不至于那么被动。”
面对主子的执迷,容庇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说服他的理由了。
如今在这茫茫九头山中,就只有申酉两个组所有的暗卫集体出动,从最边上的山头一一搜索。哦对了,还有跟爷一样固执的柳家少爷。
圣驾已经启程回京,主子却在此处整整找了三日。只能祈求,未来的胤王妃福泽深厚,化险为夷。
“我去前面,你去右边,分开行动。”
“是。”
主子之命不可违。
倘若这座山依然没有收获……想到此处已经更多糟糕的可能性,第五胤心下烦躁。早知道他该将申酉戌亥四个组一道派出去查探。更不想承认的是……
是了,他似乎低估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前面似乎有异动,地面枯叶似乎被扰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想必又是一头夜晚出没的野兽。既期待又失望。
“谁!”
那野兽身体似乎僵住了,愣了一瞬然后速度突然加快朝他跑过来。
是了,谁家的野兽会穿着姑娘家素净的衣裙。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也往前疾步,叫出来来回回盘桓在口中的名字:“虞七!”
砰地一坨物体撞到他身上,胸前多了一个高度只到他肩膀的柔软身体。
如同大漠之中终遇天降甘霖,饥饿之时熊熊燃烧的篝火,拨开迷雾重新见到的他!虞七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双手如同绳结一般扣在一起,恨不得将自己整个挤入到他的身体之中,泪如雨下:
“第五胤第五胤第五胤,我好想你,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
太多了太多了,都不知从何说起,只一遍遍地念他的名字,便仿佛力气从丹田里又陡然生出来。
她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他却用手去掰她冰凉的手。
她摇头,不放,泪痕满面:“求你,不要推开我。”
第五胤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指,然后高高抓起她的手腕,不顾一切狠狠吻了下去。
这是第一次肌肤相亲。
明明技巧生涩得如同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却又像熟稔得经历了三载寒暑一般地契合。
没有章法、不问来由地在她唇上如同小兽一般啃噬。
连换气都显得奢侈。
她嘴里并不甜,没有拾掇过自己,可他也一样。他还品尝到了别样的味道,是从她眼眶中簌簌滚下的泪水,沾湿两人的唇,让交缠的气息愈发火热。
碾磨之后,他终于松开她。得了空闲的虞七喘着气再次将自己埋入他的胸口,手紧紧扣住他的腰身不放:“我真的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不要松开我,不要放开我。我还没有跟你成亲,我不想死,想日日缠着你,你到哪儿我到哪儿!哪怕要死,我也想跟你成了亲死在一块,生要同衾死要同穴……”
她话还没说完,第五胤再次低头封住小姑娘喋喋不休的唇。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张嘴太能说了,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像是泡进了蜜罐子。
更没发现,她这张小嘴怎地这般好吃,欲罢不能。
还好,他没有放弃找她。
“第五胤,你亲我是不是代表你真的开始心悦于我了?”
小姑娘晶亮晶亮的眸子里全部都是他。
“……”第五胤不说话,调整紊乱带着情欲的呼吸。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我的身份,如果是演戏的话,过了。”
第五胤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身,用另一只手粗粝的指腹擦过小姑娘娇艳欲滴的唇瓣,虽然看不真切,但想必现在一定是泣血般的好颜色。他嗓音喑哑:“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在怀疑什么?”
虞七不知现在该感动得痛哭流涕还是笑靥如花。
第五胤拥紧她:“放心,你安全了。回京之后,我便会叫人上门提亲。”
“嗯嗯好。”
这样的他哪怕夜色模糊,也是她心底里最中意的模样。
两人第一次如此不分你我地拥在一起,虞七贪恋他身上浅淡的甘兰花味,一边说起这几日的遭遇。当说到方才经历过的一切之时,她身子不免瑟缩了下,谁能想到她竟然杀了一个体格魁梧壮硕正值壮年的男人。手上首次沾血,却毫不后悔。
当时的情况,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第五胤眸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做得好,都过去了。下次要杀人,记得等你夫君我一道。你这小手,省得伤着。”
他发射了暗卫通知的信号弹,通知所有人往他所在的方向赶来。这个夜,九头山注定不平静。
还在救火沉陷悲痛欲绝之中的宋婆子无法接受自己唯一命根子死去的消息,哭喊着要找那贱人报仇。
可声音还没喊完出喉咙,她整个人的身子便如同石碑一般倏然倒下,死不瞑目。
这个村子里所有人都没有逃过命运的审判,申酉暗卫组连夜血洗此处,无一活口。在此居住的所有人,皆是朝廷多年来的逃窜钦犯,苟活了如此久,该承担他们原本的命运了。也不知到了阴曹地府,是否有人会怪罪那对惹祸的母子。那对所谓黄巾军的兄弟俩也逃不了,一同葬身于此。
接着,不知是谁放的火,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很快便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中。
一场烈焰,将这世间不为人知的黑暗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东风败,无名冢,世事皆有轮回命数!
*
翌日,一辆马车便悄无声息地从山下往栾京赶去。
容庇化身车夫,酉酒被捉到马车里给虞七处理伤口。她身上的伤并不深,大多是表层,不过身子的脱力和劳累需要静养。
酉酒很是憋屈,好歹他也是学成归来的神医,在他家爷这儿怎么就成了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伤情一处理好,他就被第五胤一脚踹出了马车,跟容庇同样的命运,苦兮兮地坐车沿上。这里硬邦邦的,也不知那个大冰块怎么忍下来的。
将唯一的花瓶丢出去之后,第五胤再也忍不住,低头便含住了小姑娘的唇,慢慢缱绻地嘶磨着。
水光乍现,眼波如丝。
虞七终于受不了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不行了,你不要再靠过来了。”
“为何?”
“……”虞七相当愤慨,难道说他的技术一次比一次老练纯熟,越来越温柔,但却越来越霸道,她受不住,每每都会控制不住醉溺在他的深情之中,也会忘记这样一个人风流成性的花名。时至今日,她都还拿不准他的风流究竟是假象亦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