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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至前院,便闻重重拍门与叫骂之声。
“开门!大夫人我们知你在里面,你如今无故悔婚,我们连聘礼都抬来了,你却关门不让我主家进去,可是不将我家老爷主簿大人放在眼里!
开门!”
砰砰。
厚门板被砸得轰轰作响。
常氏的身影立在院内,攥拳,一副恨得牙疼的表情。
砸门声暂歇,一道声音不大但冷漠的女人声音从外边飘进来:“常蓁,本夫人知道你在,莫装了。咱们现在便将话说开,亲是你谈的,生辰八字是你收的,聘礼如今来了,你却将本夫人拒之门外。也好,本夫人就让街坊四邻看看你们虞家的做派。今日,要么你乖乖出来收了这一半聘礼,要么即便是让你女儿做妾,我今日也要将人抢回去。
不出来就继续给我砸。”
门板继续轰隆作响。
常氏气得浑身发抖,呲着牙:“混蛋、赖子。”
虞七眯起眼,行至她身边:“大过年的,大伯母这是惹上什么人了。若我没听错,您是要悔婚?”
常氏吓一跳,压着嗓子:“你个姑娘家家的,听什么墙根,还不给我滚回重阳苑。”
“滚?哦,原来大伯母是要人滚啊。”虞七冷笑,朝张麽麽挑起眼尾。
张麽麽立时识相提高音量,扬声高喊:“大夫人说了,滚——”
此话一出,砸门声顿歇,那道冷漠女声中夹杂着气急败坏:“拿着我的帖子,请官府派人来走一趟,敢折本夫人的面子,那就刮干净她的里子。”
“是夫人。”
常氏神色蓦地变得阴狠朝向张麽麽和虞七,低声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虞七身高不够,明显矮常氏半个头,她猛地踮起脚,站不稳,又再度叉腰起身:“谈好的亲事,大伯母说不要就不要了,说悔婚就悔婚,做这种事的时候可想起家里还有我和虞依湘两个尚未出阁的姑娘!”
“你,长辈的事岂容你一个小辈置喙。”
“路见不平,仗义执言。大伯母,你是不是知道了虞依沅的秘密,故而存心帮她遮掩?”
虞七几乎是附在常氏耳畔,声音字字传进她耳中,想不听见都难。这如魑魅魔音,让常氏陡然退身睁眼,身子发抖:“你……知道些什么。”
“……”虞七笑,刚欲开口。
“宝儿,过来。”
柳氏匆匆赶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其拖在身后。后面还跟着朝她投来鼓励和欣赏目光的舅娘和目含愧疚的柳天宁。后者朝她垂首,轻启唇无声念着抱歉二字。是他没有阻拦住姑母和母亲前来,也许宝儿会因此受罚也说不定。
虞七朝他摇头,不甚在意。
“常蓁,我已知道发生何事,什么时候退婚不好,你要挑今日元月初三,明知家中有客人,怎地,你是想将虞家脸面丢在地上再踩两脚?此事我已禀报父亲母亲,让他们来定夺罢,你更犯不上向小辈撒气。”
“柳、荷、苒,多管闲事。”
如今柳荷苒与她平掌中馈,论权利平齐平坐,自然更不会耐着性子。八年前的帐算不清楚,现在的烂账总要让她将吃了的全都吐出来。
姜管家来得及时,瞄了一眼二位少夫人针锋相对的场面,又迅速垂下眼去,轻咳两声:“咳,大夫人,二夫人,老爷与二奶奶有请移步前厅用午膳。柳夫人,柳少爷,不嫌弃家舍招待不周,也请一道,老爷亲自向您二位赔罪。”
“……”常氏咬着牙,怒瞪向柳氏一眼,在门外不曾停歇的砸门声中怒而甩袖,率先离去。
“……”
柳氏再转头向自家嫂子:“大嫂抱歉,让你见笑了。不介意的话,一起用膳罢。大门被人堵着,一时半会可能出不去。”
就算能出去,总不可能叫外面守着的官兵在大过年的日子冲进家里来,像八年前那样,站满整个院子。柳氏拉住虞七胳膊的手,几不可察地微颤。
好在杨氏通情达理:
“好,叨扰了。”
***
众人围在桌前落座。
主位是虞老爷子和葛氏。虞七父亲和舅父姗姗来迟,向虞老爷子见礼之后,一一坐下。虞七身为小辈,左边是虞依湘和虞依沅,右边是柳天宁,她并不多分半个眼神给到左边。
席尚未开,大伯虞重千突然发难。
“跪下!”
扑通一声,却是大伯母常氏倏然跌跪于地。
凳脚在地上摩擦出嘎利的声响。
“你可知错!”
“夫君……”
“……”
“妾身不知何错之有!”常氏梗直脖颈,咬牙道。
虞七扫视一遍席间所有人脸色。虞老爷子拧眉,大房三个儿女皆是担忧,虞依沅神色更为复杂。二房则漠然注视于其所呈现的这出闹剧。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常氏脖颈红了,连青筋都爆出来。
大概是难堪罢。
虞七突然无比想看看,这到底演的哪一出,究竟会如何收场。
便见大伯手指大门方向,厉喝:“何错之有?许家夫人堵门控诉你悔婚,还嫌脸丢得不够!”
“我没有悔婚。不过交换生辰八字而已,官媒律例中清清楚楚写道,男女双方需三书六礼定好良辰吉日交换婚书后方算婚约礼成,如今聘礼未收,婚书未换,我沅儿自然不是他们许家人,他们跑门口来撒泼,难不成便要怕了他们!就算县老爷来,我们也堂堂正正无甚可惧!”
“你这是强词夺理,那你说如何处理!”
“我……”常氏倏然掩面呜咽,“夫君你好狠的心。我也不过是为了咱们沅儿着想。那许家不过区区八品主簿,沅儿知书达理品貌皆佳,理应有更好选择不是吗?”
“你……”
虞七算是看明白了。
闹这么一出,恐怕常氏已然知晓虞依沅与某人私会的秘密。难不成她以为,只要为虞依沅毁了许家的婚,便能嫁与那位不知身份的男子?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虞老爷子紧皱眉头。
祖母轻轻冷笑:“常蓁素来机灵通透,在富庶家中长大,有凌霄花一般的骨气,攀附起来一流。为亲生女着想自然无可厚非,只是这数月以来,为难你和依沅穿着不合脚的鞋子仍然四处炫耀走得飞快了。
快起来罢,省得被不合脚的勒得脚痛。”
祖母一出口,便是损人不带脏。她率先执起筷箸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