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丧心病狂的瓜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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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许嘉乐这一球挨得确实不轻。

    他拿冰袋敷了一路,等到家的时候额头还是肿起来老高,压迫得整个脑袋都疼,于是简单冲了个澡就恹恹地仰躺在了床上。

    付小羽先去接了两个电话,洗漱完之后才躺在他身边,轻声问:“还很疼吗?”

    “疼。”许嘉乐还闭着眼睛,但扶着冰袋向右边滚动时,仍然准确地滚到了Omega的怀里。

    “你肿得厉害,明天早上看看情况,不行的话,得去看看医生。”

    付小羽笑了一下,用手指轻轻地梳了一下许嘉乐的发丝,欲言又止:“许嘉乐……”

    他停顿了片刻,现在似乎不是继续讨论那个问题的好时机。

    可是最终,他骨子里的轴再次占据了上风,轻声问道:“你会告诉他吗?我说南逸。”

    许嘉乐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付小羽以为他已经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我不知道。再让我想想,小羽……再让我想想。”

    许嘉乐的半张脸都被冰袋遮着,付小羽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沙哑、很疲惫,甚至近乎带着一种隐隐的恳求意味,像是在说——

    别再问了,付小羽。

    付小羽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好。”

    躺进被窝里时,许嘉乐忽然把冰袋扔到了一边,然后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低声说:“到时候我会让南逸和靳楚住到君雅那儿,他们以前来B市也住那里,不会影响你的。”

    付小羽无声地反手抱住了许嘉乐。

    如果这是工作,或是任何别的困境,他都会让许嘉乐盯着肿着个大包的额头,马上起来给他列出接下来的计划一二三。

    可是当许嘉乐捂着冰袋,哑着嗓音、近乎是恳求地说着“小羽,让我想想”的时候,他的心却无可奈何地变得酸软下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

    随着南逸来B市的时间越来越近,付小羽能明显感觉到许嘉乐的情绪处于某种动荡期。

    这个Alpha的期待中又糅杂着焦虑。

    他会经常克制不住地、兴奋地说起想带小南逸去哪儿玩,可是说着说着,忽然又陷入深思,但是过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聊起别的。

    付小羽罕见地感到挫败,可是就像每一次他在情感方面感到无能的时刻,工作的忙碌给了他一个避风港。

    只不过这一次,有一部分的工作日程安排实在是有些突然。

    “你要去越南?”

    许嘉乐听到付小羽的话时,一边收拾给南逸买的一大堆礼物准备明天带上,一边忍不住抬高了音调:“下周?就在你生日的时候?”

    “只是去两三天,不一定会待到我生日那一天。”付小羽轻声说。

    “……”许嘉乐站了起来,转过头面对着付小羽,微微皱起了眉毛:“不能往后稍微推一下行程吗?或者派别人去?”

    他其实很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尊重付小羽的工作,因此即使是夹缝中进行约会,也都还乐在其中。

    可是这一次毕竟不一样,这是付小羽的生日。他想和这个Omega一起度过。

    “我得去一趟,而且也不好推迟。”付小羽低声说:“许嘉乐,我会尽量在生日那天赶回来。”

    他说得确实是实话,海外拓展的工作是大事,他不放心交给别人。

    可同时,或许在他心底,他知道自己也在因为南逸的到来感到紧张——

    他不知道许嘉乐想怎么处理,不知道他应不应该和南逸见见面。

    这一切的不确定性都让他觉得,或许在南逸待在B市的时间段里,他去出趟差,也不是件坏事。

    许嘉乐最终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把南逸的礼物收拾完之后,独自去阳台上抽了根烟。

    这根烟他抽得很慢,每一口,都带着一阵浓烈的苦涩味道。

    这几天,他和付小羽的关系变得有些紧绷。

    这当然是他的问题,因为他一直在分神,可即使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他却仍然无能为力,他不仅分神,而且时常失眠。

    他总在回忆以前的事。

    他记得小南逸刚出生不久时,肉乎乎的脚踩在他掌心的感觉——沉甸甸的。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就是做父亲的感觉,沉甸甸的。他用手托着他的宝贝,心里想:从这一刻开始,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他都会永远这样托着他的宝贝。

    他也记得小南逸第一个开口学会的词是“Daddy”,但是因为小家伙咿咿呀呀的,所以被叫成了“dadi”,小南逸会一边喝奶一边无限地重复那仅有的一个词汇:dadidadidadi。粉粉的小嘴唇都是奶沫,他俯身去亲小家伙的时候,那些奶沫便也粘在了他的下巴上、胡茬上。

    他记得抱着五岁的南逸一起在山上看星星,他牵着小宝贝软软的手一颗一颗地数过去,他说:这是射手座,爸爸就是射手座。

    而小南逸抱着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他一口,说:Daddy,你是我的星星。不要去天上,要在我身边哦。

    烟已经抽完了,可是许嘉乐仍然站在原地。

    B市的夏天温热潮湿,他很快就出了汗,白Tee黏腻地粘在身上,这当然不是舒服的体验,可他仍然执着地站在那儿,像是在期望盛夏夜里的温度将他无声地融化。

    ……

    第二天下午,许嘉乐先开车把南逸和靳楚从机场接去君雅。

    靳楚看起来有些憔悴,顶着一个大大的墨镜,一上车就直接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许嘉乐抱着小南逸一个劲儿地亲,简直一会儿都不想分开,但只能先把小家伙放到后座上,开车时可能加速度猛了点,靳楚终于有气无力地开口了:“我有点晕机,你开慢点。”

    “……晕机?”许嘉乐转头看了靳楚两眼,他知道靳楚平时根本不晕机,也知道这个Omega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晕机。

    “Daddy!”南逸在后边喊了一声:“Aiden在飞机上喝了好多酒!”

    “嘿……宝贝。”靳楚转过头把墨镜推上去,虽然脸色很苍白,当仍然笑着说:“不要和Daddy告状哦。”

    许嘉乐没说话,可是脸色并不好看。

    “我只喝了三杯杏仁酒。”靳楚回过头来时,对着他解释了一遍。

    “没吃药吧?”许嘉乐的音量控制得很轻,他不想引起南逸的注意。

    但是靳楚其实从读大学时,就经常因为期末的焦虑和失眠会吃一点赞安诺,后来也偶尔会开来吃。

    当然这在美国也不稀奇,可前两年有一次靳楚吃完了赞安诺还喝了酒,就出现了点状况,睡得简直可以说是不省人事,许嘉乐吓得够呛,从此以后就对于靳楚去开这种处方药非常的抵触。

    “没有。”靳楚又重新把墨镜戴上了,转头看向车窗外,恹恹地说:“我只是心情不好喝了点酒。等会你带南逸去玩,我得睡一会儿。”

    啊啊啊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更得短一点,休息一下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