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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杨卷后脑勺上的力度倏地消失,身旁的贺朗背脊挺直,目不斜视地盯着电影看。一度让杨卷有些疑惑,刚才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只是他的错觉。
他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电影的后半场,电影结束以后,观影厅中的灯光亮起来,观众们起身离席。老陈和女朋友走过来的时候,嘴巴里还在讨论结尾前的精彩剧情。贺朗神情自若地加入讨论,唯独杨卷站在旁边,对他们话中的内容没有任何印象。
就好像,在刚才那场电影里,受影响的人始终都只有他自己而已。
四个人坐电梯去楼上餐饮区吃午饭。
点菜的时候,老陈拿着菜单问:“你们有什么不吃的?”
贺朗也没有多想,张口就数:“香菜芹菜苦瓜内脏还有胡萝卜,这些他都不吃。”
老陈闻言,有些瞠目结舌,“刚谈恋爱就记得这么清楚。”
老陈的女朋友也佯作生气,伸手去拧他的腰肉,“看看别人家的男朋友,再看看你自己,”
杨卷张了张嘴巴,想对贺朗说什么,但见眼下不方便,最后又还是作罢。
老陈的女朋友抽了纸巾,开始擦嘴巴上的口红。不确定这是不是女孩子吃饭前必做的事情,杨卷犹豫一秒,最后也学着她的模样,把自己的口红擦掉了。
服务员上菜以后,他们开始吃饭。老陈点了一道油焖虾,看起来肥美鲜嫩。老陈的女朋友向老陈撒娇,让他帮自己剥虾。那盘虾离杨卷有些远,他老老实实地夹菜吃饭,筷子没有往装虾的盘子里伸过。
贺朗垂眸扫他一眼,言简意赅地开口问:“你吃不吃虾?”
杨卷闻言,飞快地摇了摇头,告诉对方自己不吃。
贺朗挑眉追问:“真的不吃?”
杨卷思考片刻他问话道用意,拿手机出来打字反问:“你想吃吗?我可以帮你剥。”
贺朗啧了一声,拿走他的手机,将饭碗塞回他手中,“乖乖吃你的饭吧。”
杨卷抱着饭碗点了点头,假如现在能说话,他大概还要再开口说行一句好哦。
想象他抱着碗说好哦的模样,贺朗嘴角小弧度地扬了扬,自己却对此毫无察觉,视线在杨卷脸上定了很久,然后才有几分意犹未尽地挪开。他戴上手套,开始剥虾。
对面老陈正和女朋友蜜里调油。老陈把剥好的虾往女朋友碗里放,女朋友却小声撒娇说:“你喂我吃。”
老陈无奈地笑了笑,将虾肉喂到她嘴边,女朋友咬住虾肉,脸上笑得很甜蜜。老陈顺势转过脸来冲贺朗挤眼,示意他学着点。
贺朗神情微妙地收回目光,在老陈和对方女朋友的注视下,举着肥嫩的虾肉出声叫道:“小羊。”
杨卷从饭碗前抬起脸来,眼神疑惑地望向他。看到他手上的虾肉时,连忙端起自己的碗去接。
贺朗没有把虾肉放进他碗里,而是直接送到他嘴边,神色不变地道:“张嘴。”
杨卷登时就涨红了脸,在对面那两人欣慰的目光里,面容紧张地张开嘴巴。
贺朗捏着虾肉往他嘴巴里送,杨卷明显有些心神不稳,连忙下意识地闭嘴咬住,齿尖却隔着薄薄的手套,咬到了贺朗没来得及退出去的手指。
杨卷吓得瞬间回神,重新张开嘴巴,舌尖无意识地朝前抵了抵,似乎是想要将贺朗的指尖抵出去。这样的举动落在贺朗眼里,却反倒变成了他的指尖,被杨卷灵活而柔软的舌尖,动作很轻微地舔了一下。
贺朗手指骤然顿住,指尖传来微微酥麻的温热感觉,心脏也跟着轻轻一麻。理智逐渐被挤出大脑,从未向此刻这样嫌手上的手套碍事,贺朗眸光深沉地缩回手来,动作慢吞吞地摘下手套,俯身贴到杨卷耳朵边,眯着眼睛压低嗓音道:“你别舔我手。”
然后他就亲眼看见,杨卷那只又白又嫩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了极致。
贺朗心中顿时软成一片。
杨卷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摇头否认,乌黑水润的眼眸里满是欲言又止,两只长马尾也跟着甩来甩去。被他这副模样蛊得有些头昏脑胀,贺朗蛰伏在心底的恶劣因子陡然升起,将摘下的手套拎到他脸前,故意欺负他现在不能说话,低声咬着字音道:“你自己看,都舔氵显了。”
杨卷猛地站起身来,动静大到差点撞倒摆在桌上的饮料杯,贺朗伸手去扶杯子的空当里,他顶着一张羞红烫熟的脸,埋头快步往外走。
对面互相喂菜的两人被这突发状况惊到,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贺朗,这是怎么了?
贺朗脑子清醒过来,发觉似乎有些逗过头,不由得低声骂了句草,匆忙朝两人撂下一句“你们先吃”,自己就起身追了上去。
从吃饭的地方走出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杨卷脸上的热度终于散了点。他循着商场头顶的指示,走到洗手间门口,抬头看向左右两扇门上的标志时,又露出踟蹰不定的神色来。
女厕所肯定是不能进的,只是他穿成这样进男厕所,大概也会被人赶出来。他还呆呆站在门口时,贺朗就找了过来。
观察到他只是脸红,没有多余生气的情绪,贺朗不着痕迹地松下气来,“想上厕所?”
杨卷这会儿还有点不敢直视他,低着头闷声回答:“嗯。”
贺朗替他去厕所里看有没有人。此时已经过了正常的饭点,厕所里没有任何人。贺朗从门内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入男厕所里,而后反手将厕所门关上。
“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贺朗松开他道。
杨卷转身进了厕所的隔间里。裙子和裙撑叠在一起,上厕所实在有些麻烦,他在隔间里待了很长时间。久到贺朗频频低头看手机,甚至忍不住出声催促他,他才终于打开隔间的门走出来。
好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任何人进来。贺朗从门边走开,抬腿往里面走,嘴上还不忘叮嘱杨卷道:“锁厕所门锁不了,你自己看着点,有人进来就躲隔间里去。”
“好哦。”杨卷匆匆洗完手,转身看见贺朗从身后走过,下意识地就追问了一句,“你要干嘛——”
话未落音,就见贺朗停在便池前。他连忙闭上嘴巴,但说出去的话已经被对方听到。
贺朗修长的手指搭在裤腰皮带上,满脸无言以对地回头道:“你说我要干嘛?”
杨卷红着脸不说话了。
贺朗手搭在皮带上没动,盯着他命令道:“你转过去,不准偷偷看。”
杨卷的面色似乎更红了点,他转身走向门边,面朝墙壁站定,小声嘟囔着反驳:“我才没有要偷看。”
贺朗听到了,眉尖止不住地轻轻扬起,眼底甚至无意识地流露出笑意来。
认识杨卷这么久,对方在他面前顶嘴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与其说他是在顶嘴,还不如说他是在撒娇。
解决完生理需求后,贺朗走到水池边洗好手,转身叫上杨卷出去。杨卷站在合上的门边没动,神情紧张地看向他道:“门外有声音。”
贺朗走近以后,才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听声音明显是个男人。脚步声的方向,也明显是朝男厕所这边走了过来。
此时对方在门外站定,似乎是要抬手往里推门。让杨卷躲进隔间里已经来不及,贺朗直接把人推到墙边,然后伸手抱住了他,将他的脸按向自己怀里。
打电话的男人推门而入,看见杨卷的裙子时,先是吓了一跳,看清双臂环抱住杨卷,身高比他高出一截来的贺朗后,显然是误会两人在洗手间里调情,倒也没有出声骂人,只有些无可奈地道:“兄弟,能先带你女朋友出去吗?”
贺朗说了声抱歉,神色自若地抱着杨卷从厕所里走出来。出来时恰好被第二批来上厕所的人撞见,他带着杨卷从男厕所出来。知道杨卷脸皮薄,他索性抱着人停在门外走廊里,垂头贴在杨卷耳边提醒:“不想被人看见的话,等他们进去以后再抬头。”
杨卷闷声不吭地把脸埋在他怀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听,贺朗在自己耳旁说了什么话。他整个人被贺朗的气息包裹而住,视线中暗下来以后,其他的感官能力变得格外敏感。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贺朗按在自己脑后和箍在腰上的力道,也能清晰地感知到,贺朗的怀抱散发出来的温度。他从来都没有和对方靠得这么近过。
这距离已经近到,就好像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都会轻而易举地被对方捕捉到。这样的念头才涌现出来,杨卷的心脏就抑制不住地急速跳动了起来。
那声音如同擂鼓般密集而紧促,隔绝掉外界的所有声响,重重地落在耳廓里,惊得他惶然而不知所措。脑中的思绪不知不觉中搅成乱麻,杨卷开始真的担心,自己紧张加快的心跳声会被贺朗察觉到。
上厕所的人已经走完了,贺朗低头想要开口叫他。视线掠过他发红的耳朵根时,不知道怎么的,又像是突然消了声。
贺朗沉默地抱着他没动,目光克制不住地顺着他的耳朵下滑,扫到自己箍在他腰间的那条手臂时,仿佛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正紧紧地将他环抱在胸膛前。
他的头就埋在自己怀里,此时大概已经是满脸通红。他的双手抓在自己的两侧衣摆上,指尖带着不小的力道,大概是无意识间生出的紧张行为。他裙子下的腿轻轻抵在自己的小腿内侧,贺朗能感觉到他腿部线条的轻微绷直。
而自己正抱着他。自己的手掌心覆在他的脑袋上,手腕贴在他微凉光滑的后脖颈皮肤上。自己的手臂环在他腰间,单手就能将他的腰圈住。他们的身体正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甚至能隔着裙子感觉到,杨卷的身体有多软。
口干舌燥的同时,贺朗渐渐又生出了轻微头昏脑涨的感觉来。
同一时刻,杨卷耳朵里的心跳声还在昭示着它强烈的存在感。
怦怦怦。
怦怦怦。
但是慢慢的,杨卷脸上的神色逐渐由紧张转为了疑惑。
心跳声为什么会变成两道重叠的声音?
他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
贺朗:让我康康是谁的心跳这么快?哦,是我自己。
狼哥只对女装羊真情流露,是因为他现在还把自己框在直男的人设里。